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河南红”,宣化、张家口一带的晋剧爱好者印象很深。他姓张,名叫张庆恒,曾用名张树林。汉族,祖籍山西蒲州人。他妻子是宣化县赵川乡董家窑村人,25岁时在赵川落户,后来在宣化一带演出献艺,因其祖籍在黄河的南岸,人们称他叫“河南红”。
“河南红”生于1853年,卒于1933年5月,享年80。他幼年家境贫寒,酷爱戏剧。因背着家独自外出学戏,竟被父母逐出家门。到山西娃娃戏班里学戏,他聪明好学,刻苦练功,早年出名,号称小红。后因戏班拆散,又到张家口常住园馆班,年份子古铜钱五百吊。他住过齐老五班、吉庆园班、大兴园班等戏班,名震一时,成为张家口园馆班的头牌须生。张家口伶界、票界尊称为“河南张爷”,与著名的“毛毛旦”和“三疙瘩”是同科师兄弟,享有名声。他以唱功、马鞭功、换脸谱见长。拿手戏有《天台山》、《乌玉带》、《芦花》、《回荆州》等。他唱腔好、音色美,唱词的最后一个字的托腔独有创造,独具特色,为此,常常博得观众的好评和掌声。特别是扮演《天台山》里的刘彦昌,不但勾画脸谱逼真,而且唱功过硬,刘彦昌有一句唱词“前殿里望不见后殿里找”,张家口的晋剧爱好者们花钱买票专门就为欣赏他的这一句拿手唱腔。
“河南红”的马鞭功,主要以马鞭花为主,马鞭花、甩发、宝剑半出鞘以及宝剑穗花三技一齐上之功是他的绝招。换脸谱是“河南红”的又一绝招。他扮演《乌玉带》中的三大王时,在鼓乐声中走过场,边唱边用热毛巾擦脸,一句唱词唱完,转眼换成了净脸,观众啧啧称赞他的换脸功夫,他的马鞭功至今在民间老艺人和晋剧爱好者中间广为传颂。
“河南红”在张家口园馆班子中出了名,引起京城王爷戏园“魏生馆”的重视。派人到张家口将他劫去,后又被“一撮毛”的徒弟“大老虎”、“二老虎”等人擒了回去。
名扬三晋的著名大角儿“河南红”,到处受人聘请。他在“吉庆园”唱过戏。蔚州的老财主用重金邀请过他.随后只身在蔚州搭入了张老鳌戏班。可是到了蔚州,“河南红”的调门、唱腔、乐器等与当地的格调不合拍。蔚州张老鳌班既不是晋剧又不是京剧,更不同于蔚州的秧歌。“河南红”进了蔚州戏班,有艺难献,有才难施,他的演技绝招无法施展,反而经常招来观众的“倒好”。于是,从此,引出一则笑话:“河南红下蔚州——窝心到家。”“河南红”在蔚州实在无法呆了下去,便辞班离去。可是他提前花光了戏班的包银,双手空空,欲走不能,欲在不成,进退两难。后来独自逃跑,被班主张老鳌抓了回来,念其是名角只罚了他20钱,让他顶份子免去吊打,多会顶完多会放他走。就这样又继续住在这个戏班里,打下手做配角。直到顶完份子,饿着肚子回到张家口。
“河南红”戏路宽,肚子里玩意儿多,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别是在宣化、常峪口一带流传着,“河南红”气死名角“小二宝”的一段传说。(“小二宝”,山西人,工须生,年轻,是山西梆子后起之秀)有一次,常峪口村人要看“小二宝”与“河南红”两大名角的戏,要他俩在台上比高低。“河南红”骑着毛驴带着戏箱提前赶到了常峪口。“小二宝”中午才到。“小二宝”到村后常峪口人点戏唱《斩子》,“河南红”扮演八王,“小二宝”饰杨六郎。戏一开始,各有高低,戏唱到六郎向八王交印时,“河南红”就把印接了过去。按剧情八王不该接六郎交给的印。这样,“小二宝”既下不了台,又没唱词了。可是“河南红”接上印又大大的唱了一段,唱完后,又把印交回给六郎。“小二宝”面对“河南红”这一回敬却闹了个措手不及,难以答对。演完戏之后,“小二宝”不服气,两人到宣化,提出互换角色重演,再现高低。“河南红”满口应许。当演到“河南红”交印时,“小二宝”把印接过去。试看“河南红”还有啥新招儿。结果“小二宝”接过印无词可答。“河南红”连板连唱,越唱越起劲。两次较量,“小二宝”服气了,最后拜“河南红”为师。
“河南红”记性好,戏多,据说他有戏128本,仅三国戏就有72本。多才多艺的“河南红”还练有一身好武术。有一次到涿鹿唱戏路过一个大山口,遇到两个贼盗,向他要买路钱,“河南红”好话说了千千万,贼盗不依,便动了手。“河南红”无奈,独身与贼盗对打,最后两贼盗败给了“河南红”。
“河南红”定居赵川,成家后妻不生养,抱了一个男孩,起名叫张俊,随父从小学戏,唱二花脸,唱功不错,因口吃,道白费力,半路改行,干杂衣箱。张俊已下世。“河南红”有两个孙子,一个叫张忠孝,一个张忠贵,现住家都在赵川,从事农业劳动。
“河南红”在宣化传授艺术、培养徒弟,起了很好的作用,对晋剧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他和他的徒弟郭寿山(艺名“金铃黑”、郑万禄(艺名“羊倌红”)等共同努力,使我县群众喜爱的山西梆子,人才辈出,艺术水平有了提高,给我县后来晋剧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好的基础。因此,“河南红”成了我县晋剧发展史上一位很有影响的重要演员。
然而,由于受旧社会制度的影响,思想保守,艺术不能交流,“河南红”好多的长处和艺术未系统地保留和继承下来。特别是他的马鞭功夫无人继承,至今有些活着的老艺人备感惋惜和遗憾。
尤其感人的是“河南红”出身贫寒,晚年时还保持着朴素作风,粗茶淡饭,他头戴着老毡帽,身穿破皮袄,经常到地里拾茬子、打柴火,他刻苦学艺,奔波一世,直到晚年生活仍未得到保证,1933年5月,80高龄时卒于赵川。后人赞曰:
出身贫寒“河南红”,刻苦学艺志不穷,
一世艰辛艺苑里,收徒传艺留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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