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仙口述杂录

说些身段的问题，中路梆子咬字，从前学了人家京剧，改了人家反映不好听，就改了一种山西普通话，加上北京的，加上各地方的口音口诀，从前是蒲音多，“敛”，“蠢才”，“奴才贼”，现在脸，这样的发音比较是全一些，真接说出脸就没味，羞得的桂英满脸红，慢慢发出来味就有了。吸收了有北京的，南方，河北的剧种，北路梆子加上咱们自己的基本发音，就这么顺当一些，这一些口诀发音。说轻话、重话、喜话、怒话、悲话、气话，按老少中幼来安顿，有开口音，哈张嘴音，就是蛤蟆音，用这种口诀，唱旦的比较轻巧，秀气。按人物老少不同，有富的穷的。有极端有幼稚。

比如田云山见了卢林，卢大人：“不知大人前来，卑职有失远迎，请多多恕罪……”，带着笑容，心里有些紧张，“狗官，你儿打死我儿，快交出你儿，不然拿你狗官抵罪”，“卢大人，我儿身犯何罪，”这里就有一种惊惶气象，“卑职领教哇！”是我儿子犯了法，我就可以处理。这脑子里儿子里出闯下什么乱子，他心里很复杂，田云山是个很有才干的人，能说能道，能沉住气，他与人说话，不慌慌张张，听说这个人四十不到，年青老成，说话有智慧，有一套讲理方法，前五堂后五堂，不是麻麻虎虎，那样不慌不忙。为什么见了他儿子为什么那样火大了。那是按我的体会，前头受训，是谦虚。在那个时候，五堂会审，很重要的一个堂，一定要动脑筋，要是错了一个字，一个是官僚恶霸，别人是巴结卢林。一个字说的清了，那也是怕费好多事，因此他这个说话很沉重，上的堂来不容卑职我分说，这一“笑”，你不看你官大，再恶霸也不怕，有理说倒人，真理是一个，这表演上结合夸张，用一个有理的态度来。“众位大人容我天高地厚之恩，容卑职我分说，容卑职告禀，卑职就有一子，名叫玉川，送他南学，清晨放学至今未归……卢大人忽然带领校尉前去搜验，卢大人亲口言说，他们在龟山斗殴，公子的死首可存在帅府内堂，”，卑职的儿子打死帅府子之子，我急忙问过，他们在哪里斗殴，人的性格喜呀悲呀表达要流露出来。

说书红是太谷小白的，人问了你是阿格（榆次太谷交界口音，意指哪里）的了，太谷小白，小白阿格的了，小白庄上，大白小白，你姓甚了，姓白们。他和普通人，他是嗓子坏了，说话很重，拉的音乐很长，比如他唱这个《天水关》进坐宝账，听山人一令着，还有鼻音，还有沙嗓音，把字放在前面，音韵放在后面，比较圆润，我学的就是他这个。“头一道将令往下传，叫一声镇北将军叫魏延。南里杀北里战，南杀北战，东挡西杀，马不停蹄，正然已是先行官，我带马队你照管，随带腾牌镇一千，这一战不比往常战，比不得当年战渭南。身子也动弹，脖子也动弹，全凭着吼着出力了。咱们用的他的音法，再传下唱。 学天文和地理，刘先主三请我，搬进大营，也是这个味道。

在“详状”中：是我方才打茶进去，观见大人手捧一纸冤状；好象当年黄天荡七里路杀官劫财的状子，我想此事可多多有了几载，说什么今天才将它发作了，说什么发作了，这是天要睁眼，哎呀呀，把你个老怨世的，这是什么话，竟敢在此大声吆叫，若还大人听见嫌与你不大稳便哪，说什么与我不大稳便，我说这个道姑，这南京地面，有的是都察掌院、四大部厅，那座衙门你也告他不下？偏偏告在这座衙门，你将他家爹爹告下，他岂能轻轻的容你，哼哼，哎，说什么轻轻的容他，这真是己不害人，人不谋咱，咱若害人，人必然要除你。其中这座衙门中“这”是吸取川剧的念法。

“方才老奴打茶进来，捧杯出去，往上一看，观见天是半晴半阴，是我言说天那，只是刮风不来下雨，我将它呕报。我太老爷在家也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大人，大家在家做的事慢慢讲来。大人，我家太老爷在家做的事，老奴我不晓得，我不晓得能说下个什么。不要打着老奴，我是不敢说们。我家太老爷原来不是个好人。“我将苏娘子锁在小房”，因为是送个人情话，要和气，稳重一些，思想说话，“慢慢规劝于她，我家太老爷听了，就将小娘子锁在小房，在房中饮酒，也不知三更马棚放火，小房门打开，苏娘子不见，二日天明，我家太老爷惊醒，我禀报太老爷，小房门打开，苏娘子不见。谁就敢，音要轻，字要重，要突出内心的气氛，也不知是谁，说的很慢，什么小房门打开，苏娘子不见，敢是有人放她们逃走了吗？这段道白要轻重缓急，在口气上要表现出人物内心的复杂心情，观众就会进入剧情。

兄弟剧种的口诀，人家怎么样唱，十三旦叫个占熬，十六红是太谷人，到了北路招了女婿了，他用功的时侯，喊嗓子在井口上，有一种瓮桶音，也就是咱们这种共鸣音。到了28年以后，有时哪依呀嗨了，头一次灌了片子出去了是正月二月，第二次是十二月，通过这两次，人家老说这个不好，回来唱就注意了。“眉坞县唉……嗨……在马上心神不定”这个音法带太谷的音和定襄的字集合起来，通过声带旁边，通过喉头打出来。会使颤抖音，就好像上气不接下气一样，哼哼里就会有呼吸。咱们这个眉坞县这个有点寡，我就吸收了点他的唱法，这样的味道就好多了，现在唱的这段就是在十六红的韵味上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