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盛夏，古城西安城内酷暑难耐，只好相约资深秦腔网友“彪形大汉”在终南山下避暑纳凉。阵阵热风拂面，忽然从农家乐院内传来了秦腔名净、师兄周辅国《赤桑镇》包拯的精采唱段，嗓音洪亮，如雷贯耳。仿佛穿越时空般的；他所饰演的各类花脸形象，豁然展现在我的眼帘，久久难以逝去。
提起秦腔名净周辅国，广大戏迷无不拍手叫好。“文革”前，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一代名师田德年饰演的包拯，身材魁伟，台步稳健，嗓者纯正，刚劲浑厚。尚友社名净**民，工架优美，吐字念白清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而师兄周辅国饰演的包拯，嗓音洪亮饱满，唱腔韵味绵长，素以铁嗓钢喉而著称。特别是他那一声声婉转悠长的嗓音，开创了秦腔施腔的先河，余音始终在剧场内回荡不已。
师兄周辅国（1926—1979），乳名“世生”原名抚州，西安市蓝田县人，自小痴迷秦腔戏曲。1938年7月进三意社学戏，为“辅”字班学生，工净角。师承汤秉中、李怀坤、姚裕国，在前辈们的指导下，他每日拔筋、踢腿、吊嗓子，苦练基础功底。每晚还躲在二道幕后，观看汤秉中等花脸的精彩演出，不断“偷艺”，勤学苦练。1942年7月出科后就登台演出，擅演的剧目，像在《葫芦峪》《虎头桥》中的魏延，《过巴州》《芦花荡》中的张飞，《荆轲刺秦》中的荆轲，在古城西安戏曲舞台上声名鹊起，崭露头角，得到同行认同，深受戏迷观众的欢迎。
一、《铡美案》不畏权包文正铁面无私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师叔苏育民从著名剧作家王绍献先生手中接过新《铡美案》剧本，由父亲姚鼎铭担任导演。该剧演员阵容强大，由冯裕成、周辅国饰演包拯，董化清、李夕岚饰演秦香莲，张秉民、严辅中饰演陈世美，苏育民、乔新贤饰演韩琪，李正华、白玉峰饰演国太，李辅英饰演公主。该剧在西安公演后，立刻引起轰动。
起初，师兄周辅国本不是“铜锤”大花脸，只是“毛净”二花脸，嗓音也不怎么好。但后来嗓音在演唱中慢慢的有所改善，于是师叔苏育民便于父亲商议，让周朝大花脸方面发展，饰演《铡》剧前半部包拯。旧时秦腔演员大都是穷苦出身的孩子，无钱求学，只好学戏，寻找出路。他们的文化程度普遍较底，有些甚至是文盲，唱词都靠自己死记硬背。师兄周辅国也是如此，但他耳音非常好便。为学好《铡》剧中的乱弹，他总是专心致志听取父亲一字一板的耳提面授。他最崇拜前辈张寿全的表演，父亲对他说：“世生呀，张先生虽年过半百，但演出时精神焕发，嗓音洪亮，无美不备，毫无老态。张先生演包拯，坐在轿里，刚一出场亮相，一不甩袖，二不整冠，只是用双手拢着蟒带，更显得持重、庄严，不愧为一代名师，你要向前辈学习啊！”。
师兄周辅国不负众望，演出数场后，他的嗓音彻底唱开了，而且越来越入耳了。父亲大为赞赏，于是便让其饰演全剧的包拯。为了弥补自己身材矮小的不是，他依照父亲的建议，增加靴底的厚底；与演员同台演出时自己必然趋前一步，使台下观众视觉高度提升。为塑造好“不爱乌纱只爱民”的包拯形象，舞台上，他念唱做表，严谨认真，更显得庄重威严，将一位清正廉洁、刚直不阿的“包青天”呈献给广大观众戏迷。每当他出场亮像时，必然满堂喝采。许多脍炙人口的精采唱段，让铁杆戏迷赞不绝口。
