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战地之花》有两个遗憾,一是编此书的华士亭华公没有出场;二是严雪亭大师说了一回书,竟没有一句唱。----整整两个半小时的书,三回书,六位弹词名家的阵容,听过以后你不"领盆"不行。陈希安老师的普通话不行,他的雷震霖那个骄,那个狂,表现绝对到位。三声洋洋得意的"哈哈哈"狂笑笑得多自然;石文磊老师担两回书,她的高山那种外柔内刚,柔女子不输男子汉,既能领兵打仗,又能治军服众,面对雷震霖的"哈哈哈",她针锋相对地还他三声"哼哼哼"的冷笑,多么厉害。石文磊老师说唱具佳,演高山那样的角色十分合适,书似是为她编的;周云瑞先生的京片子好,他的雷震霖"磨盘受困",用一回书的时间既讲请了整个"赵庄之役",又表现英雄落难的悔狠不已思想转变,很吃功夫的,他那段著名的"磨盘底下暂存身"唱段就出在这里。赵开生老师起敌方和其他辅助角色,书的分量也不轻,一等的说表功夫彰显;最后一回,"医院露真"由严雪亭大师和余红仙老师担纲,编书人在此地用"缠夹"误会的手法把书编得十分有趣,场子里的反应最强烈,高山因伤住院,身份败露,雷震霖还傻乎乎地送她剃须刀留念,此时你不笑也不行。余红仙老师用"蒋调"来表现的高山利用讲故事表明自己身份的那段唱真是太好听了。结束前那一连串的"他",唱得真是流畅舒服,到最后一句"---真是个难得糊涂的大傻瓜"收调,我听得真的在家里拍了桌子---太好听了,"味道好极了"。录音中是罗皂声,没有掌声,六十年代书场是不行鼓掌的。

我记得华士亭老师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那么他怎么能编出这么好的书来呢。江文兰老师也没读多少书,不仿你去查一查,上海团的许多整旧和中篇的创作她都参与了。我无须去找其中的原因,上海团的前辈艺术家用他们行动给后来者提供了启示和示范。在华士亭华公不幸仙逝的今天,听《战地之花》不禁感慨良多。

雷震霖是战斗英雄,胜利让英雄昏头。《战地之花》用一个女扮男装的巾帼女杰来治战斗英雄的毛病。编写者在书中安排了一件贯穿全书的道具---军用指挥刀。刀的主人是雷震霖,它在一次战斗中被雷获取,并被团长批准使用。这把刀形影不离雷排长。他就是用它来向高山炫耀,三声"哈哈哈"狂笑,得意忘形,他压根儿看不起弱小的副排长。又是这把刀,雷为了炫耀,手枪不用非要用它来劈匪连长,离开队伍追匪连长,结果被匪连长诱入磨房,"磨盘受困"。最有意思的是去医院看高山,他还是不忘带上他的心爱之物。当雷见团长从医院出来,他怕团长当面批评,急忙逃遁,团长见他带刀逃遁的背影,一眼就认准是他手下那个骄狂的排长,被他叫回,狠狠地当面克了雷震霖一顿。因为有紧急的战斗任务,他要离别高山,他把他心爱的军刀作为礼物送给了让他敬佩的战友。军用指挥刀毕竟不是可以轻易到手的战利品,雷震霖靠自己的本领夺到,是他英雄业绩的象征,从书中看,也是英雄骄傲的标志。成事于此,败事也于此。"磨盘受困",是英雄觉悟的关键和转折,高山不但救了雷的命,也帮助雷改正了错误,军刀又成了雷的觉醒和英雄与高山之间革命友谊的代表了。

听了两个半小时的书,引发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把它马上记录下来,作为心得献给<战地之花>编写者的华士亭华公的一瓣心香,同时也向全体参加演出的艺术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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