河北梆子《王宝钏》下部及其他

河北梆子《王宝钏》下部及其他

17日晚上前凭票领取戏单的时候，听工作人员说，北京团将于18日在宣武文化馆演出《陈三两》，届时可办理北京市河北梆子戏迷联谊会会员卡。哦，会员卡，这可是我盼望已久的呀。

下部：《探窑传书》时光荏苒，十八年过去了。

平贵走时留下的八斗老米、十担干柴早就用完了，宝钏（青衣，杨秀琴饰）每日在武家坡前挖苦菜度日。

王夫人（老旦，高德敏饰）在家院和丫鬟的陪同下前来看望女儿。母女相见，免不得百感交集，抱头痛哭。坡上风大，母女门进窑叙话。

王夫人极力劝说宝钏回府团聚，刚强的宝钏执意不从，一定要在此等候平郎归来。百般劝说终无意义，王夫人只得辞别女儿回府去了。母女情深，临走前，母女真是依依不舍。看见母亲走远，宝钏却又思念起十八年杳无音信的平郎丈夫来，禁不住泪如雨下。听到高空中鸿雁哀鸣，宝钏撕下罗裙一角，咬破手指写下血书，托鸿雁捎给平郎丈夫。

《探寒窑》在京剧中也叫《母女会》，川剧叫《诰命探窑》，很多剧种有时把这场戏作为折子戏单独演出。

评剧、山东吕剧的这一折戏为《搬窑》，演的是王允前来探望宝钏。

很多年前常看甘肃卫视的《大戏台》节目。有一期节目中介绍甘肃兰州豫剧团的《探寒窑》。演员一出场我就笑了：原来这个《探寒窑》出自豫剧连台本戏《狸猫换太子》，演的是包公陈州放粮，来至寒窑探访失散20年的李宸妃的故事。此《探寒窑》非彼《探寒窑》也！

《鸿雁传书》是河南曲剧、江苏扬剧的经典折子戏。

扬剧《鸿雁传书》中，宝钏听到鸿雁哀鸣，就高声呼唤“鸿雁哥哥”，没想到她这一叫，还真的有一只鸿雁（由一名男演员扮演）落于面前。宝钏恳求鸿雁哥哥帮忙捎书给远在西凉的丈夫，然后撕下罗裙一角，咬破手指写下血书，然后绑在鸿雁脚上，目送鸿雁远去。这里的鸿雁虽然通人性但是可能是不会说话的。

河南曲剧《鸿雁传书》中，宝钏正在坡前因思念丈夫而哭泣，忽然有四只鸿雁（由四位女演员扮演，戏曲届素有“四个龙套代表千军万马”之说，这四位演员代表的恐怕也是很多鸿雁吧）落在宝钏身边翩翩起舞，倾听她的伤心事，然后，鸿雁们主动要求为宝钏捎书到西凉。宝钏这才撕下罗裙一角，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请鸿雁们捎到远方。这里的鸿雁能说人语，感染力更强。

各种表现手法，充分体现了各个剧种的不同特色。

《武家坡》

写到这儿，猛然想起当年侯宝林大师的一段相声，其中提到外国人看京剧，看见戏台上有饮（yìn）场的，不妨给朋友们说说。

旧社会演戏有饮场的：比如台上演《武家坡》，演着演着那演员她渴了，这就从后台出来一个穿大褂儿的，端来一碗水给“王宝钏”喝，喝完了“王宝钏”才继续唱。您瞧，像王宝钏这样的穷人还有人给送水呢！台底下要是有外国人，他一定看不懂，旁边儿有翻译他一定得问问。怎么呢？外国人唱歌剧它没有饮场的呀，您想，这唱着唱着来这么一句：“……来点儿水！”这也唱出来呀？当然不能唱出来，人家没有这个嘛。这旁边儿有翻译他一定得问问（语句重复，侯大师的原声录音就是这样）：“这是什么戏？”翻译赶紧给他讲：“这是《武家坡》。这是王宝钏。”“王宝钏？什么意思？”“王宝钏的丈夫投军去了十八年，王宝钏就在武家坡挖苦菜。”“那么，给她送水地这个人是王宝钏地什么人？”这翻译他也不知道啊，戏里没这么个人啊，可是也得回答人家呀，翻译再胡诌：“给她送水的这个人啊，大概是王宝钏她们邻居的二哥。”如今的舞台净化了，没有饮场的了。