如在第上场“辩理”戏中，一边公主、国太咆啸公堂，给包拯施加压力，令其释放陈世美。一边民妇秦香莲状告丈夫杀妻灭子、声泪俱下的凄惨情景。此刻，师兄周辅国深知包拯极其复杂的内心世界，既要为民伸冤，就不怕得罪皇权，丢掉官职。在皇权与冤妇两者之间，他掌控火侯，把握分寸。于是包拯假似万般无奈，命王朝取出俸银三百两，交与秦香莲让其不要告状返回家园。其中有由“拦头”转“双锤”等板式组成且长达16句的大段唱腔，格外引人入胜。当包拯充满深情的叫板：“唉，香莲哎……哎……嘿嘿”刚念完时，台下掌声四起。特别是最后“双锤”转“散板”的那两句“吩咐民妇下堂口，我也要辞朝不做呀，哎……官”完结后，台下观众更是掌声雷动，震耳欲聋。
从上世纪五十年至七十年代末期，师兄周辅国先后在古典剧《八件衣》《打銮驾》《狸猫换太子》《赤桑镇》《包公三勘蝴蝶梦》等戏里均饰演包拯，几乎包揽了三意社演出的所有包拯戏。他独特的嗓音，精湛的表演，给观众以气宇轩昂、脱欲超凡之感，极具震撼力。
二、《斩单童》真豪杰单雄信视死如归
随着师兄周辅国包拯戏的一路走红，表演技艺也在不断提高。他结合自身的嗓音特点，虚心向花脸前辈学习，取长补短，融会贯通，在西安剧坛博采众长，独树一帜。其中一出《斩单童》，就是他在折子戏中“压大轴”的拿手好戏，深受广大观众热捧。骡马市的铁杆戏迷们更是情有独钟，因为都居住较近，只要听见剧场传来“急急风”的打击乐声，他们一个个溜进戏园子，尽情地欣赏此戏。
《斩单童》剧情梗概：唐代秦王李世民伐郑，郑王世充多次挫败，单雄信独骑闯入唐营死战，被尉迟恭擒住。李世民苦劝其降，不从，不得以绑赴法场，行弄前，瓦岗寨旧友徐茂公、罗成、程咬金均去生祭，单决心赴死。
大幕开启，师兄周辅国饰演的单童还未出场，幕后传来“呼喊一声绑帐外”的花音尖板唱句，他高昂的唱腔一出口，立刻引起观众的拍手叫好。紧接着，四名刀斧手杀气腾腾手持钢刀，在打击乐“拥锤”的伴奏中出场，分站两旁。单童“蓬头”上扎着红缨，口带“红满”（胡须），身着红龙箭衣，腰系蓝色板带，踢腿甩镣，一个精采的亮相，台下骤然掌声四起。此间，他以洪亮的嗓音，充沛的气力，在“拦头”转“慢板”再转“二六”的多种板式中，完成多达16句的唱词。特别是结尾“等侯了小唐儿祭奠某啊，哎……来也”末句唱完时，台 下又是掌声一片。
戏中，当罗成向其敬酒时，单童横眉怒目打掉酒杯，师兄他以刚烈的情绪和深厚唱功，将训斥责骂无义之人罗成长达24句的唱段，演唱的铿锵有力，且起伏有致，节奏感极强，观众总报以热烈的掌声。
每逢此戏演出，我是必看不可。记得有次散场后，目睹许多农民戏迷们边走边赞叹：“这戏看的真过瘾，周家真是个嘹的太太的大花脸呀！”
三、《火焰驹》图报恩艾壮士边关传信
上世纪五十年中期，三意社一出古典剧《火焰驹》的公演，古城西安满城争看，产生了场场爆满、连连叫好的轰动效应。不但唱红了三秦大地；甚至影响西北五省、区。像新疆、甘肃等地区的秦剧院团，都纷纷来西安观摩此剧，学者甚多。
该剧由师叔苏育民任艺术指导，父亲担任导演。戏中黄桂英由李夕岚、肖玉玲饰演，李彦贵由田佐民、冯亚民饰演，李彦荣由苏育民饰演，李母由李正华、李夕岚饰演，李彦荣妻由畅玉芳、李淑芳、邰桂芳饰演。该剧生、旦、净、丑行当齐全，名角芸萃，阵容完整。戏迷特别爱看，且座无虚席，久演不衰，成为三意社独有的经典剧目。
师兄周辅国在剧中饰演贩马人艾谦。他将艾谦不顾路途远、千里送信、仗义助人的舞台形象塑造的贴切到位，唱念、功架及身段表演的极具观赏力，加之其震撼人心的嗓音，戏迷朋友无不拍手称赞。
