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VS老酒

京剧VS老酒

题记：

笔者是一快消品行业的从业者，喜欢隔三差五邀朋友喝几盅，同时也是一京剧戏迷，看到贵公司“中秋 你的家乡酒文化”的征文活动，想从另一角度谈谈京剧、谈谈美酒！

中秋之夜，在28楼遥望窗外皓月当空，脑海中恍然间浮现出了京剧唱词：“八月十五月光明，薛大哥月下修书文”，此为《武家坡》中薛平贵的经典唱段。

京剧中讲的大部分是历史故事，当然演绎的成分很多，和真实的历史是有区别的，但反映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忠孝节义、仁义礼智信；中国酒的历史也源远流长，其中相伴而生引申和演绎出了很多故事，中国人的情感也体现在酒的故事里面。

中秋月圆！京剧中关于月亮最有名的是三段二黄慢板：一是《文昭关》中伍子胥的悲叹：“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二是《清官册》中寇准的愁叹：“一轮明月照窗棂，有寇准坐馆驿独伴孤灯”；三是《捉放曹》中陈宫的哀叹：“一轮明月照窗下，陈宫心中乱如麻”……三个人都是在对月而“叹”，只不过每个人的心境不同：伍子胥是“悲”，是想复仇；寇准是“愁”，是对前途不确定的迷茫；陈宫是“哀”，是悲戚是后悔！三人为啥不喝点酒呢？后来一想：他们心情都不太好，如果再喝点酒，借酒浇愁，酒入愁肠愁就更长了……

京剧说的是中国人自己的故事，国人好酒，京剧中自然涉及酒的画面耳熟能详了。月圆之夜，本人突发奇想：当时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呢？什么酒能体现出人物的性格与命运呢？话说三国的真实历史在《三国志》中被演绎了，到小说《三国演义》中历史又被演绎了，袁阔成先生的评书《三国演义》中历史又又被演绎了……当我们听过这个评书历史更加被我们每个人演绎了！所以，对于戏里人生，戏中人所饮之酒，饮酒时之心情，容本人水煮慢炖一次，姑妄听之，佳节与君共开怀！

中秋月圆之夜，正值梅兰芳先生诞辰120周年之际，80高龄的梅葆玖先生带领梅派三代传人胡文阁和巴特尔同台联袂，奉献梅派大戏《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这段唯美经典的唱段，呈现出月圆花好之夜，素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玉环凄清孤独落寞的心境。在国粹京剧中，纵然是满月也相形见绌躲避唯恐不及，素有“国花”之称的富贵牡丹娇羞低垂无语，那么使得曾“千般宠爱集一身”的倾世红颜醉酒的，非国酒“茅台”莫属，这样才不愧国人心目中的“牡丹花中王、茅台酒中魁”啊！

英雄之好酒在京剧名段中屡见不鲜，貌似唯擅酒者胆识过人、豪气冲天，必胸怀方略，方可雄霸天下。

《霸王别姬》中霸王战败回营，虞姬劝酒并舞剑助兴。西皮二六“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当悲剧的旷世英雄江山和美人俱已失去，无颜见江东父老时，只落得自刎而亡。李清照最懂项羽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虽然败给小人汉高祖刘邦，楚霸王英雄本色依然铭刻千古。静心自问，以楚霸王的刚烈性格他应该喝什么酒？估计是“牛栏山二锅头”或是“衡水老白干”，一个字：烈！！！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汾酒”也曾用过这样的广告词：“喝酒必汾，汾酒必喝”），三国故事异彩纷呈，且都与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曹操—横槊赋诗》中曹操吟到：“想当年我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达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也”！而豪迈如“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绝非袁世海先生经典之作莫属！每次聆听瞬间即可从老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中体会到了曹操的霸气、豪气、傲气，当然还有帅气！说到曹操画着大白脸、带着黑髯口，还说他帅气是不是很搞笑？本人想想就乐，但确实有帅气的成分在里面！曹操喝什么酒？他自己就说了：“杜康”！但谁又能真正知道、理解杜康酒的内涵呢？杜康酒在现实中给我们普通消费者又是什么样的文化概念呢？只是知道曹操喜爱就可以了吗？这一点值得杜康人深深思考！

