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姊妹几个,就我和二姐最爱看戏,二姐比我大七岁。那时,没有现在信息发达,但只要那庄有戏,就会有人去家告诉俺。我和二姐就去看,二姐比我聪明,记性又好,好多精典的都会唱了。印象最深的是,“前五营,后五营,左五营,右五营,五五二十五营兵”。那时光知道跑着看,并不知道剧情。

我和二姐东庄看了去西庄,北庄看了去南庄;三里五里去看,十里八里还去看。那时可不像现在可以坐汽车,可以骑自行车。那时看戏不论多远,都是11号“对步行的调侃”。二姐走得快,我在后面跑,不时有人会说,这个小妮跑恁快去看戏,会看懂啥哩?人家说的不假,那时我真看不懂;就是觉得演员穿的花花绿绿挺好看。

记得有一年冬天,天下着小雪,我妈说:“近的看,那么远,恁还去看,再去看我不给你们开门”。我生性倔强,我二姐说别去了,你看咱妈生气了。我说你别管,我给咱妈说。“妈,俺好看戏,也没有让俺爹披着被子排三天队看戏呀。”【那是解放前,在西安,为了看常香玉的戏。】我妈提起这事,还颇为自豪。说规说,我和二姐笑着又跑了。那时看戏,下雪下雨没有雨具,披个围裙,穿个手工做的布棉靴,刹戏脚冻得生疼,手脸也冻得通红。跑了十来里,回家后,妈果真不给开门。也难怪,那时戏唱的长,路又远,回到家少说也有十二点。我说妈呀,开开门吧,快把你闺女冻坏了。妈把门开了后说明天还去不去?不去了,我笑了笑,给二姐扮了个鬼脸。以后的几天里我二姐说不去看吧;我说咱的院子大,开一回门得跑好远,咱睡婶子家。以后的几天我们就睡在婶家,看完戏再给妈赔不是。

再后来就是上学,工作,再也没有时间看戏了。这几年我和爱人相继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我们不会打蔴将,也不喜欢打扑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都喜欢看戏。爱人的村里有两台戏,一台越调,一台豫剧。他的邻居广叔就会唱小生,李觅会唱老旦。都是剧团的主角。他的好多朋友都是戏曲演员。他对戏的痴迷不亚于我,但他不会唱一句。我在上班时单位举办文艺汇演,我时不时来段朝阳沟选段抛砖引玉。

二姐从事教育,担任了多年农村小学校长。她有时也像戏里的戏补丁,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学校没有音乐教师;她乐感很强,居然能开简谱,教了好长时间音乐课。并教的有模有样,他们同事问她,你没学过,咋还会教音乐啊?她笑着说“因为我爱看戏,可能艺术都是相通的吧”。二姐退休后在洛阳定居,她现场看过马金凤的戏,高兴地给我打了两次电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戏的感觉真好。

近几年,我们大约看了三百多场戏,今年就看了一百多场,上至我省李树建,贾廷聚,任宏恩,艾立,张宝英,汤玉英,王慧,汪荃珍;王红丽。海连池,胡希华,杨帅学,刘艳丽;毛爱莲,申小梅等艺术家,还有一些活跃在民间的不知名的为传承戏曲艺术而四处奔迫的戏曲演员都给我们带来了艺术享受。我们看省豫剧一团,二团,三团,省曲剧团,小皇后的。也看许昌市豫剧团,曲剧团,越调剧团,平顶山豫剧团,万里豫剧院,许昌县豫剧团,海连池曲剧团,小清芬豫剧团的,但大都是看那些民营剧团的,民营剧团的演员大都是戏校毕业,唱腔表演也不错。

戏曲不只是带给人享受,重要的是诠释了人生哲理,这也是看戏的真谛。在多元化文化充斥生活的今天,戏曲这种厚朴的乡土文化,丝毫没有落伍。人就那么回事,还是小米饭养人,听戏舒服就行了。

看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我感恩戏曲艺术带给我的多彩人生,我和爱人会一直看下去。

这是我和二姐在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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