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春,时年47岁的盖叫天在上海大舞台演出《恶虎村》、《一箭仇》、《武松》等剧目,场场爆满。
演出当日,《武松》里有一场《狮子楼》的戏,本来只是在舞台上表演。可剧场老板竟自作主张在舞台上搭起一座漂漂亮亮的狮子楼。事先盖叫天不知道,直到扮戏上场时方才发现。按照传统演法,舞台是不设布景的,饰演武松的盖叫天若事先知道,决不肯答应这样做。
《狮子楼》这场戏说的是武松替兄报仇。观众只见盖叫天扮演的武松手持真刀,气呼呼地飞步上楼,顿时观众一阵喝彩。
舞台上,西门庆见武松上楼,将酒盅向他掷去,武松用刀将酒盅挡住。两人打将起来,西门庆不敌,从窗口跃下,武松紧随其后,也要越窗跳楼。盖叫天走在这摇摇晃晃的布景上,心中本已经十分恼火,再看狮子楼布景的窗口并不大,自己已经47岁:跳低了,脚绊窗栏;跳高了,头碰屋檐,而且,这时西门庆已经先跳下去了,他容不得犹豫。盖叫天心一横,一下蹿出窗口。
可就在蹿出窗口时,盖叫天发现先跳下去的西门庆还躺在那里,这可是出乎意外。因为扮演西门庆的演员按规矩,先下地要向前翻身,给后面的武松留出落脚的地方。可当日,扮演西门庆的演员显然躺错了地方。盖叫天在空中发现后,为了避免踩到下面的演员,硬是在半空中将身子向外一偏,让过了那位演员。
可是他落脚的地方,已经不是地板,而是舞台伸出去的部位,全是水泥地。当盖叫天着地时,只听见“喀嚓”一声,他的右腿小腿骨折了,断骨从靴子里直戳到外面来。但盖叫天却咬紧牙关,用了“金鸡独立式”,稳稳地站在舞台上。观众为他的敬业精神所折服,立即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本文摘自:《人民政协报》2015年7月9日11版,作者:金宝山,原题为:《盖叫天的敬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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