如在《火》剧第九场“盼子”戏中，艾谦闻听李家遇难，急匆匆骑马赶至苏州城外，探望在破庙栖身的李老夫人。又得知身犯杀人罪的李家二公子李彦贵要在八月十五绑赴法场问斩。时不可待。便自告奋勇要去边关，将李家遭遇告知其长子李彦荣。李母感到时间紧迫，难以救子。艾谦手持马鞭，指着拴在大树下的一匹战马，言道：“老夫人，说是你来看，此马名叫火焰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人日夜兼程，何愁不能按期归来。
艾谦唱【七锤】老夫人不必那样讲，
见义勇为理应当。
劝你且把宽心施，
不分昼夜到边疆。
特别是他借用京剧花脸导板拖腔长音，在“不分昼夜到边疆”的后边加上“哎嘿嘿”并向上扬起再刚劲拖腔，使其独特的天赋般的嗓音，声震云天，发挥到极致，加上念白吐字清晰，洒脱的表演，赢得观众的阵阵掌声。
像《火》剧第十场“传信”，乃是师兄周辅国唱做、功架俱佳的拿手好戏，常常在折子戏专场中压“大轴”。大幕开启，天幕上出现崇山峻岭，月明星稀的景色。在打击乐“急急风”伴奏中，猛然“收锤”，从幕后传来一阵震撼山岳的马叫声，又在打击乐“三锤”的伴奏中，“前场”从幕后放出两股烟火。师兄周辅国饰演艾谦，只见他头戴鹿帽扎结子，口带“黑满”（胡须），身着黑色箭衣，脚蹬二寸半靴底，手持马鞭，在打击乐“浪头”的伴奏下，骑马出场提腿独立亮相，“前场”在二道幕后，从艾谦胯下放出两股烟火。艾谦“趟马”“圆场”返回出场口，扬鞭催马抬腿向前，作马跃起状，又向前“蹉步”勒马收腿时，“前场”在二道幕后；又从艾谦膝下放出两股烟火。舞台上，骏马嘶鸣，马蹄生火，瞬间，形成了火焰升空、烟雾缭绕、异彩纷呈的气势。艾谦骑马在“走边”之间，用他特有的嗓音，完成四句刚劲洪亮的唱段，最后以“惊动了林中鸟飞离雀巢”的唱词结局。唱、做俱佳，极具观赏性，他精采的演技，赢得了观众的满堂彩。
又如在第十场“边关”戏中，艾谦与李彦荣对唱中有两句“太老爷入天牢遭受冤枉，太夫人回苏州住了庙堂”的唱词，为了更加突现李家遭奸臣陷害的凄惨情景，他刻意在“庙”与“堂”两字之间加上一个“呀”字 ，拖腔仍用“唉”声婉转落下，一下子加重语气，感染了台下观众。饰演李彦荣的正是秦腔表演艺术家师叔苏育民，长达22句且花音、苦音双加的对唱，分别用尖板转紧带板再转双锤子等多种板式中完成唱段，足见其二人的演唱水平确实不同凡响。师徒联袂，强强结合，精彩表演，绝妙绝伦。每当这段对唱唱完时，台下总是掌声不断，连连叫好。因此，师兄周辅国荣幸地参加电影戏曲片《火焰驹》的拍摄，成功地饰演了艾谦一角。1956年，还因此剧“传信”一折的成功表演，荣获陕西省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员二等奖。
有一趣事，至今记忆犹新。1958年6月，师兄周辅国从长影拍片返回西安。他曾到三意社隔壁我家，看望父亲与叔父姚裕国。院内还住着许多剧社的演员，大家好奇地将他围在中间。因去长影前，师兄考虑《火》剧“传信”中“趟马”“走边”地功架套路不够精美，故请叔父帮其设计动作，使形体身段更加完美。电影公映后，发现没有“传信”的精采场面，问其原因时，他风趣地回答：“导演讲电影艺术片不同于舞台剧。拍摄时，摄影只拍我用真马上马下马的镜头，还有电影里艾谦骑马迎风的正面大镜头，那是导演让我骑在鞍马上；前面吹风机吹着，采取蒙太奇方法弄成的。至于艾谦骑马在崇山峻岭间飞驰的效果，用纸剪个小纸人采用特技手段完成的。”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四、《探阴山》下阴曹包龙图为民伸冤
