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正接触昆曲是去年刘老师的“博士讲坛”。在此之前,虽然我知道苏州有昆曲,知道有牡丹亭,也在语文课上读过皂罗袍的文本,但是都完全不能吸引我去更深一步的接触。正是那一次讲座,开场两个学生在刘老师笛声的伴奏下,唱了那么一小段,我就感到心中那个死气沉沉的昆曲活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用心去享受了昆曲的美。的确,昆曲是听出来的,美就在曲中,哪怕有一个人,他可以把昆曲所有唱词和历史倒背如流,可以评论得头头是道,而不会去听,不想去唱,我也不能称他为“曲友”,不认为他“懂”。
因此,我选这门课的目的是要成为一个不敢说“懂”,但至少是接触了昆曲的人。半个学期下来,通过去学唱昆曲,能掌握了一些昆曲的特点,至少,你放个曲子出来,我能分辨得出它是不是昆曲,是不是纯粹的昆曲唱法。对于我目前而言,还只能勉强跟着笛声,跟着大家磕磕碰碰地唱下来,不免错误,但我对它那听的美的享受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的,只要能听到,总会有一种美的体验。经典的东西,雅致而富有文化内涵的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学会的,它并不像流行曲那样“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人人都轻易掌握和玩弄的,必定不是真正美的所在,要想感受真正的美必须付出努力。昆曲具有真正高度的美,当然不是轻易学得好的。
真正的美,不是靠理论的分析,也不能用科学的定量测量出来,而是我与这个美的物象相互交融而产生。譬如昆曲,它的美不是在于我去把它当成客体加以认识,征服和占有得来的。也就是说,我不能单纯靠去认识昆曲本身的理论,历史,评论而感受到它的美,而惟有把我的身心投入到其中真正与它交融,去听去唱,去体验其无穷的古韵和雅致,才能感受到它真的美。因此,我不喜欢那句话“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因为这是在试图割裂人与世界的关系,把人和世界对立起来的“主客二元式”。如果你没有真正去用心感受过一样东西的美,那就没有任何资格去批判和评论,因为那相当的肤浅。惟有用心发现美,走进美与之交融从而上升到审美的高度才能明白,而到那时,已无所谓糟粕和精华,它们都将被美所消解。正如昆曲课,为什么我越来越喜欢呢?因为老师每次课都能引领我去亲身体验昆曲的美,去唱去听就是最近距离的接触。而在这一过程中,相关的理论知识,历史背景很自然地能够接受和理解。譬如“口罕腔”,如果我根本就没有去唱去听就介绍给我,我必然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只有在唱中遇到了这个问题,通过解释,心下自然就有个明白。因此,我认为理论知识是在美的感受中自然获得,其构建是必需的,也是为了进一步去接受美,从而达到可以审美的高度。存在论是第一位而先验的,我不能死在主客二元式认识论中不能自拔。
综上所述,昆曲这门课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昆曲听、唱美的享受在此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学习,学习一样东西是冲着它的美去的,应充分展示它的美而不是让其湮没在是非的虚设中。最后,我仍然应该保持这份热情享受完下半学期,而这不是结束,昆曲的美应当伴随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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