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万年的枯根发了芽,老碱滩埋下一粒种,平原上开满了火红的花……”12月1日,冀州文化艺术中心,在气势恢宏、震撼人心的主题音乐中,大型现代评剧《火种》在全市的巡演落下了帷幕。

评剧《火种》是以我市安平县台城村中共第一个农村支部创建为题材的红色主旋律剧目,由市委宣传部、市文广新局、安平县委组织编排,市评剧团演出。这部我市为党的95岁华诞精心打造的献礼剧目,从酝酿到演出,历时三年有余,剧本八次易稿,今年七一前夕,一经推出便迅速走红。先后成功进行了安平首演、衡水公演、全市巡演和送戏下乡演出,参加了“全国百台大戏进北京”和全省纪念建党95周年优秀剧目展演,并作为七台经典大戏之一,两次在河北电视台《燕赵大戏楼》栏目播出。11月份又在唐山举行的第十届中国评剧艺术节上精彩亮相,得到各级领导、专家、媒体与观众一致好评。

短短几个月,《火种》参加多项重大文化活动,从市内到市外,从省城到京城,从一般文艺演出到业内顶尖艺术盛会,所到之处剧场爆满掌声如潮,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一票难求的盛况。台城星火,渐成燎原之势。中宣部、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文联有关领导,常晓华、刘习文、冯玉萍、薛若琳、陈胜利等国家一级编剧、导演、演员、中国剧协领导、评剧理论家,都对该剧给予了高度评价:《火种》说的是衡水话,讲的是河北事,体现的是党的优良传统和革命精神,无论从题材选择、剧本创作,还是舞台表现、人物塑造等方面都具有较高的水准,思想性、艺术性达到了相当的水平,是一部难得的好戏。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台、光明日报、中新网、凤凰网等国家级和北京市、河北省50多家主流媒体、文艺媒体和网络媒体,从不同角度对演出进行了报道,并将《火种》称为“中国民间的歌剧”。            
一个普通市级剧团编排的剧目,何以火遍全国?《火种》点燃的背后,经历了怎样的策划和运作?《火种》的成功,带给我们怎样的思考与启迪?

一、文艺作品选题要紧扣时代节拍,与大时代脉搏同频共振,才能奏出最强音

《火种》编创历时三年,中间数次研讨、易稿,一直千呼万唤未出来, 却在今年一推即火。几经打磨日臻成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立意高、选题准、时机巧。建立全国农村第一个党支部是我党发展史上的重大标志性事件。在今年纪念建党95周年、深入开展“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全面从严治党的大背景下,通过舞台艺术形式再现中共第一支部创建的艰辛历程,对于弘扬革命传统,教育广大党员干部不忘初心继续前进,意义非凡。这一红色主题与时代需求“一拍即合”,所以“一碰就响”。“全国第一”的独特性,使《火种》在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表现方面占尽先机,可谓正逢其时,应运而生。11月5日第十届中国评剧艺术节剧评会上,专家评价《火种》:“在今年这个特殊节点推出这部党史教育戏,题材抓得非常精准,体现了当地党委政府不忘初心、弘扬革命传统的远见卓识和评剧人的责任担当。”立意高远,契合点选得好,是这部戏成功的先决条件。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精品创作要把握一个主基调:唱响主旋律,弘扬正能量。要有大主题大视角,心怀家国天下、万众苍生,而不能只沉溺于个人和小团体的小情小调。电视剧《焦裕禄》作为党的十八大献礼剧目在央视一套热播,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电影《周恩来的四个昼夜》作为中央确定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教材,几乎囊括了国内所有影视剧大奖;电视剧《海棠依旧》则成为今年中宣部确定的建党95周年重点献礼剧目。这些都是大时代背景下涌现出的深植生活、“为时而著”的精品力作。从电视剧《闯天下》《打狗棍》,到戏剧《六世班禅》,到歌曲《天下百姓》,纵观近年我省有较大影响的文艺精品,也无一不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描摹时代风云、具有强烈人文情怀和担当意识的上乘之作。这启示我们:精品创作要坚持“导向为魂,内容为王”,只有那些反映时代精神、当地特色,具有强烈社会意义、非凡思想格调的作品,才具有恒久的生命力。

二、主旋律作品要大主题小切口,挖掘人性以情动人,才能增强感染力

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主旋律作品,很容易陷入传统套路:用宏大叙事,描述革命者开展斗争、唤醒民众的群体行动,阐述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火种》却匠心独具,选取了最贴近普通人的视角切入。开篇凤儿跳河一场,惊心动魄,急管繁弦,一下子牢牢抓住人心。中间巧妙设置种种情节,从三个不同阶层的家庭入手,贯穿了乡亲情母子情夫妻情,在跌宕起伏的矛盾冲突中将剧情一步步推向高潮,再现了早期共产党人播种革命火种的艰辛历程,以小见大、以情动人。全剧没有空洞的说教,情节却是步步惊心,始终扣人心弦。当演到主人公弓仲韬明天就要上法场,狱中生死离别一节,剧场内泪雨纷飞,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经李大钊同志多方营救呼吁,主人公被宣布无罪释放时,全场观众忍不住大声叫好!不到两个小时的演出,掌声达二三十次,谢幕时观众全体起立喝彩,演员们被掌声和鲜花淹没……

