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城区保和少镇保合少村,有这样一些老人,他们平均年龄在60岁以上,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就是唱戏,唱晋剧。他们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拨弄管弦丝竹。每逢晌午黄昏,总能在村头陇陌、林间土坳里看到老人们聚集在一起,拉二胡的拉二胡,打板的打板,一曲古韵晋剧顿时响彻整个村庄。记者实地进行了体验和采访,见识了这些老人组建的晋剧班的独特魅力和活力。
城东农村只此一“班”
8月初的一天,记者来到保合少村。此时虽然已黄昏,但天气依然燥热。然而在村西头的一户居民家中,却隐隐约约响起了器乐声和歌唱声。
“又开唱喽!”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等到走进这户居民的小院,推开屋子门,只见家里坐满了人。从左边开始,敲梆子的、敲锣的、打竹板的、弹电子琴的,还有拉二胡的依次排开,围成一个半圆形,中间一位年约60岁出头的老奶奶正站在那里抑扬顿挫地唱着,屋子里显得好不热闹!
“岁莫要动真气,妾妃有本对君提。汾阳王今辰寿诞期,八婿七子在宴席,一个个成双又配对,只有咱驸马独自己……”晋剧《打金枝》的词,这位老人用带有当地方言的唱腔娓娓道来,加之动作惟妙惟肖,表情神态因唱词不断变化,引得在场的人阵阵喝彩。
据村民介绍,在唱的这位叫李美兰,今年71岁,是这个小小晋剧班的主唱之一。这其中,77岁的杨瑞青老人,从15岁开始学唱晋剧,一唱就是60余载,是这里唱得最久的“元老”。
借着其一曲唱罢的空隙,记者上前与她交谈了一会儿,从她嘴里得知了这个剧班的由来和一些历史往事。
“最早的时候其实就是郊区剧团,大概可以追溯到1960年左右了。当时其实组建的时候,只有杨瑞青一个。我是后来进来的,一直到1976年,这十几年间剧团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太波折。”李美兰告诉记者,他们如今组建的这个晋剧班,多数都是因为爱好大家才聚在了一起。
记者还得知,这个平均年龄已经60开外的剧班,不但人员年龄大,而且还是首府城东唯一一个唱晋剧的农村业余团体。
60余载只求传承晋剧
在这个团体中,年纪最大的77岁,最小的也近50岁。可以说,这是一个由中老年人组成的合唱团。从最初杨瑞青老人的独立支撑,到后来人员渐渐增加,再到如今的后继人才不足,这个晋剧班,经历了太多辛酸。
而团里唱得最多的就是这首《打金枝》,以及《二唐卸杯》、《金水桥》等十余种曲目。每天从15时左右开始,一直唱到18时结束,这已经成为这些老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杨瑞青老人告诉记者,晋剧班里所有的成员都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更别说什么科班出身。“大家几乎都是那个时候,跟着郊区剧团里的一些老师学的,那时候叫作拜师学徒。像我如今唱了有60多年,参加了无数次乡里、区里的演出,以前主要是唱,现在有了比我进来晚的年轻人,他们更会唱,我就主要负责敲梆子和打磕板。”他所说的梆子,就是一个类似于鼓一样的乐器,想要敲好,却需要一定技巧和腕力。而磕板是一个像快板一样的,用几块竹板绑在一起进行磕打的乐器。
“这么多年了,说实话,晋剧这个戏种在我们这里唱得越来越少了。我们如今唱这些,多数是用来消遣,自娱自乐的。演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杨瑞青有些唏嘘,为了能让晋剧得以继续流传,这个小小的剧班也想了不少办法。
“担心很多人听晋剧听乏了,我们就开始练舞蹈,唱二人台、红歌、山曲、样板戏等等。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把剧班继续下去。”杨瑞青说,这个剧班曾经是个拥有40多人的大班子,那时候老中青三代人都有,现如今,剧班人数骤减不说,年轻人压根没有人学这个,甚至有些年轻人觉得这个早都过时了,听起来都烦。
而为了能继续唱下去,剧班里的人都自发掏钱去买乐器。这些乐器都价格不菲。但是为了兴趣爱好和文化能继续得以传承,生活上省吃俭用他们都舍得花这个钱。
希望晋剧能受到重视和保护
没人看,演员少,扶持力度小,社会文化环境不允许等等原因,造成了如今晋剧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而如何才能将这一僵局打破,成了这些老人们思考的难题。
“以前,逢年过节就会出去给村民免费演出,就算是唱哑嗓子,心里都觉得舒坦。可是现在,这样的活动越来越少。”剧团中的一位老人告诉记者,“当务之急是能找到对晋剧有兴趣的年轻一代加以培养。有了后继力量,这个剧种才有可能延续下去。不然,迟早会有消亡的那一天。另外,也希望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对晋剧加以保护,对学习晋剧、唱晋剧的演员更应该重视和保护。”
剧团里,和他一样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这些问题又绝非一时就能解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在某一天,这些老人的愿望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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