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六月十三号我随广东省潮州市潮剧团莅新演出,我的一位朋友拿了她的化妆照片给我看,我问她的妆是谁帮她化的,她说是她剧社的一位朋友——惠华。

我立即请我的朋友带我去找她,原因就是她化的妆很象我的偶像——毛威涛的那班剧团的妆,所以我很想能请到她帮我化二十一号那晚演出的《金鸡玉兔》王玉龙的妆,就在十九号晚上我演出了一个配角,于是我先请她在我脸上先改妆,当时她到剧场的时候我的妆已自己化好,因我的脸形比较难化,所以要她先了解我的脸形。

因她化妆很细心很慢,她笑着回答我说“OK”。到了演出《金》剧的晚上,我先和朋友到芳林公园找她,她在帮陶融剧社的朋友化妆,等她帮朋友化好了妆,我本来想请她一起吃晚饭后才到黄金剧场,可是她却说她有带饭盒,在车上随便吃就行了,才有多点时间帮我化妆。可见她对艺术的责任感有多重,朋友们都说她很会“摆架子”,可是在我眼里的惠华姊却不会这样。她对我特别关心、也特别好,我觉得她人很随和。在化妆时我还很无礼的对她说:你帮我化的眉毛和嘴唇,我可以改吗?她说可以,你那里觉的不满意就改,因为我对你的脸形不熟悉。还有,她帮我化的每一个步骤我都很好奇的问她这个、问她那个,为什么要在我脸上化这种颜色等等。她都很乐意的解释给我听。果然到了最后她把我的脸都完全化成另一个脸形真的很好看。虽然她没有正式教我化妆。可是在我心中她已是我的化妆“老师”了。接着下来二十三号晚上我演出的一台角色很重的戏那就是“火焰驹”她也来帮我化妆,还拿了一些化妆品和化妆资料给我。叫我回国后有空多看看,我真的很感谢她,就和她开玩笑叫了她一句”师母、谢谢你”。她也很会开玩笑地回答我一句“不用、师父”。从此我们有联系地话开头都会互相叫对方一句“师母、师父”。

但是我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就是二零零二年的一月份,我离开了潮州市剧团受新加坡戏曲学院聘请到学院当老师。当初来学院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院长要我导演他新编潮剧《聂小倩》和我自己改编的潮剧《鞭子奇缘》的两台戏,我还担任戏里面的两个主要角色,准备在四月七日的演出。因到演出时我除了要为其他演员们化妆等等。我知道一定会很忙,于是就赶快联络我的那位“师母”——惠华姊。她马上答应过来帮忙。就在距离演出不久时,她母亲过世了。当时她情绪很低落,不过到了四月七日演出的当天她居然出现在剧场等我,我真的好感动。

后来我们常常有联系,偶尔还一起吃饭。我知道她的身体很不好,经常打电话给她,开解她。叫她快去看医生,她说看了很多医生都没什么进展。最后看的是一位中医,医师说她心脏不好,要她服一种叫“心宝”的中药。我还在那几天请她再次帮我化妆,因我要做我MTV专辑封面用的。她也很乐意地答应了,还交待我有病就快点去看医生。我如果没去看医生,她就会很生气,我只好答应她。

上个月我要回国去看我的MTV专辑剪接时,惠华姊特别吩咐我帮她买几瓶“心宝”。当时我说只要她的病好了,无论如何难找都要找到。果然给我找到了,回到新加坡我马上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药已买到了。因我要教课,所以请她到我教课的地方来拿她的药。当她来的时候我刚好在教课,只是和她说几句话,就把药给了她,然后就继续教课。惠华姊知道我忙,就和来看我的一班朋友谈天,看我在中国拍的个人剧照。隔天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很喜欢我扮老生扮相,要我给她一张照片留念。还有,五月份我的MTV专辑出版时一定要送她一片。在六月份我有个演出,于是,我又邀请她来帮我化妆,她说如果身体没问题,她一定会来帮忙。当时我安慰她说一定没事,到时病一定会好转的。我要她答应来帮忙,后来她笑着也答应了。

就在四月二十日,中午十一点十五分左右朋友打电话到我家告诉我,我的“师母”惠华姊已在今天凌晨两点多过世了。当时我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到对方和我这样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简直就不敢相信,我刚刚还在梦中和她在一起谈话。怎么醒来就说她已经离开我们了?怎么会?怎么会呢?她今年才三十八岁呀!我知道人死是没有限制年龄的。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了我们呢?人生呀!我还天天在求老天爷,快帮我们全地球的人民消灾去难,保佑我所认织的每位朋友都能够平平安安,战胜病魔。可是她。。。。她还没看到我的专辑,还没有拿到我扮老生的剧照,惠华姊,她就这样地走了。

她的离开是新加坡戏剧界的一大损失。她本来是要学演戏的,她真地很喜爱这门艺术,可是她因自然条件差了一点。后来她就转学戏剧化妆。还专门到中国求师,可见她对这门艺术的热爱是有多深。她在戏剧界所做的贡献也不少,她真的是一位人才。

转眼间,今天已是她的头七了。现在的我只好收起悲伤的心情,好好地把我所学的艺术、更重要的就是她所教我的舞台化妆带给戏剧界的朋友。我的“师母”惠华姊、能够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您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我永远怀念您……

资料提供:(新加坡热心戏迷)北风

惠华与作者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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