《群英会》中，周瑜设计借酒醉诱蒋干盗书杀了蔡瑁、张允，为火烧赤壁奠定了胜利的基础。周瑜的西皮原板“人生世上实难料，今日相逢会故交，群英会上当醉饱，畅饮高歌在今朝”；周瑜又抚琴而唱：“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虽然是假醉，但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把一个意气风发、腹有良谋、气吞如虎的盖世英雄小周郎的形象跃然舞台！周瑜喝的是什么酒？“洋河”，一定是洋河：海之蓝、天之蓝、中国梦梦之蓝——一统天下之梦！只不过世事弄人，天妒英才，终归是“既生瑜儿何生亮”的黄粱一梦！

《借东风》中的二黄导板“天堑上风云会虎跃龙骧，设坛台祭东风相助周郎…一阵风留下了千古绝唱，赤壁火为江水生色增光…”古人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看来周瑜真得感谢孔明先生。无论是《空城计》中的敌楼饮酒，或是《草船借箭》中的舟中饮酒，还是《打黄盖》中的自斟自饮，孔明先生真真是个好酒之人啊！但估计他不贪杯，有酒胆、有酒量更有酒品！既然诸葛先生这么好喝，他喝的是啥美酒？透漏您个秘密：“宋河粮液”，估计是“国字”的！理论依据有二：一是诸葛亮是河南人，宋河是河南鹿邑的；二是孔明是道家，不管春夏秋冬总拿个大扇子扇，穿着八卦仙衣，一副仙风道骨，宋河的产地鹿邑就是道家老子的故乡，以《道德经》为代表的道家思想发源地！

当然了，英雄身边不仅有美酒还得有美人相伴，不得不提下当年拜月的貂蝉。在京剧《连环计》之《凤仪亭》中，皓月当空对月私语的貂蝉，凤仪亭上一段泣诉“你只图虎牢关上功绩高，顿忘了凤头簪恩爱好，同心带急嚷嚷被他扯断了…”，致使董卓、吕布反目，进而改写了这段历史的格局。与年迈好色的董卓、王允相比，抛去政治立场，貂蝉应该是爱“赤兔马、方天戟，荡寇鏖兵，纵横无人敌”的吕布的。秋高赏菊，吕布戏貂蝉时的郎情妾意，一定是交杯共饮“郎酒”无疑了----郎酒“红花郎”。

国人酒文化的精髓之一在于“侠义”，这是儒家思想弘扬的“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具体化，在京剧中得到了彰显。

《荆轲传》中的荆轲也是好酒之士，有“好读书击剑，虽游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沉深好书”为证，为“义”念所驱使行刺秦王。行至易水河边太子丹设宴奉酒践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荆轲为的也是舍生取义。《昆腔》：“慨气长嚎叹潦倒，举杯觞，愤愁难扫，吐虹霓昆吾剑在腰，这满腔中热血无处倾抛。非是俺心焦躁，我只为鲲鹏志竟付鸿毛，倒叫那小螗蜩将俺藐…”！按理说太子丹送行荆轲是在现在的河北易县，喝的酒应该是二锅头、老白干、烧刀子之类的，但我更愿相信他喝得是“今世缘”：与太子丹的缘，与高渐离的缘，与樊於期的缘，因缘而慷慨赴义……

《徐策跑城》中高拨子原板“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海的冤仇终须报，且看来早与来迟；薛刚在阳河把酒戒，他爹娘的寿辰把酒开；三杯入肚出府外，惹下了塌天大祸灾”，薛刚喝“洋河”觉得太柔不过瘾就戒酒了，等他父亲寿辰之日一高兴就又喝上了，这回喝什么？估计是东北的“老龙口”（龙吐天浆）！这个是有原因的：一是从他爷爷薛仁贵那里就曾经三箭定天山，对辽东有感情；二是喝了老龙口，觉得自己也可能是龙子龙孙，所以才会导致了“太庙的神像俱打坏，太子的金盔落尘埃”！徐策和《搜孤救孤》中的程婴也应该是好喝两口的，他俩还有一共同特点，只喝“舍得”酒。有例为证：徐策法场换子用自己儿子换下了薛娇，为薛家又保留了一条根；程婴用自己儿子换下了赵武，为赵家留下了后代。程婴曾对他的妻子言道：“娘子不必太烈性，卑人言来你是听，赵屠二家有仇恨，三百余口命付幽冥，我与公孙杵臼定巧计，他舍命来我舍亲生，你今舍了亲生子，来年必定降麒麟”！古人的舍生取义我们今人无法理解，也太不人道，但他们的“舍生”是为了“取义”。而我们现代人对“舍得”的理解是：“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这不是在做“生意”吗？很喜欢舍得酒的广告词：“智慧人生，品味舍得”！

