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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傩戏中的少数民族神祇

傩,原系我国古代腊月举行的一种驱逐疫鬼的仪式,源于巫术。如《吕氏春秋.季冬》说:“命有司祭大傩。”高诱注称:“大傩,逐尽阴气为阳导也,今人腊岁前一日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是也。”古代举行大傩仪式时,要跳一种舞蹈,谓之傩舞,舞者都戴面具,手中执干戈等兵器,表演驱逐疫鬼的内容,是人们趋吉避凶良好心愿的一种表现。汉代,宫廷的傩舞规模十分宏大。有“十二神舞”、“方相舞”等等。到后来,傩舞在民间增加了娱人的成分,逐渐发展为傩戏并一直流传至今。由于傩戏保留着戏剧的一些原始形态,因之被称为戏剧的活化石。又由于傩舞、傩戏的丰富多彩,傩面具的瑰丽多姿,受到世界上学术界与文艺界的重视。
四川省与重庆市是先秦巴、蜀民族世居之地,也是巴与蜀两个古代方国建国的中心,文化积淀极为丰富。时至今日,巴蜀地方的民间各民族当中,还存在着大量的傩舞、傩戏等傩文化现象。按照广义的傩戏概念,应包括在各种场合下演出的酬神戏、平安戏、傩愿戏、香火戏、堂戏、会戏、社戏、丧戏等等。对傩戏与傩文化的研究,具有多学科、多门类综合研究的性质,其前景十分广阔,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已成为国际上“显学”之一。现仅略论巴蜀傩戏中的少数民族神祇,从中可以见到各民族文化的交融现象。
四川与重庆是个多民族的省市,古往今来一直为众多民族的生息和交融之地。这里的各民族都有优秀的传统与文化。其中不乏傩戏和傩文化的内容。继承和发扬各民族优秀的文化是当前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所必须。对巴蜀傩戏的调查研究就是在这一前提之下于近年开展的。
巴蜀傩戏遍布于巴山蜀水各地,既活动于汉族的民间,也活动于土家、苗等民族的山寨。若以地理区域来划分,有流行于重庆直辖市(包括原重庆市、万县市、涪陵市和黔江地区)一带的阳戏、庆坛、傩愿戏、土地戏、端公戏和师道戏等;有流行于川南一带(包括泸州、宜宾、内江和乐山等市及眉山地区)的庆坛、端公戏、师道戏等;有流行于川北一带(包括绵阳、广元、南充等市)的梓幢阳戏、广元提阳戏、剑阁阳戏、苍溪庆坛及傩坛戏等;有流行于川西一带(包括成都市和雅安地区)的端公戏和芦山庆坛等。
巴蜀傩戏,目前均用汉语表演,是一种集祭祀礼仪与戏剧艺术于一体的宗教色彩浓厚的民间戏剧。它有固定的一套仪式程序,如开坛、上表、请神、送神等法事程式。有的傩戏还专门供奉着固有的神祇。这些神祇或用木雕、泥塑。或用彩绘于“案子”(卷轴画)上,演戏之前,必须陈设供奉。各地傩戏有固定的剧目,有的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已纳入仪式之中,如《灵官镇坛》《祖师排朝》《钟馗斩鬼》《判官了愿》等等,均含有驱邪扶正、消灾解厄的意义。除此,傩戏中还有一些以娱人和教化为目的的民间小戏,均在仪式戏演出之后进行表演,如《南山耕田》《牧童看牛》《安安送米》《辟山救母》等等。值得
注意的是巴蜀傩戏演出中所供奉的神祇或者演出剧目中所出现的神祇有一些与少数民族有关,这反映出巴蜀原本是多民族的地方,各民族的文化在长期历史进程中相互交流和彼此交融的现象。本文拟就于一同志所著《巴蜀傩戏》(大众文艺出版社.996年出版)一书中所列的巴蜀傩戏诸多神祇中,抽出有关少数民族的神祇并作简略的分析。
一、傩神——傩公、傩婆
流行于涪陵市及黔江地区各县的汉、土家、苗族山乡的傩愿戏与流行于黔江地区酉阳、秀山一带的酉阳阳戏,均以傩神——傩公、傩婆为戏神。傩神或者绘在“案子”上,或者用木雕成,外裹以布缝的袍服。木雕的傩神木偶上特别将傩公的生殖器雕出以示其性别。在演戏之前必先供奉于幕后以保吉利平安。这种傩神的崇拜还不仅限于演戏之时,据清同治二年(1863年) 《酉阳直隶州总志.祈禳》载: “州属巫觋凡五种,一种以木为架,围布三面,供男女傩神于上,负肩而行,沿门治病,谓之‘划乾龙船’。”可见这乃是一种民间宗教信仰。
