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是我的福地,我热爱这个城市。苏州的五年,是我人生当中最宝贵的一段回忆,也是我离昆曲最近的日子。往返于沪宁线乐此不疲的我,暂短的时间积累出一批不大成熟的剧目,好在昆曲博物馆的日常演出,能给我们锻炼和实习的机会。每一次演出都非常简单,每一次安排都非常粗糙,但是我们是用心去织造的。记得我最重要的剧目《玉簪记》,就是岳美缇老师的代表剧目,老师肯倾囊相授,我由衷地感激。在学校跟岳老师学过《偷诗》和《秋江》。于是我找机会拜访了岳老师,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我的提议得到了赞同。正因为有岳老师的坐镇,排演出来,得到广大观众的认可。紧接着在2009年第四届全国昆曲艺术节上我获得了十佳优秀青年演员奖。师傅里面不得不提的还有石小梅老师,石老师是我个人非常崇拜的艺术家。记得石老师教戏前观察了我一年的时间,石老师带有那么一股豪爽侠义之口吻说:我要免费教授你两出戏,《题画》和《看状》,看看你我有没有师徒的缘分。当时学习的情景历历在目,现在这几出戏都是我的拿手剧目,让我受用无穷。我于2011年11月11日只身北上,加入了北方昆曲剧院的演员队伍。

从南昆到北昆,这个无疑要感谢的是周传瑛先生的儿子周世琮先生的慧眼提拔。周老师说他去看了苏州昆曲传习所在北京演出的传统版《牡丹亭》,看了我的《惊梦》就“起堂”走人,害得同行的人不知道出什么状况,以为不满意。他最后憋了半天说:就他了。随后就有了我来到北昆的第一个戏,摘锦版《西厢记》。

来到北京,最大的问题就是嘴里的问题,说白了,不管是南昆还是北昆,其实都是嘴里的问题。昆曲在最兴旺的时候,在每个地方都会跟当地的方言结合起来。尤其是到了北京,昆曲俨然已经演变成宫廷戏的一部分,受京剧的影响是必然的。在北方,我就好比一个初生的婴儿,我需要学习一切新的东西。我之前积累的一些剧目,需要重新梳理才能再树立在舞台上面。习惯了厅堂大小的舞台,站在大舞台上真的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和方向感。眼神的摆放,舞台的调度,台步的大小,身段的比例,以及演唱的力度,一切的一切都成为问题。我有些疑惑,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是不是真的适合舞台? 直到排演《李香君》的时候,通过对人物的创作和思考,通过和导演、主演一起咬文嚼字,编排身段,费劲费心地琢磨唱腔,我很快找到了大舞台表演的节奏,虽然不够熟练,但我想这是我自己独立思考的第一部作品,我毕竟走出了这一步,我没有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把自己以前学习的东西破掉,再重新建立一个自我,这是我这一年来的收获。演出得到了专家和院里的认可,观众反映也很热烈,我这一颗悬起的心也算安全着陆。

接下来,我会有更加繁忙的学习和排练,艺术的道路从来都没有止境,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更好地调整自己。在昆曲的道路上我还算是个刚刚入门的人,需要向每一位大师学习,蹑奉圭皋,取长补短,再塑自我。南昆北昆均是昆曲,只有把自己的心胸打开,才能够看见更加广阔的蓝天。(作者为青年昆剧演员)

(摘自 《昆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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