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上海《影梅庵忆语:董小宛》;3月14日、15日,北京《南柯梦》;3月19日,上海《红楼梦》;3月25日,深圳《红楼梦》……不到两周时间,辗转三地,六场演出,要说施夏明是全国最忙昆曲小生还真是一点儿不夸张。
忙 一年演出百余场
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的施夏明是江苏省昆剧院的小生演员,也是年轻一辈昆曲小生中的佼佼者,因此无论是本院的大戏《南柯梦》,还是北昆的重点剧目《红楼梦》《影梅庵忆语:董小宛》中,都有他的身影,而且都是主要演员。如此频繁地奔波,再加上南方、北方频频切换,施夏明天天都用西洋参泡水喝,生怕自己感冒耽误了演出。
15日晚上结束在北京的演出,17日又要赶到上海准备《红楼梦》地演出。他只能在中间抽出一个晚上回到南京的家,给简单的旅行箱补充些换洗的衣服,再看看家里两个孩子的笑脸。
“其实我是一个宅男,家里有吃有喝的话,我能半个月不出门。”对宅男施夏明来说,拖着旅行箱出门是一种煎熬。但对昆曲演员施夏明来说,如此东奔西走,心里没有抱怨,只有幸福。“我们刚毕业的时候昆曲还不太景气,我一年演出都不到10场,而这两年平均演出场次都在120场左右。”他说,前些年昆曲不景气,有些院团一年的演出也就几十场,根本不敢想一个演员一年能有100多场的演出。
练 从外壳演到内心
施夏明常常感慨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昆曲2003年被列入世界级非遗名录,他2005年从戏校毕业,在近十年的时间里,亲身体验到昆曲一点点地复苏,昆曲剧场在一点点地升温。“以前我们上学时去看昆曲演出,剧场里除了我们就都是花白头发的老人,现在剧场里年轻的面孔却越来越多。”
分配到江苏省昆剧院后不久,剧院就给他们这批年轻人排演了一出大戏《1699桃花扇》。那时施夏明刚刚20岁,搭档单雯才16岁,《1699桃花扇》演出格外轰动,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南京的演出都是场场爆满。
虽然,那时候的掌声也曾让年轻的他们目眩神迷,可如今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施夏明并不满意,“那时候几乎都不知道怎么演戏,就是一招一式跟着老师学,老师怎么教我们就怎么演,演的不是人物而是人物的外壳。”如今再演《1699桃花扇》,他能够感受到在舞台上自己已经和侯方域融为一体,走进角色的内心,体验他的喜怒哀乐。
虽然还没出正月,但年底的演出也已经排上日程,施夏明今年的演出肯定也会超过一百场。演出之外,他还给自己定下目标,要在今年拿下传统版《桃花扇》,让自己身上的大戏达到八个。
“其实我还是有潜力可挖的,还可以再多做一些。”虽然也觉得疲惫,但施夏明还希望自己能有更多机会,挑起更多大梁,“30岁正是一个昆曲演员的黄金年龄,技艺渐渐成熟,也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能够更好地去诠释角色。”
传 好时代须担重任
《南柯梦》是一出已经绝迹舞台200多年的老戏,如今被重新搬上舞台。施夏明和老搭档单雯分别饰演剧中男女主角淳于棼和瑶芳。
戏曲的传承不仅包括文本,还包括表演台本。但《南柯梦》只有文本,却没有台本,复演该剧只能靠现在的演员一点点地去“啃”。施夏明说排演的过程非常艰难,一招一式都要琢磨怎么不失古意又合乎现代观众的审美。比如剧中“蝶戏”一折中,淳于棼与琼英郡主等三位女子嬉戏的场景就是以往昆曲演出中非常少见的戏份。怎么去把握其中的分寸,怎么保留昆曲写意之美,又不曲解作者的原意,对施夏明和其他主创都是非常大的挑战。
但这些挑战并不会让施夏明退缩,“一个剧种的生命力就在于剧目的传承,对昆曲来说,挖掘整理那些已经失传,或者濒临失传的老戏就是一种重要的传承。这个担子很重,但我们必须承担。”施夏明说,他们这一代人遇上了昆曲发展的好时代,也不可避免地要挑起传承的重担。虽然还要面临编导、作曲人才匮乏等难题,但他相信一点一点慢慢来,一定会有希望,“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责任。”
去年年底“大师版”《牡丹亭》的上演,让人感叹这个时代的昆曲很难再有大师。对这种观点,施夏明并不认同,“年轻演员或许没有大师那么深厚的功力和文化积淀,但今天的大师也是从年轻人成长起来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大师。每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大师,我们这个时代也会有自己的大师,只是还需要更多的磨练。”
施夏明在化妆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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