《白蛇传》中的西皮原板这样幽怨的唱道：“红楼交颈春无限，谁知良缘是孽缘”，世界上最纯真唯美的爱情被法海老和尚给破坏了，素贞泣血哭诉“法海不必笑呵呵，你是带着屠刀念弥陀”，是对所谓徒有其表的仁义道德君子的控诉！端阳节白素贞误饮雄黄酒，之后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雄黄酒是用啥酒泡的？“竹叶青”嘛——一是这是一种蛇的名字，二是白素贞在峨嵋修炼了一千年！不信？不信您去峨眉山看看，那里还有白娘娘修炼的庙宇。白素贞怀着腹中胎儿水漫金山舍己救夫，已经远远超出了男女情爱的范畴，而是与荆轲、徐策和程婴一样舍生而取义。

饮酒同时也代表一种价值观、一种人生态度。当年杜甫诗说李白“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那是怎样的一种空悲无物、壮志难酬的心境呢？若抱着浮生如梦、纵情享乐的态度，酒就成了享乐主义的代言。有酒相伴，或豪情万丈，或胆识无边，或文思泉涌，或把酒承欢，当然也会因酒后无德让人贻笑大方或误事伤人空留遗憾。帝王将相、市井凡人的众生百态，均在酒后彰显无余。

高派名剧《斩皇袍》讲的是赵匡胤享乐人生，醉杀开国元勋郑子明的故事。西皮二六“孤王酒醉桃花宫，韩素梅生来好面容，寡人一见龙心宠，兄封国舅妹封在桃花宫”，当然历史上赵匡胤是杯酒释兵权，其重文轻武，不杀大臣的文皇帝。京剧也好、戏剧也好讲究的是一个冲突，故而只能委屈老郑了。皇帝这么兴奋，一定喝的是“剑南春”了，怎讲----“剑”：说明赵匡胤是武将出身；“南”：宋朝的疆土很小，总受这些外族侵略，河南以北的大片土地都被瓜分了，以至于他的后代偏安于东南一角----有诗为证“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把酒言欢，对酒当歌，当然联想起了孔夫子那句话：“食色性也”！所以说老赵喝的一定是剑南春！

历史上汉光武帝刘秀并未杀掉开过忠臣，但我们听过的几员大将姚期、马武、岑朋、杜茂却在戏中被他杀掉或被逼自杀！《上天台》中的姚刚打死太师，姚期绑子上殿并被赦免，姚期劝刘秀戒酒百日并获应允，但随后刘秀却又是酒醉……刘秀喝的肯定是“酒鬼酒”！一是他本身已经是酒鬼了，“国一日不可无君”到这里变成了“君一日不可无酒”；二是在太庙中精神恍惚，看到的都是屈死的冤魂——鬼，最后精神崩溃而死！而在裘盛戎先生创编的《姚期》中有一段快板：“马王爷赐某的践行酒，大家同饮太平瓯，长亭拜别某就拱拱手，回朝去参王伴驾就在那五凤楼”！马武给姚期喝的估计是“老村长”：老姚你独守边关几十年，当了几十年的老村长，再喝一碗第二故乡的酒回味回味吧！

《珠帘寨》中的李克用左眼大比龙，右眼小比虎（标准的有生理缺陷），但不代表他不是英雄。“太保推杯换大斗，李克用跪席前脸面带羞，当初不该摔死国舅，唐王一怒要斩人头，不是恩官来保奏，哪有克用活命留，天高地厚恩情有，这一杯水酒你要饮下喉！”“用手儿接过梨花盏，学生大胆把话言……”李克用有两大特点：一是爱杯中之物，二是怕老婆（有唱词为证“沙驼国你访一访来问一问，这怕老婆的人儿孤是头一名”）。他是沙驼国的国王，应该喝“茅台”，但毕竟是番邦小国不比杨玉环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肯定喝不上茅台，那只好喝“塞外茅台”——“宁城老窖”了！