傩神的崇拜现在虽然流行于渝东汉、土家、苗族地区,但傩神最初实系苗族的民间信仰。清同治七年《永绥(今花垣)直隶厅志.苗峒》云:苗民“刻木偶男女二神傩公傩娘。公赤面长须,娘粉面珠冠,皆有头无身,祭时取衣裳结身束之,谓之安傩”。湘西吉首、凤凰一带苗族史诗《傩神起源歌》中说傩神——傩公、傩娘原系兄妹,因太古之时洪水滔天,淹死了世人,唯有兄妹二人得到雷公(窝耸)帮助得以幸免。为了繁衍人类,兄妹只得成婚,故现今的人类都是这两兄妹的后裔。①关于洪水滔天、兄妹成婚的情况,在苗族分布的各地均有流传。如田兵选编的贵州《苗族古歌》中有《洪水滔天歌》②,马学良等译注的贵州《苗族史诗》中有《洪水滔天》③,龙炳文等整理译注的湖南苗族《古老话》中有《巴龙奶龙》④,凡此等等皆是类似的传说,只是由于方言的不同,兄妹的名称各异而已,兹不赘述。
在巴蜀某些傩戏中,又说傩神——傩公与傩婆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伏羲与女娲,他们既是兄妹也是夫妻。《路史’后纪二》注引《风俗通义》说:“女娲,伏羲之妹。”唐代卢仝《与马异结交诗》又说:“女娲女是伏羲妇。”关于他们以兄妹结婚再造人类的传说,初见于唐代李冗的《独异志》。该志这样说:“昔宇宙初开之时,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与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南,以障其面。今时取妇执扇,象其事也。”其实,这都是人类初民社会血缘婚姻的反映,这种历史的影子,迄今仍保留在我国各民族的民间传说中。
伏羲与女娲或以为系汉族古代民间传说。因为东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中即有“伏羲鳞身、女娲蛇躯”的说法,而现今所出土的汉代石刻画像与砖画中亦有以人首蛇身做交尾状的
①参见张子伟主编: 《湘西傩文化之谜》,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63-64页。
② 《苗族古歌》,贵州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19-253页。
③ 《苗族史诗》,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第239-253页。
④ 《古老话》,岳麓书社1990年版,第239-25l页。巴龙乃龙乃苗族传说中始祖仡本的一对儿女,或谓白苗的祖先。
伏羲女娲的形象存在。其实,汉族这一古代民间传说亦为从苗族古代民间传说中所移植而来。据《山海经。海内经》云:“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面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食之,伯天下。”据研究,《山海经》系我国古代的一部地理著作,成书较早,其中《海内经》四篇为西汉初年作品,其说信而有征。汉族本来就是历史上众多民族融合而成,其中也自然融人了一些苗族的成分,苗族的民间传说逐渐演变为汉族的民间传说便不足为奇了。
二、二郎神
巴蜀傩戏中二郎神为一重要神祇,故多有关于二郎神的正坛仪式与二郎神的面具。如芦山庆坛戏中有《出二郎(二郎降孽龙)》,苍溪庆坛戏中有《扫荡:二郎撵孽龙、镇宅》、广元提阳戏中有《二郎神》等等。
二郎神经过《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渲染,几乎已经家喻户晓了。但究其来历,从来有多种说法。有以为系秦时蜀守李冰之子二郎。如《清朝文献通考.群祀考》二云“雍正五年封四川灌县都江堰口通佑王、显英王之神。时以四川巡抚宪德疏言:都江堰口庙祀李二郎有功蜀地,请加封号。下礼部议,言:按《史记》、《汉书》专载蜀守李冰凿离堆穿三江,功绩历历可考。惟《灌县志》书内有使其子二郎凿山穿江之语,是二郎虽能成父之绩,李冰实主治水之功。又考王圻《续文献通考》载:元至顺元年,曾并加封号,今既言有功于蜀,屡彰显应,理宜并崇祀典。该抚只请封其子而不及李冰,似未妥协。诏令并给封号,乃封李冰为敷泽兴济通佑王,李二郎为承绩广惠显英王,令地方官春秋致祭”。这就是清朝封赠李冰及李二郎的由来。至今在灌口的这座庙宇仍名二王庙,其中奉祀着李冰及其子李二郎。事实上李冰是一历史人物,在川确有治水功绩,而李二郎却于史无征。此外,还有人认为二郎神或为隋朝的道士赵昱或后蜀的皇帝孟昶(张仙)、晋朝的名将邓遐、宋朝的宦官杨戬等等。总之,莫衷一是。
