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历史上辖现重庆市,位于中国西南腹地,西接青藏高原,东联长江三峡,北有秦岭巴山屏障,南为云贵高原拱卫,盆地周边群山环绕,长江水系贯穿全境,矿藏物产丰富,人文景观荟萃,战国后期兴建的都江堰,更使四川享有“天府之国”的美誉。特殊的地理和人文环境,孕育了灿烂的巴蜀文化,也为四川戏剧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川剧变脸

四川宋代即有“川杂剧”的记载,明代“川戏”的靳广儿班曾远赴江苏,轰动南京,形成与南戏争胜的局面。虽然那时的这一些蜀调川音有别于今日的川剧,但它们却为以后川剧的生成和发展营造了一片沃土。明末清初之际,各省移民大批入川,诸多声腔相继来蜀,四川剧坛呈现出“诸腔杂呈”的繁荣景象。乾隆、嘉庆年间,外来声腔逐步完成四川化的演变过程,及至道光、咸丰,以“大名班”的崛起为标志,高腔、昆曲、胡琴、弹戏及本土的灯戏由过去的“二下锅”、“三下锅”进而融为一体,形成延续至今的“五腔共和”的声腔体制。与此同时,川剧的流播领域也在不断扩展,贵州、云南及湖北的部分地区皆成为川剧的流行区域。20世纪初,著名班社“三庆会”的成立,促使川剧从广场艺术向剧场艺术发展,川剧的艺术水准和文化品位迅速提升,成为中国西南地区影响最大的地方剧种。

川剧在二百多年的演进过程中,形成了深厚的文化传统和鲜明的艺术特色。

川剧有传统剧目和创作剧目六千余个,其中不乏源自宋元南戏、元杂剧、明传奇与诸多古老声腔剧种经典剧目的丰富遗存,更有历代巴蜀文人如赵熙、黄吉安、尹仲锡、刘怀叙、冉樵子、赵循伯、徐文耀、吴伯祺、李明璋、魏明伦、徐棻等人的卓越贡献,素以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和雅俗共赏的文学品格享誉中国剧坛。

川剧可谓中国戏曲声腔之集大成者,有源于弋阳诸腔的高腔,有源于徽调、汉调的胡琴,有源于陕西梆子的弹戏,有源于昆曲的昆腔,有源于本土的灯戏,兼容了明清以来中国戏曲的五大声腔体系。五大声腔在逐步融合的过程中,以锣鼓的制作、配置、牌子和演奏特色为基础,统一为川剧的剧种风格。其中尤以曲牌体的高腔音乐最具创造性,其帮、打、唱相结合的结构形态,在我国众多声腔音乐中独树一帜。

川剧表演既规范又灵活,各行当均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功法程式,但在运用上又常有出奇制胜之举,绝不囿于一格。川剧艺人在艺术创造过程中,往往不满足于习用的表演技巧,总是要精心设计独特的特技绝招,以构成表演中的闪光点,它们有如一颗颗珍珠闪亮于川剧舞台,构成了川剧表演艺术的一大特色。

川剧的服饰和脸谱继承了中国戏曲的传统规制,又有鲜明的剧种特色,如文生褶子为展示身段、技巧而开衩较高,人物脸谱多随性格发展而有变异,许多人物造型乍看似乎有违常规,细想却又合乎情理,新颖别致,堪称中国戏曲画廊中的精品。这些艺术创造流溢着巴蜀文化品性中的山野俚俗之趣,有一种平中见奇、俗里含雅的艺术魅力。

在川剧史上,曾涌现出难以数计的表演艺术家,如咸丰、同治年间的肖遐亭、岳春等,光绪、宣统年间的傅三乾、黄金凤等,清末民初的杨素兰、康子林、唐广体、浣花仙等,民国年间的萧楷成、天籁、曹俊臣、鄢炳章等。新中国成立后,川剧舞台更是群星璀灿,人才辈出。老一辈艺术家如贾培之、张德成、周海滨、周慕莲、吴晓雷等仍然宝刀不老;中年一代如刘成基、周裕祥、周企何、陈全波、阳友鹤、薛艳秋、姜尚峰、袁玉昆、曾荣华等正是如日中天;青年一代如陈书舫、竞华、杨淑英、许倩云、司徒慧聪、李笑非等恰值风华正茂;后起之秀如赵又愚、蓝光临、张巧凤、刘世玉等早已崭露头角,人才济济,可谓集一时之盛。正是通过他们,使古老的川剧艺术薪火相传,发扬光大。

从清代始至上世纪中叶,川剧一直保持着一统四川戏剧舞台的局面。各地戏台林立,班社如云。每遇民俗节日、红白喜事,无论通衢州邑、偏远乡镇,都能看到川戏班活动的身影。两百多年以来,于工余农闲时观看川剧演出,几乎是四川民众惟一的娱乐形式。特别是川剧目连戏,融宗教祭祀、民俗事象、戏剧演出于一体,渗透到社会生活的诸多领域,与民众的精神生活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改革开放时期,尽管群众的娱乐方式日趋多元化,但川剧依旧有广泛的影响。近些年来,民间职业川剧团呈方兴未艾之势,川剧玩友活动遍及城乡,足见其仍然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发展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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