上了年纪的老戏迷们，只要谈起三意社演出的《探阴山》，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师兄周辅国的表演技艺：“周家扮演的黑包公，嗨，真是演绝了！叫人百看不厌”。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师叔苏育民从北京带回《铡判官》的京剧戏本，请李宝魁先生改编移植为秦腔，将剧名改成《探阴山》，由其亲任导演，并让父亲设计唱腔板路。该剧是一出反封建反迷信的“鬼戏”。告知人们，包拯铁面无私，秉公断案，在阳间，他不但铡过不少违法乱纪的权贵。入阴曹，也铡过一个舞文弄法的判官。反映出人民对封建统治阶级的痛恨与抗议，希望出现更多地“包青天”能为民伸冤，伸张正义。剧情跌宕起伏，唱腔优美动听，极具观赏魁力。
此间，正值辉煌时代的三意社，好戏连台，名角云集。像旦角肖玉玲，生角严辅中、乔新贤、刘新民、康盛富、冯亚民，丑角王辅生、胡辅胜、李辅杰，架子花脸姚裕国。分别在剧中饰演柳金蝉、严查散、阎君、判官、李宝、油流宏等角色。舞台上生、旦、净、丑各显神通，表演技艺，尽善尽美。故而，此戏在西安公演，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每天晚上，剧场门前，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热闹非凡。戏迷票友更是争先恐后，就连城郊农民朋友男女老少，纷纷坐着马车进城观看此剧。
师兄周辅国饰演的包拯，舞台上他台风严谨，沉稳自信，技艺超群，独占熬头。如在《探》剧第四场开封府大堂上，当包拯刚刚出场，一个威风凛凛的亮相，观众连连叫好。一句花音尖板“食王禄理朝纲忠心可表”的唱词才出口，先声夺人，台下掌声雷动。
又如《探》剧第八场，大幕开启，荒山野岭，云笼雾锁。包拯头戴相帽披黑纱，口带“黑满”（胡须），脚蹬二寸半朝靴。在王朝、马汉等的护卫下出场亮相，随着两句“扶大宋锦华夷赤心肝胆，坐开封无一日心不愁烦”的高亢引唱，赢得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然后，稳步登上望乡台极目远眺，思绪万千，在“大板”“慢板”“跺板”“二六”“双锤”转“带板”的伴奏下师兄周辅国将包拯寻找柳金蝉，明察暗访及回顾过去所侦审案件遇到挫折的复杂心情，清楚地揭示给观众。独特的嗓音极具穿透力，激情昂扬，酣暢淋漓的演唱，博得观众阵阵掌声。令人遗憾的是，随着岁月流逝，剧中演员都相继离世，这出好戏在西安戏曲舞台上已销声匿迹，成为绝唱。
五、《杜鹃山》猛雷刚率农民扯旗造反
解放后，师兄周辅国也演出过许多现代戏，如在《瘦马计》中饰演热爱集体的饲养员芒种，《红灯记》中饰演凶暴残忍的日寇鸠山，《智取威虎山》中饰演侦察英雄杨子荣等。正反两面，人物各异，钻研角色，演技精湛，逐渐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直至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他在《杜鹃山》中饰演刚强、勇猛、鲁莽行事的自卫军首领雷刚时，红的发紫，观众戏迷痴狂热捧，一下子唱响古城西安，红遍关中平原。
