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康巴诺尔，艾青的故乡

我的康巴诺尔，艾青的故乡……

山东省编剧高级研修班第二周学习体会

青岛市 赵军

今天是2014年4月21号，现在是清晨五点多钟，我站在康保县宾馆的大厅里，在看完萨特的生平介绍以后，聆听着《鸿雁》，写下这篇文字……

康保县，距离北京350公里，是我敬仰的铁凝先生的故乡，河北省最北边的地方，东北西三面和内蒙古比邻而居。有人戏称，北京向北，就是北大荒。没错，这里海拔平均1450米，是燕赵大地唯一没有地面(“地上”或许更好些么?)河流的县。这个时节，中国大部分地方进入了晚春，而这里，每个清晨，迎接第一缕曙光的依然是结在仅仅数十厘米的黄土地上的薄冰，而她的下面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4月19号下午2：30，在张家口下了火车，扑面而来的大风不禁令我精神为之一震！

坝上草原，我来了，十五年的梦得以实现；二人台的故乡我来了，十年前的梦的得以实现。梦想成真的时刻，准备开始一个崭新的梦……

虽然这是枯草期，没有关系，不是每一个梦都需要春暖花开的注脚，因为，同生在黄土高原的路遥先生说过，无论怎样的人，或者人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下，都能够活得很好。康保县宣传部郭向年副部长陪着我们同车共度，一片片美不胜收的白云，一句句康巴汉子的方言俚语，注定这次艺术采风之行，比意料的还要苦，比想象的还要美。因为这里飘荡着二人台，这里有无与伦比的棉花般的云朵，还有弹拨着大风的马头琴……

于是，仰望着草原的天空，我看到了一只只北归的大雁，一股回家的热血在冰凉的风里迫不及待地沸腾。虽然土地里草枯叶黄，但是仰望纯净湛蓝的天空，瞅着那么多象姥姥为我缝制棉衣时手抓的棉絮的云朵，还有身边不时掠过的湛蓝的湖泊，我真想告诉罗锦鳞老师，北中国的美和希腊的美一样，同样让人心醉，更令人心含热泪。看着黄土与红土交错的大地，我蓦地想起了艾青的《雪落在北中国的土地上》……

康保，康巴诺尔，蒙语意为“美丽的湖泊”，藏语意为“偏远的宝地”。每年的八月份举办草原风筝节，每年的十二月份举办冰雪欢乐节。这是县委书记冯印涛先生坐在等待我们多时的会议室里，微微道来的。这位戴着眼镜、散发着建安风骨气质的康巴领头雁，更像一位真正的文学教授，他说，康巴诺尔四季美景不断，春天变幻莫测的云朵，夏天一望无尽的草海，秋天五彩缤纷的地块，冬天的冰雪世界。在中国戏曲学院与康保县联合开展举办二人台研究和艺术实践基地的新闻发布会上，冯印涛先生面对记者们的提问，郑重地说“我们不要一谈到文化，就要产业化……”。此时此刻，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康巴诺尔，一定会因为拥有这样的领头雁，不会因为自然的贫瘠，地域的荒凉，而悲哀，而自卑。第二天的清晨，我沐着浩浩天光，在尚未完工、没有注水，但大气磅礴的康河上，在汉白玉建筑的康桥上，捧读《康保文艺》，跟着郭向年走进了一个个精彩的故事里，于是小说里的娜仁花和“我”，让我明白了，领悟了，康巴诺尔，不愧为美丽的湖泊，偏远的宝地，我们的心灵和骨骼将在这儿进行一次较为彻底的洗礼……

写到这里突然搁笔。因为起得有些晚了,答应带着同学去买杏干,所以就合上了电脑,匆忙赶去县城的菜市场。在透彻的晨光里，卖杏干的大姐正在忙碌着摆摊子，她主动说要给我便宜一些,好感动。先去了刘二包子铺，把《康保文艺》郭向年小说专辑送给了刘老板。他依然锃亮的西服，露出中年人特有的调皮笑容，令人不禁忍俊不禁。面对着热气腾腾的厨房，勾引起拍摄的冲动，他说我这儿随便拍，言论自由，还提醒我面对着电视吃饭，说是可以看关于青岛的新闻，西太平洋联合军演的报道让我为之一振，那个军演的海域距离我的一条大河艺术小山庄只有50公里吧，中国军人威武！美滋滋地吃了刘二哥为我特地盛的羊杂汤和乱炖的鸡尾早餐，还有雪白漂亮的花卷，刘二哥家里的说，这一顿是姐姐请你的，呵呵，我就知道会是个样子的，用宣传部副部长郭向年老师的四个小说换来了一顿鼓励我创作的早餐，值得。我拥抱了漂亮的嫂子，就像小叔子一样……

