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邻居,最值得我们喜欢和尊敬,并且愿意和他交朋友?家里有三辆车的,还是住豪宅拎名包的?
如果你问我,那么,我的回答是:在电梯里跟我主动微笑的,是好邻居;愿意每天敲门,看一眼隔壁独居老人的,是好邻居;不乱停汽车,为他人着想的,是好邻居;传播快乐给旁人的,是好邻居……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邻里价值观”,这个名词听起来高大上,其实落到地上,就是琐碎的小事或者随口的一句“饭吃了没”。
如果你身边,有给你正能量的好邻居,把故事告诉我,让我记录下来,登在钱报上,跟大家分享;如果你身边,有让你心头一热的好邻居,告诉我,你想感谢他(她),你发自内心尊敬他(她),愿意送他(她)一场堂会。
没错,这次我们要送“大戏”给你的好邻居了!
今天开始,杭州市上城区和钱报微信公众号西湖晓蛮腰共同推出“邻里价值观·邻里堂会”,首期共6场,下周起,每周一场,每场堂会的演出费2000元,倡导邻居为邻居自掏腰包,也可由本报联系单位赞助。
堂会的演出者,住上城区庆春路,也是我们杭州人的励志好邻居——8个袖珍人,一出皮影戏。
“西湖晓蛮腰”微友们,第一场演出的门票,将在一周内放送,准备抢票哦!
堂会的表演者是8位“袖珍人”
送出的是皮影大戏
杭州,曾是皮影戏的中兴之地,在南宋时的勾栏瓦肆里传播,是流传民间的草根艺术。
现在有一群演员,小个子有大梦想,要把杭州的历史文化用皮影展现出来,让更多人了解和喜欢皮影戏。
杭州南山路210号,中国美术学院皮影艺术博物馆,这里已经开馆10年左右。在这段时光里,雕工精美的“影人”每天在灯箱映衬下的橱窗内供人观赏。而馆里上午下午都有免费的皮影戏演出,幕后操手是8位“袖珍人”,这些皮影在他们的手中“活”了,在舞台上腾挪跳跃。
“开戏喽,开戏喽,皮影大戏《武松打虎》!”陶鹏一边用手敲着铜锣,一边吆喝着招呼馆内参观的人们走上楼观看表演。陶鹏今年28岁,身高1.3米左右,济南人,说话语速很快,听起来童音未泯,然而谈吐和举止已是格外老到。
“以前在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设计彩页、挂历和名片等等,每月收入有2000多元,但跟正常人一起工作总有点隔阂,不是说他们看不起我,只是就我一个跟别人不一样,自己觉得不舒服,”但是一谈到皮影戏,陶鹏立刻挺了挺胸:“我记得在2009年的一个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袖珍人皮影戏,看着这些和我一样的人,他们一起生活、工作,我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儿啊!立刻辞了工作去北京‘投奔’他们。”
现在,陶鹏是龙在天皮影艺术团杭州8人演出团的团长,剧目简介和宣传纸都是他设计的,大家称呼他“陶哥”。去年4月22日,他们8人陆续从北京来到杭州打拼。平均年龄24岁,平均身高1.26米。
来杭快一年了,他们的生活并不容易,听说一口气可以有6次演出机会,他们非常开心。
8个人的小剧团,活得不容易
一顿饭只有两个菜:土豆和青菜
没错,2000元,请您的邻居看场戏。这个机会对于陶鹏他们而言,是难得的商演机会。
陶鹏和团友们会很开心:“一场2000元,包括道具、舞台、音响、我们8个人的演出费等等,真的不贵。”
昨天,一个单位联系陶鹏义演、做好事,他们二话没说,就去演出了。当然,作为感谢,演出结束后,陶鹏们可以现场售卖亲手制做的皮影。下午3点半,《鹤与龟》刚表演完,孙亚坤和另外4个小伙伴,继续拿着皮影在幕后排练。陶鹏坐在售卖玩具皮影的桌子前,摆弄一天的收入,25元。
孙亚坤叹了口气:“只卖出一个玩具皮影。”
在庆春路附近,他们租了一套70平方米的房子,三室一厅,月租3900千元。上个月,他们8个人统共只有1笔演出收入——婚庆公司的宣传演出,2000元。加上在美院售卖皮影艺术品和好心人捐赠,8个人每月大约总计能收入1万多元。
去年暑假,中国美术学院放假,他们转移到杭州博物馆二楼演出,周二到周日,每日三场,早上10点,下午2点和3点准时开演,近百次表演均为公益演出,杭博提供免费午餐和售卖皮影艺术品的机会。
