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影像清晰多了,不过正式演出的剧场,舞台离观众席还要远三分之一,大屏亮度会受影响,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导演张曼君的声音在剧场回响。刚刚过去的小长假,上海沪剧院《敦煌女儿》剧组没有休息,全身心投入4月10日东艺演出彩排,这也是《敦煌女儿》代表上海参加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角逐文华大奖前的又一次演练。

4分钟,对普通观众来说,根本就意识不到的差别,但在该剧主演、上海沪剧院院长茅善玉和导演张曼君眼里,却关系到演出的节奏、情绪的把控问题。

“夫妻吵架那段节奏有点不对。”“银行卡那部分,情绪渲染有点过了。”于是,在2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后,虽然已经是晚上9点多,但茅善玉和饰演彭金章的钱思剑依然一起带着乐队和合唱调整节奏……

对于上海沪剧院来说,整个清明小长假,这就是他们的常态。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提升版演出,也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这些天,他们在城市剧院每天驻扎10小时以上,大修小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为呈现一部精品,一部可以留得下来的原创佳作。

茅善玉与沪剧《敦煌女儿》

在不断创新中追求卓越

《敦煌女儿》走到现在,茅善玉已经记不清修改了多少次。而这一版最大的改变是在舞美呈现上。多媒体技术的运用,给整部剧作提亮不少,增加了可看性。

“见到你,万物沉寂唯你风流,那一刻,心随你走不再回头……”开幕,在悠扬舒缓的主题曲,千年卧佛的多媒体投影让人瞬间穿越到禅音萦绕的敦煌莫高窟。随着剧情的推进,禅定佛陀的影像也多次出现,每一次都将剧情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莫高窟259窟禅定佛像,进入禅悦状态的佛陀,嘴角上扬,传递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会心的微笑。在剧中,禅定佛陀也是主人公樊锦诗考古“禅修”精神的象征,多次被主人公提及。

在第一版中,禅定佛像并没有出现在舞台上,“当时我们更强调的是禅定佛的象征意义,认为不合适以具象呈现。”然而,剧目上演后,有许多观众会掏出手机自行搜素禅定佛像的资料,也有许多观众要求“让我们看看259吧”。于是,在第二版中,导演张曼君把禅定佛的图像搬上了舞台。

而这一搬,就给《敦煌女儿》的舞美呈现打开了新思路。

“259形象的出现对整部戏的舞美风格产生了影响,也给我们了启发,一种朝这个方向努力的可能。”于是,不仅禅定佛搬上了舞台,涅槃卧佛、数字敦煌在舞台上都有呈现。而且,随着不断的修改,禅定佛的呈现方式更加诗化,由图像到投影,最终观众看到的是一个慈悲而高妙的微笑,俯瞰凝视着这片土地,整个剧作的舞美更加洗练,富有诗意。

对于这一改变,张曼君认为,这种空间设计是世界级的,也是特别东方的,而且这种多媒体呈现,所塑造的不是那种聒噪的晚会现象,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提纯。

“当禅定佛陀的形象出现在舞台上时,我真的是热泪盈眶了,尤其是最后数字敦煌的呈现,我心中有一种由衷的自豪感。为我们的传统艺术感到自豪,也为我们民族艺术的当代表达感到自豪。”观众俞女士是《敦煌女儿》的粉丝,昨天特意来看走台,她也是第一版的《敦煌女儿》的观众,对这版舞美上的变化、多媒体版的呈现,她表达了由衷的赞叹。

茅善玉与沪剧《敦煌女儿》

在自我挑战中一路前行

8年磨一戏。茅善玉说,《敦煌女儿》的文本的改动,要是印出来,资料得有厚厚的一摞了,更不用说舞台上一些小的细节上的改动以及唱词上的增删,一路走来着实不易。

被认为比较擅长表现小儿女情调的沪剧,为什么会选择敦煌女儿这样一个题材?对此,茅善玉表示,其实,沪剧一直都是在自我挑战中前行至今。

“譬如《红灯记》《芦荡火种》都是革命戏。而且《红灯记》说的还是发生在东北的事,60年代,上海沪剧院也演过战争题材的戏。”茅善玉认为,在血液里,沪剧人跟上海这座城市一样,一直在以一种包容的心态来不断学习、进取。不断把一些新的元素融入沪剧创作,求新求变。

茅善玉与沪剧《敦煌女儿》

“要提升沪剧的高度和层次,就不能只演家长里短的作品,还需要像《敦煌女儿》这样可以体现思想内涵和文化素养的剧目。现在年轻人的审美已经处在比较高的水平,尝试做出的突破就是要让年轻人意识到,传统戏曲可以跟上时代的步伐。”

在不断的精益求精、匠心打造中,《敦煌女儿》已经被作为上海唯一一台入选的戏曲剧目,入选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将与来自全国的17台剧目一起角逐“文华大奖”。

对于《敦煌女儿》冲奖,茅善玉充满了期待。同时她也感叹,《敦煌女儿》所带给她的感触:“当我们认准了目标,有了前进的方向时,就要坚持。8年来,因为坚持,《敦煌女儿》才走到了现在。”茅善玉认为,这种坚持与剧中主人公樊锦诗的选择与坚持是一致的。“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必须要有担当,要带着使命感、责任感执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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