沐浴着清亮的阳光，拥抱过康巴诺尔的汉子和俏丽的二人台演员，我们一路往南，策马奔腾，从1450米的海拔直降到首都，耳鼓似乎只能听到遥远的呼唤，我称之为电梯速降效应，加速的是脚步，沉淀的是思想。我在这个时刻，眼望着康巴大地，虽然矛盾笔下的杨树在这里有些矮并不俊美，但是那种硬朗的天圆地方的铮铮风骨，如同《鸿雁》的声音，植入胸膛。回想着短短两夜一天的行程，与其说是采风，不如说是又上了一堂大课，一趟真正深入生活、向生活学习的心灵之旅……

植保卫士康爱国，为了兑现对父亲的承诺，为了他深爱的土地，三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为国家乃至世界的粮食安全做出了默默无闻的贡献，一个中专学历的人，现在成了多所大学的导师，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收获了众多的研究专利和丰硕的植保成果。正如他的女儿说的，虽然我们家清贫，但是我们很幸福……在报告会上，倾听着大家从不同角度讲述康爱国的故事，我们不禁泪流满面。康巴诺尔，你有着康爱国这样的人是幸福的。在这样一个风清云白的上午，艾青的诗歌如同云朵飘过每个人的心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们对康巴诺尔爱的深沉……

就这样琢磨着，回到了中国戏曲学院，走进了热闹非凡的人间，依然生旦净末丑，依然阳光灿烂，却有一只大雁飞在我的怀里，分明是郭向年在张家口恋恋不舍的挥手，是王世美老师那个有力的拥抱，是姚桂萍老师渴望交流的短信，是方雪华老师的温和的眼眸，是白秀老师期待再见的深情……

我知道，从此康巴诺尔有了另一个和兄弟般一样的名字，叫做“魂——牵——梦——绕”。我的康巴诺尔，您就是艾青的大堰河，您就是一位用心血滋润草原的老额吉，我坚信，在外人觉得荒瘠的地方，您是一位啥也不缺的贵族，因为您有这么多优秀的儿女，有源远流长、芬芳天涯的二人台。我们从今往后不用再去走西口，因为来了一位懂您的好书记——冯印涛，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他的温和、他的坚毅、他的追求、他的浪漫，正切合了中国戏曲学院 “坚忍不拨，孜孜以求，始终以继承弘扬优秀民族文化传统为己任” 的校训。我们相信，随着康保与国戏的深入合作，康保二人台的天籁之音会更加地美妙响亮，草原风筝节与冰雪欢乐节会因为二人台和马头琴更加精彩！

今天是星期三了，这是姚志强主任布置缴纳康保采风创作选题的日子，不敢说能够写出好剧本回报这片美丽的湖泊，但是我会把冯书记的一段话，作为鼓励自己创作的最高标准——

感谢老师们、朋友们来康保采风，拜托大家为康巴诺尔创作出一批好作品，能够塑造出和艾青、老舍、赵树理、莎士比亚笔下一样的，一个崭新的文学艺术人物，希望康保二人台能够随着你们的作品登上更高更远的舞台，能够在中国、在世界的舞台上热烈绽放。我衷心地希望，这颗星能够闪烁在康巴诺尔的星空……

因为康巴诺尔是我的姥爷、姥姥，手持双枪、骑马奔驰、抗击日寇的地方，我愿意全身心地拥抱这片美丽的湖泊，为了艾青，为了大堰河，为了冯印涛先生的情怀，为了刘二哥的包子更加好吃……

2014年4月23日7：23，一稿完于中国戏曲学院运动场看台，数只喜鹊如雄鹰般飞过蓝天；二稿完于下午1：38，邵宏超老师在讲述自己的创作感悟，提醒我们作为剧作家要有探索与创新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