主旋律作品,既不能高高在上板着面孔说教让观众避之不及,又不能放下身段完全为迎合市场陷入通俗甚至低俗,如何演活出新?高与低之间,这个“火侯”怎么拿捏?《火种》的做法是:大主题小切口,将坐标定格在“人性”上,将波澜壮阔的宏篇巨制,转化为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契合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情”的无比珍视。正是这样一个小角度的悄然翻转,举重若轻,以“四两拨千斤”的神奇力量,将剧目的重大主题毫不费力地展现出来,实现了“双馨和双赢”:既德艺双馨,又赢得了市场和人心。电影《唐山大地震》、《周恩来的四个昼夜》,也无不是以大化小、以情动人的典范之作。这启示我们:任何宏大的命题,只有通过对个体的表现,对最普通民众真实情感的关注,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引发共鸣。“切入点越小,开掘得越深”,小视角折射大主题。贴近群众,贴近生活,深入挖掘人物形象最闪光最内在最本质的东西——情感、灵魂、性格、命运,才是艺术赢得人心的不二法门。

三、精品创作要立足本土文化资源,讲好当地故事,“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有特色才能走得更远

《火种》的故事就发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安平大地,是独一无二的“衡水特产”。该剧将这一本土故事搬上戏曲舞台,说的是安平话,讲的是衡水事,体现的是革命传统,弘扬的是中国精神。可贵之处就在于,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高扬起地方文化特色的旗帜,实现了从文化资源优势到文化精品创作优势的成功转变。

文化是地域之魂,影视剧舞台剧更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名片,对提高当地知名度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一台原生态歌舞剧《云南映象》使云南文化闻名世界,一部电视剧《乔家大院》成功传播了晋商文化,一部大型实景演出《鼎盛王朝•康熙大典》让承德皇家文化深入人心。从挖掘本土文化资源入手创作文艺产品,已成为当前国内文化精品创作的一个大趋势。照搬移植只会舍本逐末,文艺创作就是要出新出特百花齐放。衡水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丰厚的人文资源,为优秀作品的创作生产提供了难得的沃土。立足脚下的土地,从火热的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去发现发掘能够弘扬核心价值观、传递时代正能量的故事,搬上舞台荧屏,既有就近取材之便,又令观众有熟悉亲切之感,还对当地文化进行了宣传,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近年,我市深入挖掘当地传统历史文化资源,重点打造了一批具有中国气派、燕赵风骨、大平原胸襟和衡水印迹的文艺精品。围绕耿长锁、林秀贞、范党育、李双星等先进典型,推出了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的报告文学《大爱无疆》和电视剧《营盘镇警事》、获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的电视剧《贞姐》,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和中国评剧艺术节优秀演出奖的现代评剧《林秀贞》,以及在全市巡演并入选河北省戏曲艺术节的现代评剧《福星临门》,在省市成功公演的河北梆子《耿长锁》。围绕特色文化,推出了在央视播出的电影《台城1923》,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的纪录片《武强年画》、图书《中共第一个农村支部》,获华北五省市舞蹈大赛金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和央视“舞蹈全民星”特别荣誉奖的舞蹈《麦梢黄》,获燕赵群星奖的歌曲《拉纤的汉子》,现又在编创京剧《董仲舒》。围绕当地风土人情,创作推出了获“鲁迅文学奖”的散文集《乡村记忆》。这些优秀文艺作品彰显了浓郁的地域特色和时代精神,在全省乃至全国产生了广泛影响,打造了响当当的“衡”字号品牌,也再次印证了一个文艺创作的真理:“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有特色才能走得更远。

四、精品创作要高标运作,不拘一格,广招天下英才为我所用,巧借外力实现艺术生产要素的强强联合

精品创作要取材于本地,又不能拘泥于本地,要打破艺术壁垒,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气度广纳英才。比如《火种》,既用市评剧团作班底,骨干演员担纲,确保本土性原创性,又不惜重金大胆聘用外地名家大腕:聘请资深编剧兰万玲编剧,著名导演李宪法执导, 国家一级作曲家李东风作曲,服装、舞美、灯光、配器也都是从九江、邯郸、天津等地外请的文艺院团专业设计师,凝聚了一个高水平的创作团队,为出精品奠定了坚实基础。我们在文化精品创作上喊了很多年“不求所有,但求所用”,但还是总愿围着本地人才资源打转转。究其原因,一是利益掣肘,怕肥水流了外人田;二是投入少,请不起大腕。《火种》的成功启示我们:“一分钱一分货”,舍得投入才能有回报产出;一级是一级水平,专业度最有说服力,瞄准高精尖才能打造重头戏。