现代戏《杜鹃山》之所以能轰动西安剧坛，关键是一个强有力的演员阵容展现在观众面前。剧中柯湘、杜妈妈、李石坚、郑老万等角色，分别由著名旦角肖玉玲、李夕岚、王玉琴、韩彩玲、须生康盛富、惠坤华、徐盛华、陈西秦等饰演。其中，既有剧坛新秀勇挑大梁，又有多位名角鼎力相助，新老联袂，各显其能，同台献艺，大展风采。
长期的艺术积淀，使师兄周辅国的表演水平已达到几近完美的境地。他所塑造血气方刚的雷刚形象，有血有肉鲜活生动。表演时，完全按照京剧“样板戏”的硬性标准，绝不走样。他虚心听取导孙建璋与音乐、唱腔设计者王兆西、巩重成、魏钧的建议，在其嗓音特点基础上，借鉴京剧花脸演唱拖腔的长处；吸收秦腔须生婉转的声调形成新的演唱方法。故而，他演唱雷刚在剧中的所有唱段，就有了新的创意和突破，让人感到新颖别致，入耳动听。
如在《杜》剧第五场“砥柱中流”戏中，自卫军被毒蛇胆民团围困山上，党代表柯湘因敌众我寡不应下山应敌，而等待党组织的指示。内奸温其久乘机挑拨离间，并讥讽雷刚惧怕女人，不敢下山杀敌。雷刚听后愤愤不平，思绪烦乱。此刻，山下火光愈烈，他上坡眺望，心急火燎唱：
【花音尖板】大火熊熊浓烟卷，
【转 拦 头】心似江水波浪翻。
【转 慢 板】党代表隔岸观火不许交战，
难道说她的心冰冷雪寒。
难道说她炮火声中吓破胆，
吓破了胆（雷刚猛搓双手思索，在打击乐伴奏中，猛然醒悟）！
【上板带板】她在那刑场上面对强敌，神色不变，慷慨陈词大义凛然，她是一个好党员。思绪万千，心烦意乱，（又再思考，走向隘口）转身“蹉步”扑向树桩，欲拔马刀，一想猛然转身唱：
【提板】闹革命为什么这样难！？
师兄周辅国这段充满激情、字正腔园的唱腔，加之娴熟的形体身段，台下掌声时起时伏，观众赞叹不已。
又如在《杜》剧第八场“雾岭初晴”戏中，雷刚得知田大江为解救他而献出生命，似雷轰顶。她与柯湘、杜妈妈、李石坚、郑老万等人有一段板式多样的唱腔，台下观众掌声不断。特别是雷刚痛哭战友田大江英勇牺牲的“怒火烧，热泪淌，我有罪，罪难偿，九江水洗不尽悔恨悲伤”的一段唱腔，声泪俱下，极其感人。舞台上，师兄周辅国与剧中分别饰演柯湘、杜妈妈、李石坚、郑老万的师姐肖玉玲、李夕岚，师兄陈西秦、惠坤华通力合作，各显技艺，将长达38句的唱段，演唱得衔接无缝，丝丝如扣，声情并茂，动人心弦地呈献给观众。将剧情推向高潮，台下总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十年“文革”结束，古典剧目解禁，师兄周辅国正值不惑之年，恰好是戏曲演员在舞吧大显身手、施展才华的黄金时代。谁料病魔却侵入他的肌体，不幸于1979年5月11日因患脑遗血而撒手西去，终年五十三岁，令人们感到惋惜。他那高亢嘹亮、声震云天的独特嗓音；绝好的表演技艺已在岁月中流失而无法传承延续，给广大观众戏迷留下永不消退的记忆。
甲午年中秋时节，我做为嘉宾应邀参加陕西广播电台《秦腔夜话》的节目。与主持人刘军、杨瑶在一起，漫谈了师兄周辅国的表演艺术，还播放了他精采的戏曲唱段。余音袅袅，响彻云宵，不知远在天国的师兄啊！您可否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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