不过,二郎神的塑像却显露了他的民族特征。民间祠庙中所塑的二郎神均做武将状,周身着铠甲,披战袍,头上有三眼,一眼纵立于双目之间,而脚下还伏有一神犬。从前,李思纯先生撰《灌口氐神考》一文①,对此曾加以考证,谓二郎神原为“氐族的牧神或猎神,而非李冰之子”,所言极是。他又进而推论二郎神的原型, “所依托的是氐族的英雄人物仇池白马氐杨氏的领袖杨难当。”依笔者愚见,说二郎神的原型是古代氐羌人的猎神是正确的,因为迄至目前,作为与古代氐羌有族源关系的藏族所祀的猎神都是三只眼睛,就在距灌口都江堰不远的汶川卧龙乡,笔者所见一藏传佛教寺庙中所塑的猎神(或称山神)即为三只眼,只不过此猎神所乘为神牛而非神马而已。《华阳国志.蜀志》云:“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廓,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廓为纵目人冢也。”又该志云:“蜀侯蚕从始称王,后又称帝,有埋金之处曰蚕陵。”可知纵目是古蜀人的信仰,而蜀人所居的蚕陵据考在今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北部与松潘南部,至今还是羌族、藏族的聚居地区。可知,古代蜀人的主要部分应属氐羌族系。至于具体说到二郎神的原型所依托的是仇池氐人领袖杨难当则尚有商
① 载《江村十论》。 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63-74页。
榷之处。因为杨难当虽曾于晋元嘉中两次入川,但均为时甚短,且穷兵黩武,无益于蜀川,故为蜀人尊之为神的成分极小。总之,作为二朗神的原型为古代氐羌神衹是没有疑义的。
三、梅山神
梅山神是巴蜀傩戏中常见的神祇,多出现于科仪程序或神牌中。如合江赵侯坛戏中有《和梅山》,梁平师道戏供奉牌位中有梅山神等等。
在汉族民间以及小说中有“梅山七圣”的说法。这梅山七圣的来历都无一定的解释。李思纯先生认为,晋时仇池首领杨难当部下的将佐司马康之、姚道贤、姚宪、李乌奴等“与小说中梅山兄弟康、张、姚、李等,也大略近似”①。而刘德馨先生以为,系赵昱“有从者七人,当是小说梅山七圣之所本。昱等皆峨眉山人,当云眉山,小说称为梅山,误矣”②。刘氏引清遵义人陈怀仁所撰《赵昱传》为证。传云:“赵昱,峨眉人,才兼文武,年十六,举孝廉,从师李班习法青城山,人授水遁剑术,善猎,收七人者为用,并携一神犬,色纯白,骏爽通灵,每纵马高原密菁间,七人前导,喊犬驰逐,靡不如意。”由此可见,梅山神亦为猎神。
以上所说的梅山神仅为流行于小说及民间的传说,尚未进入宗教信仰的神祇系统,而傩戏中所祀的梅山神也属这一类型。依笔者愚见,这个梅山神来源于土家族原始宗教中所崇祀
① 李思纯:《江村十论》中之《灌口氐神考》,该书第73页。
② 刘德馨:《谈<灌口氐神考>商榷》,载《江村十论》之附录,该书第77页。
的猎神梅山。今引述一段土家族关于梅山神的传说为证:“土家族绝大部分地区尊奉‘梅山’或‘梅嫦娘娘’为猎神。传说古时候有七姊妹,七妹叫梅嫦娘娘,她酷爱打猎。她的射箭百发百中。有一次与虎搏斗时遇害,倒立而死。土家族敬奉她,尊为猎神。她保佑人们多多获得猎物,防止野兽害人。土家人打猎前要敬梅山神,获猎后用所获猎物敬祀梅山神。猎人若获奇鸟异兽,要将其头脚挂在屋外送至梯玛端公家里,成为祭祀土司的祭品。梅山神位设置不一,有的设在堂屋内,有的设于房屋外,有的设在树林里,有的设在岩壁下。室内无明显神舍,只有意念神位。野外神舍一般用石头砌成小屋。土家人认为,梅山神位不为人知晓才有效应,故多数是秘密的,只有自己清楚,认为让人知道便会失灵。……猎人祭祀梅山神须穿戴整齐,不能在女神前袒胸露体,更不能讲污秽之语和有意去戏侮猎神,否则不聋则哑,受到神的惩罚。大年三十晚上,必须用猪头、粑粑等祭祀梅山神,次日破晓把祭品收拾好,这样可保一年安静和多获猎物。”①
由上可见,土家族的梅山神信仰较为原始,所祀的梅山为女神,且有七姊妹,应为母系氏族时代的产物,那个男性的“梅山七圣”应为移植到汉族父权社会中的相应变化。土家族为古代巴人的一支后裔,长期生长巴山蜀水间,其信仰相传至今,而涵化人巴蜀汉族民间的遂以当前形式出现,故说土家族的梅山信仰应为目前巴蜀傩戏中梅山神的原型。
① 参见彭官章: 《土家族文化》,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207-208页。
四、梓橦神
梓橦神又称梓橦帝君或文昌帝君,相传为古代主文章、学问和科举之神,在道教神系中地位甚高,故在巴蜀傩戏中多有供奉,尤其在梓橦阳戏中称其为“化主”(相传已七十三化),居于主祀地位。