作为向党的95周岁华诞献礼剧目,《火种》自编创之初就提出了打造一流精品剧目的要求。精品意识融入到各个环节,时时处处。主创人员多次到安平台城中共农村第一支部纪念馆参观采风,以“弘扬革命先辈精神,演绎优秀经典剧目”为己任,克服场地、资金、人员等困难,节假日星期天加班加点,冒着酷暑拉路子调唱腔。台词一场场推,细节一点点磨,人人当主演,脱开本子再创作。从剧本打磨到排练演出,从唱腔、道白、动作到服装、舞美、灯光,每个环节都反复斟酌精益求精,确保了整台剧目的高质量、高水准。高标运作,不拘一格,是《火种》成功的关键所在。这种运作模式,实现了借梯上楼、提升自我,为文艺精品创作提供了有益借鉴。

五、精品创作生产要走出以评奖为目的的误区,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从剧场走向市场,在市场的风浪中去经受检验锻造

《火种》排出来后,上到京城,中进省城,下到农村基层,各层面立体式全覆盖,已演出几十场,主旋律唱响四方,社会效益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火种》在保定农村演出时,前来观摩的当地院团看完后感慨不已:本以为这样的主旋律剧目只能进大剧场,而且演完就得封箱,没想到,在农村的演出市场居然这么受欢迎,演得活,接地气,好听好看!由此看来,好戏在哪都有市场,叫好又叫座。而当前在文艺创作和生产过程中,存在以评奖为目的、为“精品”而“精品”的不良倾向。某些耗资巨大的作品,或排出来演一场获个奖就刀枪入库,或圈内评价甚高却无人买账,沦为仓库垃圾,造成人力物力智力财力的巨大浪费。

精品的生命在哪里?人民和生活中。精品到底为谁而生?为人民而生,不为评奖而生。今年中国评剧艺术节取消评奖,一些院团不再参与,我市一如既往带《火种》参加,没有捧回金杯银杯,却赢得了观众的口碑。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以供代需”,用行政手段自上而下指挥调度文艺生产,造成部分“精品”以领导为观众,以专家为标准,以获奖为目的,最终却无法获得市场和群众认可。《火种》告诉我们:评奖是手段不是目的,不能成为引导文艺远离生活、远离群众的指挥棒,只有以人民群众的需要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能创作出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俱佳、艺术家和人民群众一致认可的艺术精品。其实市场与品位并不对立,完全没有市场的不是真正的精品,真正的精品是雅俗共赏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双赢的。不能获了奖就束之高阁,而是要在市场的风浪中经受磨砺检验,作为一个地方的保留剧目一代代传下去,真正成为留得住、传得开的经典之作。

六、精品创作生产要赢得领导重视、政策支持、资金保障,相关部门更需积极搭建平台,创优环境,为培育精品保驾护航

《火种》自剧本创作伊始,就受到了市县两级的高度关注和重视。市委宣传部、市文广新局积极争取,使该剧列入省纪念建党95周年重点献礼剧目和“2016年舞台艺术精品工程项目”,得到省专项资金50多万元,市级财政和安平县财政也给予了强有力的资金支持。宣传文化部门主要领导和相关领导几次到排练现场了解情况,及时协调解决遇到的问题。《火种》在我市成功公演后,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肯定和支持,更极大地增强了全体演职员工的信心和动力。不少演员嗓子练哑了,腿脚受伤了,仍带着伤病坚持排练,以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精神,用心用情打造了这一精彩剧目。京冀演出期间,我市在北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石家庄召开了剧目研讨会,对该剧大力宣传推介、听取意见打磨提升。每到一地演出,主管领导都全程在场观看助阵,并到驻地看望接见演员。这份关爱支持,为该剧的成功注入了“强心剂”,也再次证明:领导重视、政策支持、资金保障,是文艺精品创作的坚强后盾和强大引擎。

综上所述,现代评剧《火种》的成功启示我们,文艺精品创作要处理好几个关系:大和小,大主题与小视角;内和外,本土化与引进来;高和低,讲台说教与迎合市场;专和广,专家评奖与群众认可;上和下,领导支持与演员努力。只有这样,遵循艺术创作规律,沉下身心脚踏实地,才能创作出具有蓬勃生命力和传世价值、无愧于时代的精品力作。

当然,《火种》还只是一粒稚嫩的种子,许多地方有待打磨提升,和一些鸿篇巨制相比更是有着相当的差距。但毕竟,它已破土而出,并且,正在茁壮成长。相信,乘着第十次全国文代会的春风,沐浴着党的文艺政策的阳光雨露,凝聚着太多人的心血付出,这颗红色的种子,必将长成绿盖如云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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