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橘子与看晋剧,这是发生在青城的两件事。它们怎么会扯到一块了呢?这还需从头说起。
1971年4月,我被公社从大队借去和樊生茂到内蒙古、山西几个市县搞外调,即调查了解一些人的历史情况。外调要求两个人参加,且至少一人是共产党员。公社人手不够,特别缺党员,老樊当时虽然是公社信用社正式职工,但还是党外人士,这年1月我刚入党。我们持有察右中旗公安局开具的介绍信,旅途住宿及到各单位了解情况都凭介绍信。
途径呼市小住几天。一天下午我们上街,路过一水果店,正值青黄不接之时,水果品种很少,且外表皱皱巴巴,相对而言橘子还算光鲜,我们俩以前都没有吃过橘子,所以买了几个,想尝尝味道。买是买了,可怎么吃呢,也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将橘子拿在手里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几个小孩跟着我俩,嚷着要橘子皮,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橘子是剥皮吃的,小孩子要皮是去卖钱的。
大概是味道好的橘子都已卖完,我们买的橘子又酸又涩还有点苦。这次吃橘子,让我对橘子产生了误会,以为其就是这样的味道—酸、涩、苦,因此以后好几年,我没有吃橘子。参加工作以后,接触橘子的机会多了,才逐渐了解其特性,才知道橘子因产地、品种、质量的不同,其味道相差较大,纠正了对橘子多年的错误认识。现在想起来为我们那时缺少见识而好笑,话又说回来,生活在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物流不畅时代的农村人,发生上面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下面说说看晋剧的事情。
一天晚饭后,我一个人上街溜达,走出不远,看见人民剧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过去一打听,是庆祝“五一”,举办文艺晚会,呼和浩特市晋剧团演出晋剧《沙家浜》,我顿时热血沸腾,滚烫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特别喜欢晋剧,当时正值我们村排演晋剧样板戏时期,能在正规的剧院看一场高水平的演出,既可一饱眼福,又可借鉴演艺,提高我们演戏的水平,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看到那些手持入场券,井然有序进入剧院的人们,我十分羡慕。可是我一个来呼市出差的农村人,又没有入场券,是不可能入场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想到这里,滚烫的心像掉进冷水里,拔凉拔凉的。转念一想,对我来说,这样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何不想办法试试看呢?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仔细观察了解“情况”:有几位军人在门口把守,查看入场券,入场券是单位发的(当时文艺演出全是发票不卖票),看来入场券是不可能搞到的。
强烈的看戏愿望使我胆子大了起来,于是对我的身份、出差情况、农村排戏困难重重、渴望看看演出借鉴艺术加以提高等,简明扼要地对把门的解放军讲了一下,请求解放军同志帮帮忙。解放军看了我一下,没有说什么。此时,我反而有了点底气。可是最为有力的介绍信不带在身上,因为其重要,为防止丢失由老樊保管着。于是我补充说,介绍信在附近的旅馆里,我马上去拿来。其中一个可能是军官的同志说:“来不及了,戏马上开演了。”他让另一位军人带我进了剧院,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
就这样没有任何凭证,我如愿以偿地看了一场晋剧,沙奶奶的扮演者是内蒙古著名晋剧演员康翠玲。那是场重要的演出,想必自治区党政军的领导同志也出席了晚会。解放军同志如此信任和理解我,让我十分感动,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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