《连环套》中，窦尔敦李家店比武失败，在连环套占山为王，为报仇而盗御马要加害黄三太！西皮导板“将酒宴摆置在聚义厅上，我与同众贤弟叙一叙衷肠”……喝的啥？肯定是67度的“闷倒驴”啊！一是窦尔敦是草莽英雄得喝烈性酒，二是连环套就在河北、内蒙交界处，不喝“闷倒驴”怎对得起自己山大王的称号？！

京剧中我喜欢花脸，尤其是架子花脸，我觉得架子花脸塑造的人物无论是所谓的正派还是反派人物，都有个共同特点：不白活一回！尤其喜欢袁世海先生对架子花脸人物的塑造。《黑旋风李逵》中“在山寨宋大哥对我言讲，为什么刚刚下山我就要荒唐，临行的言语我记心上，怎耐是我闻得一阵一阵的热酒香，酒香引的我喉中痒，咬住牙关我说不香”。李逵粗鲁义气，但有时也粗中有细，还好耍点小无赖，是很好玩的一个人物。他喝酒肯定也喝好玩的酒，必须“泸小二儿酒”！因为李逵总幻想着当老大，总管别人小二儿、小二儿的叫着！

官场中的推杯换盏已经严重背离了酒文化的内涵。道家庄子哲学崇尚“乘物而游”、“游乎四海之外”、“无何有之乡”，愿以追求绝对自由、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这也是酒文化的精髓之一。

《徐九经升官记》是朱世慧先生的杰作，开辟了一个新行当——丑生，因为在小花脸的表演体系中借鉴了老生的表演方式，虽然现在丑生这个行当还没有叫开！故事的结局是徐九经辞官归家在歪脖树下卖老酒，最有名的一段唱为《当官难》：当官难、难当官，徐九经做了一个受气官……叫我怎做官？ 我成了夹在石头缝里一瘪官， 我若是顺从了王爷， 做一个昧心官，阴曹地府躲不过阎王和判官， 我若是成全了倩娘，做一个良心官， 怕的是，刚做了大官我又要罢官！ 我是升管、是罢官、做清官还是做赃官？ 做一个良心官，做一个昧心官， 升官、罢官、大官、小官、 清官、赃官、好官、坏官、 官……我劝世人莫做官、莫做官”！

徐九经既然辞官不做卖酒为生了，他卖的啥酒？一定是“小糊涂仙”！与板桥先生在所书“难得糊涂”有异曲同工之妙！

酒者，乃天地之精华，人间之琼浆，万物之和谐而大成之礼；唯历史源远流长、气候宜人、风景秀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方可佳酿天成，流芳百世。

《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喝的什么酒？告诉您肯定是“五粮液”！为啥呢？天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地有五谷：稻、黍、稷、麦、菽；人有五脏：心、肝、脾、肺、肾；天地人是一体的，天上喝的琼浆玉液是地上的五谷精酿而制成，故而蟠桃会上的美酒必是五粮液无疑！孙悟空为什么最后被压在五指山下，遇唐僧获救进而保唐僧去西天取经？证明了一句话：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天离不了地，不记得哪家白酒厂家打出过“天尝地酒”的广告词，虽为滥用，也晓得天上的神仙也垂涎喝地上的美酒啊！

以上讲的都是“故事”：因为烧酒是从元代才开始的！京剧讲塑造人物，每个人物都是通过四功五法展现出来的，每个人物也具有鲜明的个性。那么现在中国的白酒行业呢？物理属性的差异化促使产品的诞生，情感和文化属性的差异化才是塑造品牌的源泉！中国的白酒行业目前基本上是“有历史、有故事、无文化”，尤其是中国传统的儒释道文化，在酒类的品牌概念中很少能体现出这种文化，是不是应该值得酒类营销人好好思考呢？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紫色的天王托宝塔，绿色的魔鬼斗夜叉，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怪、灰色的精灵笑哈哈……”，在银白的月光下，露台的小桌上摆满了水果、月饼和美酒，邀朋好友，一边欣赏着美轮美奂的京剧唱段，一边品尝着封存数年的老酒，遥想家国天下、戏里春秋、生旦净丑、人生百态，“一壶浊酒喜相逢”，煮酒论英雄，把酒话桑麻，“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岂不壮哉！快哉！

后记：
来自深处远方的微信好友：
——“大海，你干嘛呢？”
——“哦，我喝酒呢！”
——“咋又喝上了？喝多没？”
——“没喝多！”
——“没喝多咋舌头大了呢？想吐吗？”
——“想，但舍不得！小烧，大海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