除去房租和水电费,吃饭是他们最大的花销。出去吃开销大,他们商量好自己做。客厅的墙上贴着一张值日表,“我们8个人,一人一天做值日,值日那天要负责买菜做饭,其他人也会一起帮忙。一顿两个菜,一个热菜,一个凉菜。” 记者去的时候,高惠斌和梁彭正在做菜,一盘“不算细”的土豆丝出锅,高惠斌说,“陶哥,没菜了,我下楼去买点青菜。”
每天晚上吃完饭
他们就开始刻影人和染色
8个人得有一个管钱的,孙亚坤曾经在河北保定电力器材公司做过会计,有记账经验,财务总管一职落到了孙亚坤头上。财务总管孙亚坤说:“再怎么紧着花,8个人一天也得一百多,可心疼了。”她和李佳桧出去转了一圈,想剪个短发,“剪个头发就要几十块,太贵了,算了,再熬熬。”
来南方生活对他们而言挺不容易,“有次,我们买了茄子回来,杭州的茄子跟辣椒似的,又细又长,我们都是北方人,心想这怎么做呀,”孙亚坤说, 幸好还有个来自南方的成员李佳桧,“桧姐可厉害了,她用水焯了下,加些蒜泥凉拌,我们才知道还能这样吃。”
“我们有时加班加点地做影人,想要通过卖影人增加点收入。但是,买的人太少了。很多孩子喜欢,但是家长觉得没用。有时候就想,有人来买我们的影人就好了。”孙亚坤叹了口气。做一个皮影,要花两个星期的时间。每天晚上吃完饭,搬出小板凳开始刻影人和染色,就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
这8人团里,有两对夫妻:高惠斌和孙亚坤,陶鹏和李佳桧。2012年12月1日,他们举行了婚礼。“大家整天混在一起,婚前婚后没大差别。” 孙亚坤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两条线。“我和高惠斌之间没昵称,就直接叫大名呗。”
李佳桧是云南白族姑娘,也是团里唯一的大学生,和陶鹏一样,李佳桧也是看了新闻报道,放弃在昆明的工作,加入剧团。陶鹏说起李佳桧一口一个“我老婆”。“当时我们团里没几个男孩子,我赶上好时候了,她刚来剧团很孤单,我就方方面面嘘寒问暖,最后追到手了。现在团里男孩子多,狼多肉少,要还没结婚,可就说不准了。”
别以为演皮影,动手就行
《蝶恋》是专为杭州准备的皮影戏
杭州独特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历史素材,吸引了这群演员。南下杭州,他们有备而来。除了目前在杭州博物馆演出的四个剧目《鹤与龟》、《盗仙草》、《武松打虎》和《喜羊羊与灰太狼》外,还有两个剧是他们专为杭州市民和来杭州的游客准备的。
“皮影戏版梁祝《蝶恋》,会和大家见面。我们还会演出岳飞的故事。” 陶鹏说,只要是在剧目单里的,可以随便点。
为了更好的演出,他们比常人更努力。
张自成来自黑龙江哈尔滨,胖呼呼的他,绰号叫“大橙子”,是8人团里的小师弟,他负责管理染料、工具和皮影。“晚饭后,大橙子趴在床上,看视频学习别人的唱腔和桥段。
一旁的阿力带着耳机,练习英语。阿力是陕西人,他话不多,电脑屏幕上是一页中英文对比的资料,最近他有个重要的任务。“我最近要把这段英语练熟,说流利了录下来放在我们剧团的网站上,这样外国朋友打开页面就能听到我的介绍。”
几个月前,受美院老师帮助,8人一起去杭州大剧院看了一场《徐九经升官记》,那场演出让他们记忆深刻。
去之前,陶哥跟大家说:“我们是去学习的,而不是去看热闹的。”“我们怕晚了回不了家,8点多就出来乘末班车了。”回来的路上,8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人家演员的语气我们可以学。”“那个情节可以接过来用。”“有棵树的造型很别致,我们也做一个,可以布景。”那晚躺在床上睡觉,闭上眼,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是演员精美的服装和气派的演出环境。
“一般一场表演有30—50位观众。曾经有热心观众前一日已经来看过,第二天买了半袋苹果送来给我们解解馋,心里很感动。”孙亚坤笑着说,“也会碰到看一眼宣传纸,又斜眼瞄我们一眼,把纸一扔的。我们不计较,要是都往心里去,真没法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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