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说,有些史学家操着“江湖腔”在电视上说“正史”,有点像小茶馆里的说书人。真正冤枉煞哉!其实评弹是很难学的,一点也不“江湖腔”。
评弹的唱词大多依平仄,是讲究韵脚的,没有一点古诗文底子,不要说唱,就是念,有时候也会念白字的。唱词念白字,岂非贻笑大方?
评弹演出没有乐队,艺人多靠琵琶、弦子自弹自唱、自我伴奏。服装单调,无非是长衫、旗袍;道具更其简陋。说大书(评话)的甚至还没有乐器伴奏,全靠嘴上功夫;台上只要稍有“咯楞”,台下听众立马就会听出破绽来。有些老听客,甚至从听台上说书先生的太先生的书听起,对书情是熟透熟透的,因此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其他曲种,至少还有音乐过门,忘了唱词还可以利用过门间隙来临场发挥,加以弥补,评话艺人甚至连这点点余地也没有!
评弹艺人要起“角色”,千军万马全在他的嘴上:男女老少,主人、衙役、跟班,丫环、小姐、将军,全由他(她)演,还要演像,很不容易。想当年严雪亭先生为了演好“顾鼎臣”中绍兴师爷的角色,在家中还专门雇佣了绍兴籍的保姆,天天向她学习讲绍兴话,以至几能乱真。
当年姚荫梅先生为了唱好“啼笑因缘”中的“旧货摊”,曾专门跑到北京的天坛、先农坛、琉璃厂等旧货市场去“练摊”,没有丰富的生活历练和刻苦钻研的精神,老一代弹词艺术家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多脍炙人口的艺术精品和炉火纯青的传世佳作的。
弹词艺人演绎战争场面,也不是靠声嘶力竭的叫喊和故弄玄虚的动作,像:曹汉昌的《岳传》、张鸿声的《英烈》、唐耿良的《三国》、吴子安的《隋唐》、周玉泉的《文武香球》等等,都是娓娓道来,一点也没有杀生气,但却让人细腻地感受到了战争场面的残酷和双方争斗的激烈。
难怪有人说听评弹犹如大热天钻进了空调间,性子再急的人也会冷静下来,这就是说书先生的艺术功力。现在书坛演出总体水平不高,不少青年演员最多形似,很少神似,为啥?就是因为评弹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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