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横跨话剧与京剧舞台的优秀“两栖”演员关栋天,正在排演7月9日起在大剧院上演的新编京剧《金缕曲》。该剧改编自郭启宏的话剧《知己》,2012年作为北京人艺60周年庆上海巡演的开台大戏,惹得大批知识界观众唏嘘。这个讲述文人如何面对知己“背叛”的故事,让关栋天来主演,再合适不过了。
《金缕曲》比《知己》乐观
在剧中扮演顾贞观的关栋天坦言,没看过话剧《知己》的演出:“他们不让我看,怕我受影响。不过,我知道《知己》的故事,《金缕曲》比《知己》乐观。”他把《金缕曲》钻研得很深:“文人间惺惺相惜,有时候,人格的巨大变化,并非出于本意。”话剧《知己》的故事是这样的—清代才子顾贞观是著名诗词《金缕曲》的作者,他为了营救知己吴兆骞,到相国纳兰明珠府上做教书先生,一等就是20年。然而,历经波折终于盼得故人归时,顾贞观却震惊地发现,那个昔日狂放不羁的江南才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苟且偷生的猥琐小人。最后,顾贞观黯然回乡。
不过,京剧《金缕曲》的结尾改了。关栋天透露,吴兆骞其实没那么扭曲。他在宁古塔流放时,是《金缕曲》支撑着他熬了过来;当他走到生命尽头,掏出怀里的《金缕曲》,倍感自惭形秽—只是他的这一面,顾贞观未必全然知道。因此,与话剧《知己》里“忘本”的吴兆骞相比,京剧里的同一角色还留存了善意,记取了友情。如此一来,话剧原本对“知己”二字的悲叹,就被京剧改写成开放式结局—到底人生是否有知己,列位看官自行选择……
“松到底,也会有爆发力”
能在京剧、话剧,两种表演体系下自由切换的上海演员,也就关栋天了。他与京剧和话剧的关系,近乎绕口令—他不在京剧舞台,就在话剧舞台,甚至在话剧舞台上演京剧,在京剧舞台上运用话剧方法……
他与金星联袂主演的两台话剧《尴尬》和《暧昧》票房成绩不俗,在前者里演一个遭遇情感危机的中年人,在后者里演一个老流氓,都很松弛,松弛到让人联想到生活中常见的悲催男人。在《尴尬》临近尾声时,他还唱了京歌。
在京剧《金缕曲》里,他采用了话剧的表演方法:“京剧,是靠程式来表现情绪的,如何哭笑,都有规定动作,而我演《金缕曲》则是通过话剧方法,以表现内心的方式,带动剧情,也可以打动对方。”例如,在第五场中,顾贞观心如死灰。在舞台上,他与吴兆骞各居舞台一侧,在宽阔的同一空间里进行“精神上的对话”—事实上,他俩天各一方。当台湾导演李小平设置了更接近话剧表现的手法时,关栋天就会演得更松弛:“松到底,也会有爆发力。”他认为:“《金缕曲》,其实也是话剧框架下的京剧。”
“演话剧,其实比京剧轻松。京剧更消耗体力,也更讲究唱腔到位,动作精准。”关栋天自己也不时比较两者差异:“京剧演好了,话剧就不难了。”
这就是为何拥有丰富舞台经验的戏曲演员,“转行”演话剧不难的道理。梅婷在主演话剧《我爱桃花》时,需要扮演一位具有刀马旦功力的戏曲演员,结果仅“跑圆场”时说台词,就练了三个月—因为起先就算她能以小碎步快速绕舞台一圈,但是一开口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知己,要有人格魅力”
关栋天对“知己”的定义:“当然是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哦,红颜知己不算—才华横溢,人格魅力,一定要有一方面异于常人。”他也挺佩服吴兆骞的,“对于文人,写文章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要有一口气。”吴兆骞在殿试时,以白卷的方式表达不满,结果被人诬陷。“你可以说他情商低,也可以说他敢作敢为。”顾贞观就是一个书呆子,一门心思要搭救吴兆骞,“你可以说他不谙事理,也可以说他一心一意。”这两个人都是“有一方面异于常人”因而产生了“人格魅力”。所以,他们的友谊,能被千古传诵。“我的知己很多”,关栋天对这一点很自豪,“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大家都会帮忙”,因为他乐于助人为先,“我们这个圈子,不讲钱的。”他说的“这个圈子”,指的是戏剧戏曲圈。
“周立波的事,是我的错”
因为《知己》和《金缕曲》,所以谈到了曾经是关栋天知己的周立波。江湖上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周立波住在关栋天家里的时候,他知道关栋天的存折放在哪个抽屉里,但是关栋天自己不知道……关栋天回应的第一句话就是“周立波的事,是我的错。”为什么呢?谁负了谁,其实大家都一清二楚。关栋天解释道:“是我做得太多,多说,多做,多错。”“对人无所求,就不会受伤害。”因此,在这件事上,关栋天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
朱光
关栋天 一个豁达谦让的人
本报“新民艺谭”曾经两度邀请金星和关栋天来到文新大厦做客,畅谈艺术人生。每一次,金星都比关栋天说得多。金星像是星,关栋天像是天。金星很亮,很惹眼,也很受观众瞩目,但是没有天,星星就没地方挂,就不成戏。
别人称关栋天“关爷”,他自称“光头”。
别人很尊重关栋天,他回馈你更大的尊重。
生于武汉的关栋天,不能算是正宗上海人,但是却能用沪语聊聊天。他还经商,是引进英超联赛的第一人。
他正用自己的生活,印证了上海的特征: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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