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宝俊那里,她放不下对恩师丁果仙的思念
丁果仙作为一代宗师,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感动着三晋父老和广大戏迷。她的思想、品行和艺德同样具有非凡的人格魅力,她的学生常用“亦师亦父亦姨亦母”来称赞她。“丁派”弟子刘宝俊至今说起恩师来依然热泪盈眶、唏嘘不已。
说起丁果仙对刘宝俊的关爱来,那真是说也说不完。1962年,在省城举办的晋剧表演艺术家丁果仙舞台艺术生活40年庆祝会上,刘宝俊正式被丁果仙接纳为丁门弟子。丁果仙不仅在晋剧艺术上,对刘宝俊倾注了大量心血,使她成为一位著名的晋剧须生演员。在生活上,也十分关爱她这个弟子。
刘宝俊曾一度离开剧团,下放工厂当工人。她做过苦力活,当过装订工。爱人是个普通工人,工资有限,全家八口人,一度生活陷入困境。有一年,丁果仙听到刘宝俊拖欠房钱交不起。她对丈夫任秀峰说:“老任,咱紧缩点,省出钱来给宝俊家把房钱交了吧牎免得她忧心忡忡。”老两口说过话的第二天,任秀峰到单位,一下就给刘宝俊家交了十个月的房钱。
连平时缺这缺那,丁果仙也常常伸手帮助。就拿穿衣裳来说,刘宝俊是个名角儿,可她家经济收入不多,衣服不是老式旧衣服,就是廉价处理品。丁果仙常常把自己穿过的好衣服送给刘宝俊。刘宝俊每逢接受丁果仙的馈赠,她都很不安。她推辞说:“师傅,你瘦我胖,衣服还是留着自己穿吧牎我是个普通人,穿啥也一样。”丁果仙每听到这话,总是笑眯眯地说:“你又推辞摆理由,用剪刀改改,往肥里大里放放,还不是照样合体。”
十年来,刘宝俊也无法说清楚得到过多少老师的帮助。她只记得丈夫老周说过的一句话:“丁老师和她丈夫任秀峰,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咱一辈子也不能忘了他们的恩德……”
1971年夏季的一天,丁果仙遇到困境了。她遭到了批斗。刘宝俊的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石。她整日整夜地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丁果仙恩师的死活。
一天,有人告知刘宝俊,说丁果仙被批斗后病了,住进山医大二院。刘宝俊得知消息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师包些香香的素饺子送去。在那阴冷的晚上,她和儿子提着一个饭桶,来到山医大二院住院部。在护士办公室,病人住院牌上找丁果仙的名字。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她问儿子:“这是咋了,上下几层都找遍了,咋就找不着?”儿子灵机一动说:“怕是改了名字吧牎”刘宝俊想:“对牎咱不找丁果仙,咱找姓丁的。”这下弄对了,在一个拐角处的护士办公室,找见一个叫丁步云的女患者。
患难之时,师徒见面,一阵心酸。相互之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从对方的眼神里表达着千言万语。临别时,躺在床上的丁果仙,闭上困乏的双眼,摇了摇手,意思是让刘宝俊快离去,以免遭不测。而刘宝俊却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扑向恩师,眼泪奔涌而下……
1972年的正月初二,一个朋友告诉刘宝俊,说丁果仙在医院逝世啦牎这一晴天霹雳,让刘宝俊两眼发黑,一阵头晕,倒在地上。她躺了一阵儿,急忙又强行站起来。大声对儿子说:“快去山医大二院,看谁在那里处理后事,先帮他们把老人从医院拉回家。”儿子找了辆平车,和任秀峰家人一齐动手把老人运回了省城府东街。
刘宝俊这时真不知先该做些什么,是先去看死去的恩师?还是先跑文化部门找领导处理后事?想来想去,她认为还是找领导要紧。她一连几趟跑省文化局、省晋剧院。紧接着,她又赶到丁家,和几个师姐师妹,一齐给师傅净身穿衣。
在政府和众多同仁的努力下,由几百人参加的一个隆重的追悼会在省城召开。刘宝俊记得很清楚,那天来了不少领导,还有文艺界的许多老前辈及众多戏迷……
转眼到了2006年初春的一天,一位老友告知刘宝俊:“丁果仙的骨灰盒在双塔陵园已经放够年限,下一步怎样安置,赶快找人商量拿个主意。”刘宝俊又着急了,她跑东又跑西,一会找省文化厅,一会找晋剧界同仁,一会找众师姐妹,大家集资在双塔烈士陵园,为著名的晋剧表演艺术家丁果仙的骨灰盒,建墓、安葬、立碑,以示纪念。
至此,刘宝俊和丁果仙师徒的情缘故事,就该了结了。但在刘宝俊那里,她还是没有放下对恩师丁果仙绵绵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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