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舞台上的“中国第一名女子”陈文娣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陈文娣曾在天津昆曲舞台活跃一时，并被天津报界誉为“中国第一名女子”。

笔者曾在《徐铸成回忆录》读到这样一段文字：“1926年段祺瑞执政府被推翻时，安福系健将曾毓隽被冯系之鹿钟麟囚禁。曾的外室陈文娣设法私往探监。并千方百计以重金买通看守人，将曾化装一起逃往东交民巷。曾之亲友对陈文娣之机智勇敢赞不绝口。曾之宠纵有加，自不待言。三十年代，陈在交际场合，徐娘半老，而犹风韵夺人。陈文娣喜欢昆曲，对北昆名角韩世昌、白云生、庞世奇尤吹捧揄扬不遗余力。”

这段文字提供了以下重要信息，第一，陈文娣是曾毓隽的外室；第二，陈文娣喜欢昆曲。

曾毓隽是福建长乐人，曾在北洋时期任靳云鹏内阁的交通总长。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皖系失败后逃进了日本使馆，后辗转至天津租界居住。1924年，段祺瑞任“中华民国临时总执政”，曾氏又复出为段的幕僚，段倒台后又移居天津，陈文娣亦随之移居天津（1929年曾移居英租界三多里）。

由于陈文娣是曾毓隽外室，故陈氏非常有钱，1928年12月，天津有一家银行倒闭， “闻陈损失至万元之巨云。”据1929年11月26日的《北洋画报》载，“陈文娣女士，现拟在津创设衣裳公司，已由南方聘到成衣匠六人，不日择机开张。” 1930年6月24日该报又载，“陈文娣女士售卖珠宝之赍福券，系依照万国储蓄会特标末三字开奖，闻第一次得奖号码为019号，乃为端英女士所得。胸花一个，约值千余元，乃由蒋逸霄女士所介绍云。”

陈文娣是江南人，故对昆曲情有独钟，曾受著名曲家童曼秋指点，并为天津“同咏昆曲社”的重要成员，据1929年天津报载，“文娣女士善文墨，工度曲，余友卓芝邀余过其庐，既聆法曲，又饱珍馐。”陈文娣当时创作的曲牌为《太师引》：“倚修篁，翠袖凉生，爽似幽谷，孤兰自芳。记当年，琼葩初放，在雕阑，占得春光，欲缘何，西风江上，憔悴了芙蓉秋况。怎禁得江洲泪，汪叹名士美人，一样有沧桑。” 署名素荻的作者在《在陈女士游戏造像之后》一文中，对陈文娣的才艺作了介绍：“陈女士文娣，兰心蕙性，文章艺事，无所不擅。歌曲之美，为众所响慕。声则宛转流丽，字则清莹秀沏，行腔使调，尤能去华务实，不沾沾在唱诀上矜奇炫巧。”陈文娣与王小隐、袁寒云、张季鸾、张聊公等报界名人多有往还，这些人多是陈文娣的座上宾，经常在她家举行昆曲演出。方地山对陈文娣大为赞赏，曾有“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守如处女，出台脱兔”的赞语。

陈文娣后来离开了曾毓隽，并与报人王小隐结为夫妻。《北洋画报》曾载，1932年，陈文娣曾赴济南访问王小隐，“养息湖山，身体日健，王氏定不日来津，将遍柬好友，与陈女士订定白首之约。”也就是说，自王小隐妻子高婉闺女士去世后，王小隐独居了5年，1932年与陈文娣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