言归正传。

薛平贵（老生，张树群饰）终于回来了，扮成小军模样。来到坡上，向邻居询问王宝钏，邻居就把宝钏叫出来了。

宝钏（青衣，杨秀琴饰）出得窑来，看见这个长满胡子的军爷，不认识，就假意挖苦菜。

平贵并不急于与久别的妻子相认，先跟她开个玩笑吧。于是他对宝钏说：是薛大哥请他来送信的，宝钏跟他要那封信，他却说将信丢失了。可是，当日薛大哥写信的时候，他在一旁整理行囊，偷眼看了几眼，信的内容还记得一些：“薛大哥欠我的银两还不起，就将大嫂卖与我抵账。”宝钏哪里肯听这些话？指着西凉的方向对平贵破口大骂。

平贵假意要带宝钏回西凉，宝钏以有人来了骗过平贵，跑回去了。平贵哈哈大笑，赞扬宝钏贞洁。平贵追上去，但窑门已经关闭。直到平贵掏出宝钏亲手写的血书，宝钏才打开窑门让他进去。

十八年前，两国征战，平贵被西凉代战公主打败落马，代战将他擒获，回到西凉，代战招赘平贵为婿。后来，西凉王晏驾（皇帝死亡称为晏驾），平贵登基做了西凉皇帝。那日箭射鸿雁得到血书，平贵征得代战同意，回窑探妻。平贵拿出血书递与宝钏，宝钏这才让平贵进窑。久别的夫妻少不得叙叙十八年来的思念。

宝钏讨封，平贵封她为昭阳正宫。

夫妻二人商量着去至相府，向魏虎索要十八年来克扣的粮饷，平贵即刻要去，被宝钏拦住，她说，还是明日爹爹寿诞再去的好。

折子戏《武家坡》是京剧常演的剧目，秦腔全部《五典坡》中的《赶坡》也较多地作为折子戏单独演出。河北邯郸的少数剧种武安平调也有《盘坡》。晋剧、山西上党梆子也有折子戏《武家坡》。

豫剧红脸王谢庆军的《武家坡》，情节虽与京剧折子戏《武家坡》相近，但是可能是为了突出红脸王的唱吧，豫剧《武家坡》被演绎成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整本大戏，但是《武家坡》却不包括在红脸王谢庆军的连台本戏《王宝钏》中。谢庆军的《武家坡》中，薛平贵并没扮成小军模样，而是头戴龙冠、身穿龙袍，但是用斗篷裹得严严的。直到说破，才取下斗篷露出龙冠龙袍。

河南曲剧有南阳曲剧、洛阳曲剧两大流派，而《武家坡》是南阳曲剧牛派创始人、著名老生表演艺术家牛长鑫的代表作，是一出故事情节较为完整的整本大戏，相当于京剧整本大戏《红鬃烈马》、秦腔全部《五典坡》和河北梆子全部《王宝钏》。

前些年，秦腔舞台上出现了多个版本的新版《王宝钏》，其中一个版本将《赶坡》改编为《回窑》：平贵出场，先把髯口摘掉了，我想，这可能代表人物把胡子刮了吧。夫妻见面立即相认了，但是平贵却要试探试探宝钏是否变节了，于是编出一套瞎话来：十八年前与西凉开战，被代占公主擒获，代战爱慕平贵一表人才，以杀头相威胁招赘平贵为驸马，平贵为了活命只得顺从。宝钏听了，怒气冲冲地大骂平贵是贪生怕死的卖国贼，平贵却高兴起来，因为事实证明宝钏没有变节仍然爱国，于是说出实情：代战以杀头相威胁招赘平贵为驸马，平贵宁死不从，在西凉坐了十八年大牢，如今唐朝出兵一举灭了西凉救出平贵，平贵这是随军得胜班师还朝。

这个编得一点儿道理都没有：要变节也是平贵变节呀，宝钏根本不具备变节的条件啊。

河南曲剧新版《王宝钏》中，西凉国代猛、代战兄妹二人随平贵率领的大军回到长安准备议和，平贵回窑探望宝钏，代猛、代战兄妹二人也来探望宝钏。

《算军粮》

第二天是王丞相的寿诞之日，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王夫人（老旦，高德敏饰）先给丞相（花脸，不勾脸，金民合饰）拜寿。听说三姑娘将要回府为老爹爹祝寿，王丞相与二女婿魏虎（花脸，勾脸，马元饰）商量着要劝她改嫁。

