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1日，京剧表演艺术家李蔷华先生在上海的家中接受早报记者的专访。李蔷华，生于1929年，自幼学习京剧，对老生、老旦、花旦等行当均有研习。李蔷华是第二代“程派”传人中的佼佼者。儿子关栋天，先生是已故的一代京昆大师俞振飞先生。
《粟庐曲谱》是一代京剧大师俞振飞对俞派家传代表剧目进行编订整理而成的昆曲工尺谱，自1953年在香港出版后，隔了50多年，日前才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再次出版。原以为这样一部小众的曲谱集不会引起太大注意，结果一个月不到，1000套《粟庐曲谱》就已基本销售完毕。83岁的俞振飞遗孀李蔷华昨天在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说，她也很意外曲谱会卖那么好，“曲谱受到大家追捧可能跟这些年大家开始对昆曲又感兴趣有关，加之俞老在社会上影响很大，而且《粟庐曲谱》自1953年在香港印刷500套后就从来没有原汁原味地出版过，所以十分珍贵。”
俞振飞遗孀李蔷华上月底参加了《粟庐曲谱》在上海古籍书店的签售会。“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卖得那么好，我刚进书店，他们就对我说，书店进的10套卖完了，许多美国和香港地区的曲友都托人来买。最后本来赠给我们几个朋友的曲谱也都先满足读者要求了。” 李蔷华昨天对早报记者说,“出版社编辑杨月英最初提出要重印《粟庐曲谱》，我觉得很意外，我想:现在还会有人要看俞老先生留下的这个东西吗？对于出版，我坚持一个原则，就是这本书不能夹杂其他任何人的东西在里边，不能违背他原来的思路和意图。要是有资金问题，我可以放弃稿费。”《粟庐曲谱》的编辑杨月英向早报记者介绍，《粟庐曲谱》共分精装版和平装版两种，分别印了250套和750套，定价分别为580元和380元，目前已经基本售罄。李蔷华说：“曲谱受到大家追捧可能跟这些年大家开始对昆曲又感兴趣了有关，然后俞老在社会上影响很大，而且《粟庐曲谱》自1953年在香港印刷500套后就从来没有原汁原味地出版过，所以十分珍贵。”
目前出版的《粟庐曲谱》是以蔡正仁所藏的1953年在香港印的线装本为底本的，“我们家自己都没有那个版本的曲谱了，幸好蔡先生珍藏了一本。俞先生的东西，‘文革’前的很多都没有了，剩下的东西和‘文革’后留下的资料、字画，包括曲谱都捐给了上图，这是俞老的愿望。这些东西不是属于个人的，俞老属于人民大众，这些东西同样属于人民。所以到现在要重印《粟庐曲谱》，还是借用了别人家收藏的谱子。”“1950年代的时候，俞老在香港，那里有不少1949年前就认识的上海实业家，他们很早就开始听俞老唱戏。所以在香港的时候，这些上海的戏迷一起出钱资助了《粟庐曲谱》出版，一共500套。如今《粟庐曲谱》这样的工尺曲谱再次出版，我想在1949年之后这应该是在内地第一次出版工尺谱，至少俞家唱工尺谱是第一次。”
谈到俞振飞，李蔷华回忆说：“老太爷（俞粟庐）当年号称‘江南曲圣’，那是别人给他的赞誉。老太爷50多岁得子，所以俞振飞号称‘俞五’，老太爷特别喜欢他。可是‘俞五’3岁时他母亲就过世了，那时候他不停哭啊，他姐姐也带不了他。实在不行了，老太爷抱着他，还是哭。老太爷这个时候想着就给他唱曲子《红绣鞋》，这样他就睡着了。所以老太爷就唱曲子哄‘俞五’睡觉，整整哼了3年。老太爷当年有很多学生，他要求很严格，可是学生达不到老太爷的要求。这时候6岁的俞振飞在天井里玩，他进来说，‘我来唱’。老太爷很奇怪，‘没有教过你，你怎么会呢？’他果然一点不差地唱完。老太爷才想起来，原来从小唱戏哄他睡觉的。‘俞五’14岁就在拙政园上台了。”
什么是《粟庐曲谱》
《粟庐曲谱》是工尺谱，共18种29出戏，准确而细致地体现了昆曲的俞派唱法，举凡啜、叠、擞、嚯、豁、断、撮、带、垫各腔，以及曲中换气所在，符号精审详备。抗战胜利后，俞振飞与息影8年的梅兰芳再度登台，演出《游园惊梦》、《刺虎》、《思凡》、《断桥》等昆剧各折。当时即根据俞振飞唱谱请书法家庞蘅裳精缮，于1945年10月影印了4个单册，由梅兰芳题签，徐凌云作跋，是《粟庐曲谱》最早的抽印本。1953年，《粟庐曲谱》在戏迷资助下，在香港地区出版500套，卷首附载自撰的《习曲要解》一文，总结了“俞派唱法”的口法要领。1991年，台湾中华民俗艺术基金会为庆祝俞振飞九轶荣寿，再度影印。所谓“俞派唱法”是俞粟庐和俞振飞父子共同创立的，它的创始人是俞粟庐，而使之形成艺术体系的是其子俞振飞。俞粟庐专工清唱，但又广结曲友和艺人，吸取各家优点，把“清工”和“戏工”结合起来，再参照自己的实践心得加以融会贯通，创造出一种新颖的唱法。1930年俞粟庐去世，俞振飞继承衣钵，在舞台上公演。最早提出“俞派唱法”的是《昆剧表演一得》的作者徐凌云，他在1945年10月的《粟庐曲谱·游园惊梦》的题跋中说：“昔上海穆君藕初创‘粟社’，以演戏先生唱法为标榜一时，附列门墙者颇沾沾于得‘俞派唱法’为幸事。”
除了《粟庐曲谱》，其他有影响力的昆曲曲谱还有《纳书楹曲谱》、《遏云阁曲谱》等。《纳书楹曲谱》是清代昆曲清唱曲集，苏州叶堂选辑校订，全书共分正集四卷、续集四卷、外集二卷、补遗集四卷；《西厢记》全谱二卷，《临川四梦》八卷。除《西厢记》和《临川四梦》外，该谱共收元明以来传谱三百五十三套。其中，元杂剧三十六折，南戏六十八出、明清传奇一百一十四出，时剧二十三出，散曲十套，词曲一套，诸宫调一套。其资料之丰富，在当时是罕见的，也是我国民间刻印的第一部曲谱。该谱为清唱曲谱，不带道白及引子，但是音律审定极为严格，四声离合、清浊阴阳无不谐律。《遏云阁曲谱》由清代王锡纯辑，苏州曲师李秀云拍正。收入昆曲《琵琶记》、《牡丹亭》、《长生殿》、《水浒记》、《幽闺记》等，共八十七出折子戏。该谱念白与唱腔记录详细，工尺谱增点小眼，注明“豁腔”、“擞腔”等润腔修饰的符号。该谱是明清以来口传的“梨园”故本的汇集校正本，是戏班演唱和时俗流行曲谱系统的第一部刊本，至今仍为昆曲演员和爱好者所使用。（记者 石剑峰）
（摘自 《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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