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老年京剧团成立九年来,义务演出无数场,年龄最大的团员80岁,他们义务制作演出服,风里来雨里去,只为心中那份热爱,面对采访,他们不愿提多年演出的辛苦,而是对于后继乏人心里充满隐忧。“如果我们都唱不动了,人们还能不能在包头的舞台上看到京剧?”这是一句没有答案的提问。
7月5日,气温32℃。太阳烤得人皮肤发疼,如果不是有非出门不可的理由,谁也不愿去外面接受紫外线的直射。时钟指向下午3点,正是最热的时候,随着一阵平稳而缓慢的脚步声,80岁的陈顺义穿着一身精神的唐装慢慢踱上六楼。“这么热的天您还这样准时啊?”“既然是集体活动,总要跟得上集体的步子。”陈顺义一边回应大家的关心一边走进活动室。一会儿,活动室响起了京剧特有的富含韵味的伴奏声——老年京剧团的排练开始了。
从老年京剧团成立到现在,已经整整九年。当年入团时就已古稀之龄的陈顺义已经进入杖朝之年。当年很多入团时只称得上中老年的团员也正式步入到老年的行列,但他们仍然在为着京剧事业辛苦奔忙。“不愿意停也不能停。”老年京剧团副团长金瑞华感叹。“我们担心停下之后后继无人啊,好不容易培养起的一点京剧氛围又消失了怎么办?”
80岁仍然站在舞台上
没有专车接送,一辆拉风的小电动车就是80岁的陈顺义所依赖的交通工具。从北重集团附近到市府西路,这么长的距离他每星期要往返两次,刮风、酷暑从不间断。“你问我自己骑车走这么远孩子是不是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腿脚利索,身体好,最主要的是,这家里的事儿,我说了算。”陈顺义显得有些孩子般的得意,打开了话匣子。
在包头市老年京剧团,陈顺义是年龄最大的成员。在全团的30多个成员中,年龄最小的不到50岁,还有两位成员的年龄只比陈顺义小一两岁。别因为年龄就小看这支老年队,2005年这个隶属包头市老年艺术团的老年京剧团,经常走进干休所、大学演出,也是包头市消夏晚会上的常客,为这座散发着现代气息的城市增添了一抹古典的韵味。
服装、道具都是自己做
了解京剧的人都知道,京剧是一门非常严谨的艺术,不但唱腔、招式需要一板一眼,对服装、道具的要求也非常高。什么身份的人勾什么样的脸谱、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有讲究,行话讲的是宁穿破不穿错,穿错是要被人笑话的。所以,在2005年,连一套像样的服装都没有的老年京剧团团员们只能用一双巧手来弥补不足了。副团长金瑞华说:“那时候,老年京剧团的第一任团长李团长从自己家搬来了缝纫机,我们买布自己做戏服。戏服上需要的装饰多,我们没时间自己绣,就从别的地方剪下花样缝在衣服上。《坐宫》是京剧中的经典剧目,主演头上戴的头饰就需要20多件饰品,我们按照电视戏曲节目的样板把头饰一样样找齐,靠着裁裁剪剪、拼拼凑凑,勉强凑齐了一些常演剧目的服装道具。那时候,除了包头市老龄委为老年京剧团添置的乐器外,所有京剧演出中的乐器都要京剧团自理。好在入团之前就是资深票友,京胡、三弦、铙、钹、鼓,都是自己自备,团里只能用少得可怜的一点团费给成员们换换弦,这已经是很奢侈的行为了。
自己出去演出,老年京剧团并没有专车,平时在家里都需要儿女重点关照的老人只能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挤公交。最难过的是晚上的演出,演出结束往往在晚上10点之后,连公交也没有,老人们只能等儿女来接,或者两三个人一起打车回家。即使这样,老人们从没叫过苦。
铁打的剧团流水的学生
吃苦、受累都不怕,老人们最怕的是后继无人。在我市,全部京剧票友加在一起只有二三百人,对比两百多万的常驻人口,这个数字深深刺激着老人们的神经。对老年京剧团的老人们来说,京剧不仅仅是爱好,更是事业。为了他们共同培育的包头市京剧土壤的事业,他们付出了太多。“年轻人听不懂京剧,上点岁数的人愿意下工夫学京剧的也越来越少。我们一个唱花脸的团员忙得不得了,剧团、票房到处飞,没办法,整个包头市能上台唱花脸的也不过两三个人。”金瑞华说。“碰到喜欢京剧又能唱两句的人,我们都像看到宝贝似的先让他们在票房练习,这些都是我们的后备军啊。”
前几年,国家提倡京剧进校园之后,包头市老年京剧团的老人们来了精神。这是一个多好的推动京剧发展的机会啊。老人们不辞辛苦走进大学校园,给年轻人唱京剧、教年轻人唱京剧,努力想培育出包头市自己的京剧土壤。“可是学校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往往学生学戏刚刚入门就面临毕业各奔东西,连学校中喜爱京剧的氛围都要重新培养。”说到这里,金瑞华显得有些失落。“真的挺怕想以后,如果我们都唱不动了,人们还能不能在包头的舞台上看到京剧。能坚持就坚持下去吧,坚持就有希望。”金瑞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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