梓橦帝君,据研究原为文昌星神与梓橦神二神合一后称谓,在元仁宗延祐三年(1316年)封梓橦神为“辅元开代文昌司禄宏仁帝君”后,此二神遂合二为一。① 至于梓橦帝原为四川的地方神衹,《朱子语类》所谓:“梓橦与灌口二郎两神,几乎割据了两川”正是指此。至今在四川梓橦县北七曲山上仍有梓橦帝君神庙,殿堂相连,结构宏伟,相传为该神发祥之所。
关于梓橦神的来源,据《明史.礼志四》载:“(弘治元年)尚书周洪谟等言:梓橦帝君者,记云:神姓张名亚子,居蜀七曲山,仕晋战殁,人为立庙。唐、宋屡封至英显王。道家谓帝命梓幢掌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故元加号为帝君。”由此.知梓橦神原名张亚子,为晋时梓橦地方之人。又据明《一统志》:“梓橦神姓张,名亚,字恶子。其先越■人,徙居梓橦县之七曲山。”如此,知张亚子的先世系以越■郡徙居梓橦的。
考汉、晋时的越雋郡在今凉山彝族自治州一带,郡治邛都县即今西昌市。据《水经注.若水注》谓:“邛都县,汉武帝开邛、笮置之,……后复叛。元鼎六年,汉兵自越■水伐之,以
① 见任继愈主编:《宗教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年出版,第216页。
为赵■郡、治邛都县。王莽遣任贵为领戎大尹守之,更名集西也。县,故邛都国也。”可知汉时越■郡所居主要为以邛人为主的少数民族。张亚子出自越■郡,其民族成分极可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至于其先为何又北迁远徙至川北梓橦一带,这很可能与魏晋时另一称为僚的少数民族人据越雋有关。据《元和郡县国志.■州》条云: “魏晋以还,蛮僚持险钞窃,乍服乍叛。周武帝天和三年开越雋地,于雋城置严州。”可知越■一带自僚人盘踞后,直至南朝的周武帝时才被中央皇朝收服。
除上述分析外,还有一些民间传说说明梓幢神与越雋郡的邛池形成有关。邛池今名邛海,在西昌市郊为一高原湖泊。邛海的成因传说与地震有关。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言:“邛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淤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邛河。”①而梓橦神的传说中却说邛都地陷乃神的化身蛇之所为。清人《陔余丛考》卷三五云:“今世人文昌祠所祀梓撞帝君,王■州《宛委余编》谓即陷河神张恶子,而引其所著《化书》,谓本黄帝子,名挥。始造弦张罗网,因以张为氏。……寻为汉帝子,曰赵王如意,为吕后所杀。魂散无归,孝宣世至邛池,其令曰吕牟,即吕后之后身也。母戚夫人亦生于戚,嫁张翁,老无子,相与沥血石臼中,祝曰:‘我无子,倘得一动物,亦遗体也。’自是感生为蛇。吕令有马,乃吕产后身,蛇辄食之。吕令怒,系张夫妇,将杀之,蛇遂扬海水作雨,灌城邑皆陷,今所谓陷河也。”邛海地陷的传说应是当地少数民族的民间传说,而梓橦帝的传说中亦将其作
① 据近人研究邛海非地震形成。参见林向《邛海地陷辨》,《四川大学学报》1977年第4期。
为一代化身的传说,并录于后世形成的《文昌化书》当中,由此可见张亚子与越雋少数民族的关系确实密切。或是我们从今凉山州西昌一带关于邛海的传说中亦可发现二者的密切联系。今西昌市民间有关于邛海的传说,大体谓,古时邛海是座县城名梓橦县,城外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儿子以打柴为生。一日,儿子不慎失手割破手指,滴血池中变为一条细小的青龙。青龙后来逐渐长大,便将财主的谷子搬运到母子家中。县令得知大怒,急拿母子治罪,在大堂问案之时,青龙忽然出现,涌水淹死县令,亦淹没全城,而救走了母子二人。①我们将上述两个传说进行比较,可以看到后者乃是这一传说的原生形态,至于梓橦几世化身,其中一世化身为蛇而陷邛池之说,只不过是因果报应加上转世灵异的变种罢了。
巴蜀傩戏中的芦山庆坛戏里有祭姜维,应与芦山当地原有的居民青羌信仰有关,而姜维本人出自天水冀县亦与当地的羌、戎民族有密切关系。此外,巴蜀傩戏中还有《八蛮领牲》的程序。此“八蛮”应为八种少数民族,不过究竟是哪八种,目前已不可考了。
① 见《邛海的传说》,载《凉山民间故事集成下.故事卷》,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72-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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