寿宴开始，宝钏与大姐金钏（青衣，赵丽萍饰）、二姐银钏（花旦，张华饰演）坐在一起。大姐丈苏龙（老生，尚宏饰）和大姐金钏、二姐丈魏虎和二姐银钏分别向老爹爹拜寿，最后是宝钏向老爹爹拜寿。

接着，王丞相劝三姑娘改嫁，被顶回去了；魏虎来劝，也被宝钏骂了一顿。二姐来劝，宝钏当着二姐的面狠狠奚落二姐丈一顿，说他长得难看，怎奈二姐怎么看自己的郎君怎么顺眼。

接着，宝钏说平贵回来了，可是谁也不相信。

装扮成小军模样的平贵上得堂来，大摇大摆地坐下了。魏虎走上前搭讪，平贵不予理睬。魏虎告知岳父，真的是害不死的薛平贵回来了。王丞相一听，立刻离座，走上前来深施一礼，平贵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不让王丞相看见，用眼神和手势征求宝钏的意见，宝钏示意他不要理睬，于是平贵正襟危坐。王丞相一见平贵不理睬自己，再次上前深施一礼，宝钏还是授意平贵不要理睬。但是平贵却跟宝钏一起给岳母问安。

这时，我身后有观众笑道：“嘿嘿，这个好，咱就不理他！”

夫妻二人提出要魏虎还清十八年来克扣的粮饷。

平贵轻轻问宝钏：要是算不下来呢？宝钏答道：“不要紧，有我王老三呢。”这话，这口音，又把观众逗乐了。没想到这相府三小姐还挺幽默的嘛！

接着，王夫人一手拉着金钏一手拉着宝钏，到后堂叙话去了。银钏追上来：“娘，还有我呢！”王夫人狠狠地朝她一甩袖子：“哼！哪有你！”说着，拉着两个闺女头也不回地走了。银钏醋意大发：“有了三女儿，连我这二女儿也不要了！”观众看到这番景象，哪有不高兴的？个个脸上乐开了花！银钏也不管老娘要不要她，还是一路追了过去。女人们都走了，男人们开始谈论粮饷的事了。平贵没有客气，狠狠地训斥王允和魏虎。

宫中太监前来传旨：老王晏驾，请王丞相、苏元帅、魏大人速速上殿与群臣商议新君继位之事。

王丞相跟魏虎议论：“老王晏驾，该谁登基做皇上呢？”魏虎这马屁拍得真及时：“当然是岳父您啦！您坐江山，小婿我当丞相，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苏龙、平贵一听，怒气满腔，拂袖而去。

眼看着老贼就要篡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平贵这时心急如焚。平贵猛然想起，与代战公主分别时，公主将一只信鸽相赠，并说，朝中一旦有了危难，立刻将信鸽放还，公主见到信鸽定会发兵相救。于是平贵放飞了信鸽。

京剧《算粮》很短小，只有15分钟，曾与前场《武家坡》和后场《大登殿》连演，称为《武家坡·算粮·大登殿》。晋剧常演折子戏《算粮·登殿》。山西北路梆子名家贾粉桃的《王宝钏》，则把后边三场合起来演绎为《拜寿》。

《大登殿》

代战带领马达、江海率军相救，一举挫败了王允、魏虎等奸贼的篡位行动，扶保平贵做了皇上。

万岁（老生，王英会饰）上殿，命马达江海宣王宝钏王娘娘上殿。

皇后娘娘（青衣，刘凤香饰）随旨上殿，一看自己的平郎丈夫端端正正正正端端打坐在金銮，再看自己，苦苦等了十八年，等着等着做了皇后，禁不住喜笑在眉头。

万岁正式封宝钏为昭阳正宫。

万岁转而怒气上升，传旨命人将苦苦陷害自己的王允（花脸，不勾脸，金民合饰）押上金殿，不经审问便传旨将他退出午门斩首。是宝钏娘娘替父求情才免于一死。王允被押回金殿，高声呼唤女儿，被马达（丑，范学金饰）、江海（丑，孙根庆饰）喝住，要求他与娘娘千岁见驾。王允连忙向宝钏行大礼，呼唤道：“娘娘千岁！儿啊！”马达、江海无奈地说：“还是‘儿啊’！”

王允夸宝钏是节孝两双全，宝钏娘娘却怒斥爹爹当初不该和魏虎一起苦苦加害平贵，就冲这个，爹爹就该被斩。你看，大姐嫁给苏龙元帅，二姐嫁给魏虎兵部，只有我宝钏嫁给了花郎汉，可如今，花郎汉却端端正正正正端端做了皇上。当初若不嫁给花郎汉，如今哪有这身荣耀？！

