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城(1929—),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著名潮剧小生,潮剧教育专家。男,潮剧生角。自幼随父从艺(纸影),潮阳关埠人。童年随其父亲演纸影戏,唱演小生行当。14岁开始舞台生活(业余剧团),演小生。16岁进潮剧老玉梨香班主演小生,得名艺人林如烈先生传教。1999年退休。
印象记
提起黄清城就想到《荔镜记》的男主角陈三这个扮相俊俏,风度潇洒为情甘愿为奴仆的官家公子。
采访记
黄清城为潮剧改革做过贡献,但为人处却极为低调,那天,笔者顶着狂风暴雨来到生活小区倾听这位名人忆当年。
笔者:一个人的家庭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但职业却是可以选择的。谁都清楚,当童伶意味着身陷残酷苦海,你因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黄清城:童年时我在家乡做过纸影,学会唱曲、打鼓,还会用三支筷抽纸影,也在乡里参加过“竹囊戏”(即现在的业余剧团)。1943年潮汕闹饥荒,霍乱流行,又逢日本鬼子来犯,民不聊生,于是萌发加入戏班的念头。当时去戏馆考试,由于我有一定的基础,正顺、怡梨、源正、玉梨等戏班都争着要我,最后抽签被玉梨要去。那年已经16岁的我就这样当了童伶。一般童伶期都是7年又10个月,但我年龄比较大,只订了4年的契约,就在期满之时也恰逢中国解放了,烧掉了卖身契,从而成为新中国的第一代男小生。
笔者:潮剧是综合艺术,艺术门类很多,你为什么偏偏钟情于“小生”这一行当?
黄清城:在学艺路上,我的运气非常好,初入戏班就碰到了林儒烈、洪润林两位大师傅,他们从我的形象和声型确定我演小生行当,于是儒烈先生教我《扫窗会》的高文举(正生),润林先生教我《双珠凤》的潘必正(花生),这些都是小生入门一定要学的应工戏。“基础+天赋+名师”使我迅速地成长为戏班的“私菜角”,(注:主管戏班事条的“大薄”,每顿饭给几个他认为是好角的童伶增加了一道菜,而得名)随后,我陆续饰演了一系列的文武生,如《一枝梅》的徐孟臬、《方世玉》的方孝玉,《孟丽君》的皇帝、《铜网阵》的白玉堂、《红鬃烈马》的苏龙、《反朝歌》的黄飞虎等。
笔者:栽桃育李历艰辛,喜看花繁果硕时。几十年来,你默默地在梨园耕耘,陈学希等一批小生苗子经你精心雕琢而成为潮剧舞台的擎天柱。
黄清城:学希是我的学生,也是众多老师共同培养的学生。学希在戏校读书时,我给他和林洁排过《芦林会》这个应工戏,这两个学生都很有潜质,悟性也比较高。毕业前夕,《芦林会》在“大同戏院”演出时,他俩就已经是“小荷初露尖尖角”了。然而,一个戏曲表演人才的培养,并不是任何一个老师就能独力承担的,而必须接受唱念、腰腿、毯子、把子等基本功的训练,还有学戏课、声训课、理论课和文化课等十几门课程的学习,是集多师传道授业才能学有所成的。
笔者:在潮剧界流传着一个关于你的故事,那是20世纪50年代初,已经是22岁的你扮演的小生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观众抱着极大的抵触情绪,没有掌声欢迎你,而是对你喝倒彩。那不是你演得不好,唱得不好,而是因为在观众的心目中,潮剧的小生不应该由成年男子扮演,而应该是童伶!但你对潮剧小生的改革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而是坚持下来,渐渐地被广大的观众接纳,而且取得了成功。
黄清城:社会本来就是在矛盾中不断发展的任何的改革都是一种探索,都会面临着巨大的阻力和顽强的抗争,这是潮剧的一段辛酸的历史则一个艰难的改革过程,观众很难接受成年子扮演小生,如有一次,我扮演《西厢记》张拱一角时,出台自报家门:小生姓张名拱字君瑞。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就起哄,喝倒彩,而我毫不示弱,认为既然演了,就要演到大家认可。于是再次自报家门,谁知又再遭起哄。但我坚持不退场,第三次自报家门,待观众安静下来时,我才自信地以演技、唱腔征服观众。受童伶制的影响,潮剧的唱声实行男女同腔同调,这个音域,成年男子的自然声是很难达到的。由于我的音域比较宽,适应性强,所以唱声经过改革试验和苦练才在舞台立足。
笔者:潮剧该如何改革与发展?
黄清城:改革要保留传统去掉那些没有生命力的东西,在潮剧改革过程中潮剧工作者不仅需要有一种胆魄,还需要有一种豁达的胸怀能容得下观众的各种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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