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步忠的江湖就在舞台上。
曾名不见经传的睢步忠,带着康保东路二人台游走四方,暗下苦功。
“要想让二人台登上大雅之堂,就得先把活儿练好!”在睢步忠看来,他的人生愿望,有时会让他信心百倍,有时让他哭泣,但它始终在他的灵魂里,从未远去,从未放弃。
从艺之路的艰辛
10岁那年,睢步忠与同学润瑛,一起学演《小放牛》,也就是从那时,睢步忠切身体味到从艺之路的辛苦。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功夫早课就开始了,压腿、劈腿、走台步……浑身冒汗事小,有时脚被扭伤,毛细血管断裂,痛得连走路吃饭都困难,身上出现瘀青更是常有的事。痛到极处也两眼直冒泪。回忆当时的情景,睢步忠说:真想打一针,把自己全身麻醉,能不疼才好。
1966年秋天,18岁的睢步忠开始系统地学习东路二人台音乐、乐理、唱腔艺术。为了学简谱,他多次步行到30多里外的商都高勿素中学向音乐老师丁雅琴求教。为了省钱,每次都带着母亲给做的窝窝头当干粮,饿了就着冷水吃点。学完再步行回去,仅用40天就学会了二人台简谱。
1978年,睢步忠拜老艺人赵有根为师,学习了东路二人台的“说口”、“花唱”、“满唱”等演唱技巧和花棍、扇子、手绢系列表演技巧。
睢步忠表演的二人台形象逼真,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他经常下乡演出。“我们就乐意看他表演,他能演一天,就能逗乐我们一天。”康保县的一个何老汉说起睢步忠来,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他说睢步忠一下乡来,村里村外都会挤满了人过来看,有的农民听着听着还跟着睢步忠一起上台演起来……
搅火山村的寂静
表演了一辈子二人台的睢步忠说,那个时候很苦,唱戏没舞台,是在六七平米的小土摊内表演,在内蒙化德、宝昌一带演出的时候,由于没有礼堂、而学校又小,表演是在牛圈和羊圈里进行。坝上的冬季很冷,漫天白毛雪,嗖儿嗖儿的西北风是常有的事。玩扇子的手冻得是木的,暖和了又是麻疼麻疼的,有时候疼得让人直跳高高,很多女孩子甚至冻得直哭,但没有掉队的,哭罢再唱。
一个地方演完再到另一个地方演出,行话称之为“换台口”,而换台口是徒步完成的,坝上人把徒步叫“拉步杆儿”,每个演员都要背着乐器、道具、演出服等,有时候步杆一拉就是一天,如果一天找不到台口他们就一天吃不上饭。
“那个时候学习条件比不上现在,没有磁带、光盘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学戏主要是老艺人口传身授,唯一能借助的现代化工具就是收音机,但收音机也不是随时都能听到二人台。白天向老艺人学,晚上抱着收音机听,学习主要靠悟性。”已经演唱了近50年的睢步忠甚是慨叹。
尽管如此,二人台每到一地,都会受到农民们的欢迎,那个时候在农村可用来娱乐的太少了。村子里,一听说唱二人台的来啦,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当时,二人台能搅火一个山村的寂静,让习惯了一层不变生活的老百姓因此也能乐呵一阵子。
二人台唱到巴黎
“爸爸从来不说他的辛苦,可我知道,别人不练功的时候他在偷偷练功,别人睡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吊嗓子了。”从小就爱看睢步忠演出的女儿说起爸爸,十分心疼。她说现在63岁的父亲每天也要抽出时间看书“充电”,每天锻炼肌肉为下一场演出作身体素质上的准备。
今年3月初,曾主演二人台音乐剧《父子争权》获“全国第十一届群星奖金奖”的睢步忠接到通知,准备节目出国演出,他激动得彻夜难眠。但这同时也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困为伴奏要求简单易行,不得超过三件乐器,演唱时加打四块瓦,现成伴奏带全部作废。重录新带,乐队又都下乡演出,只好连夜赶制伴奏带。
伴奏带解决了,却找不到排练的地方。因为晚上练习影响别人休息,好多旅馆拒绝入住,后来在一个小隔间里住下。60多天,白天他到河边练唱,晚上打着四块瓦跟着磁带练习。时间长了周围的住户用奇异的眼光看他,有的人自言自语地说,这人又打又唱是不是不正常,有人说别开长明灯省点电吧。后来睢步忠晚上也不开灯,摸黑练,练累了和衣睡下醒后再练。练四块瓦手都练肿了,吃饭拿不起筷子……
两个月后,睢步忠带着康保东路二人台《挂红灯》、《小拜年》飞赴法国巴黎,顺利参加了第二届巴黎中国曲艺节:“燕赵风情”河北曲艺专场,让草根艺术登上了塞纳河畔的巴黎国际大舞台。睢步忠说:“唱活儿要准备好了,机会来的时候,不让它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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