万岁传旨杀了魏虎这等奸贼。魏虎临死还被宝钏狠狠骂过。

万岁命宝钏娘娘回到王相府搬请老母亲。王夫人（老旦，高德敏饰）在女儿、家院、丫鬟的簇拥下上了金銮殿。万岁一看岳母驾到，大喜，连忙下了龙位相迎，然后大礼参拜。王夫人乐呵呵地站在龙位之下接受皇上女婿的参拜。

87版《红楼梦》中，元妃奉旨回府省亲，接受老太太的跪拜；京剧《大登殿》中，王夫人大礼参拜薛平贵。豫剧表演艺术家李树建老师（饰薛平贵）的《大登殿》中，薛平贵唱道：“我一见老母亲跪金殿……”

然而豫剧红脸王谢庆军和豫剧红脸王洪先礼的《薛平贵登基》中，则是宝钏娘娘搀扶着老母亲对下了龙位迎接岳母的万岁爷说：难道还让老母亲跪你不成？然后，平贵向老岳母深施一礼，当然不如河北梆子中的礼重了。

不同艺术形式、不同艺术家不同的处理方法，效果不同，各有各的道理。

然后，万岁将自己的老岳母封在养老宫颐养天年，并且每天前去拜见。封王允一个掌朝太师有职无权。王夫人前去享受荣华富贵，嘲笑老相没这个福气，还戳了老相脑袋一下，老相差点儿从座椅上跌落与地上。宝钏娘娘劝老母亲：你现在怨他也是枉然，继而转向老爹爹：我当年要是听你劝，这凤冠霞披谁来戴、谁来穿？

这会儿，观众中又有叫好的了，不仅是为艺术家们的精彩幽默的表演叫好，也是为王允的下场叫好。王允这才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呢。

代占公主（旦角，魏爽饰）随旨上殿，见宝钏端坐一旁，便问马达江海那远观娘娘是谁，得到回答，仔细观看宝钏娘娘，称赞她不错，自知来晚了便要回客，马达江海劝她上前见礼。于是代占公主上前见礼。可是两国礼节不同，宝钏娘娘看不懂，就展开双臂学代战公主的动作。

马达江海告诉代占公主：咱国施礼好比是浪荡帮子开宝——大敞门儿，他国施礼好比是老西儿放印子——紧上加紧。代占公主学会了，就去朝宝钏娘娘拜了一拜，宝钏娘娘赶忙起身还礼。

随即，代占公主参见万岁，万岁将代战公主封在西宫执掌兵权。朝事已毕，万岁带领两位娘娘前往养老宫拜见岳母。

至此，全部《王宝钏》圆满结束。

刘凤香老师、王英会老师谢幕

这部连台本戏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同一个人物王允，在上下两部中分别由两个截然不同的行当来扮演：上部为老生、下部为花脸。

薛平贵也是前后分别由两个不同的行当来扮演：前为小生后为老生，可是小生和老生扮演的都是相貌端庄之人，只是年龄不同而已，但老生和花脸的区别绝不是年龄的区别而是性格举止的区别：老生一般扮演稳重的人物，花脸一般扮演刚烈的人物。这种安排非常独到，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王允这一角色，京剧由老生扮演，河北梆子传统上由花脸扮演，晋剧、山西北路梆子都与河北梆子相同，由花脸扮演但是采取老生的扮相。这在山西戏曲中叫“末”。秦腔的王允则是有老生有花脸，但是出现在不同的剧团不同的演出本中。

我只听说过，评剧表演艺术家魏栄元先生的《孙庞斗智》中，魏先生扮演的庞涓，青年时代是小生，中年时代连年征战，是武生，晚年变得奸诈，是花脸，但是没看过，这回看《王宝钏》看到真的了，真棒！

这戏据说不常演，尤其是上部，我竟然看到啦！。

《毛泽东同事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七十周年之际，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上演这样经典的优秀剧目，也是对《讲话》的一种纪念。

顺便给朋友们讲两个不同的《王宝钏》故事。

流行于晋北雁门关一带的北路梆子（又叫雁剧）名家贾粉桃、成凤英、杨仲义主演的《王宝钏》全剧，由六场戏组成：《击掌》《别窑》《征西》《探窑》《回朝》《拜寿》。

《别窑》《探窑》无需赘述，只说《击掌》《征西》《回朝》《拜寿》：

深夜，花郎汉薛平贵误入王相府花园，王相府三小姐王宝钏看见，与他交谈，产生爱慕之情，赠与黄金，并以身相许，约定二月二抛彩球，彩球单打平贵头。二月二，宝钏奉旨彩楼抛彩招婿，平贵接住彩球。王允嫌贫爱富，令宝钏悔婚，宝钏执意不从，于是父女俩三击掌，宝钏立下誓愿：永世不回相府，与平郎苦守寒窑一辈子。

唐朝兵马征讨西凉，代占公主率兵迎战。平贵与代战大战阵前。代战哪里是平贵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便被平贵杀得大败，带领西凉兵马落荒而逃，不敢再战。魏虎见机会来了，乘人不备发一支暗器将平贵击落于马下，自以为得手。苏龙走近细看，把平贵交与边关老帅穆洪照看，自己与魏虎率领大军班师还朝。

十八年后，苏龙作为钦差，前往边关传旨：穆洪元帅、纪鹏将军十八年抵御西凉有功，万岁封穆洪为定国公，封纪鹏为靖边王，命二人速速回朝见驾。传旨完毕，三人落座，苏龙开始上下打量纪鹏千岁。穆老将军问他这是做甚，苏龙便打听平贵的下落。其实这纪鹏就是当年奸贼害不死的薛平贵，十八年来为避免王允、魏虎再度加害，隐姓埋名留在穆老将军身边，二人合力抗击西凉报效朝廷。也曾想回朝探望宝钏，怎奈担心被奸贼察觉连累了宝钏，于是未曾回朝也未曾传书与宝钏。只是担心这次回朝已有欺君之罪，恐万岁怪罪。穆老将军说：回至朝廷，本帅一定要为薛千岁证明大功！一番客套过后，三人一起传令回朝。

王允寿诞，宝钏前来拜寿，王允和魏虎、银钏劝她改嫁，她欣然应允，但是提出三个条件：第一，人品如同苏姐丈，第二，武功胜过魏姐丈，第三，地位胜过爹爹您这位老相。王允一听便心中不爽。穆老将军前来拜寿，王允将宝钏介绍给他认识，并请穆老将军做媒。宝钏用手势偷偷示意穆老伯父，穆老将军于是向王允介绍靖边王纪鹏纪千岁。魏虎说，纪千岁已有四十余岁，哪能没有三妻四妾？穆老将军说：他若有，我哪里敢做这个媒呀。纪鹏被请进寿堂，魏虎和王允认出是害不死的薛平贵。平贵不失时机地辱骂了这俩奸贼。魏虎不服：你隐姓埋名欺君罔上，该当死罪！平贵笑着从袖筒中掏出圣旨，传旨惩治二奸贼。

河南曲剧新版《王宝钏》则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咱鸿雁传书讲起：宝钏思念平郎丈夫，在坡前哭泣；好心的鸿雁深受感动，主动要求给宝钏捎书到西凉。平贵收到鸿雁带来的宝钏亲手写的血书，更加思念宝钏了。

平贵率领大军与代猛代战兄妹二人的兵马征战十八年未分胜负，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两国皇上、将领都有爱民之心，决心议和，永不再战。于是，平贵携带血书，率军班师还朝，代猛代战兄妹二人随之前往长安面见唐王。

平贵回窑探望，夫妻相见，抱头痛哭。代猛代战也来探望宝钏，感动于宝钏的贞洁。但代战更爱慕平贵一表人才，偏要平贵娶她为正房，平贵坚决不从，宝钏也批评代战不该夺人所爱。

代战多次威胁：若是平贵不从，西凉就与唐朝再度开战，日后还会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宝钏思之再三，为了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还是忍痛答应了代战的要求。代猛代战兄妹二人这才正式与唐王签订合约，发誓两国永不再战。

想到自己苦守寒窑十八年，终于与平郎丈夫团聚，却为了家国大事再度与丈夫分别，更想到这次肯定是诀别，宝钏在窑中真是悲从中来。这时代猛代战兄妹再次前来探望。他们，尤其是代战，感动于宝钏和平贵的夫妻情，更感动于顾全大局的宝钏为了家国大事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代战忍痛将平贵交还给了宝钏，并立下誓愿：“国永不再战，我代战永世不嫁！”之后，代战哭着拜别宝钏平贵，与代猛回朝复旨去了。

宝钏平贵也深受感动，朝着打马远去的兄妹们深深一拜。

好戏连台，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