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佛陀曾经用红笔划了一个圈,说:“当人们注定要相遇,就算他们一无所知,不管他们遭遇为何,不管道路迥异,在那一天,他们自会在赤环内不期而遇。”

这里我不是要说在情人节邂逅了一个什么样的男子,而是由婺剧带来的一些欣喜感触。所谓婺剧,俗称“金华戏”,浙江省汉族地方戏曲剧种之一。本身只是为了陪外婆去看一年一度的剧团演出,顺便消遣一下单调的时光,没想到,看了一场戏之后,就被花旦和小生精彩传神的细腻表演所吸引,记得早前写过折子戏,说不喜欢戏子戏里戏外的人生。索性,此刻有一个机会去近距离的了解。看戏时,我注视着外婆看戏的眼神,明明看不懂字,也不大听得懂,却那么专注,想必这是她与过世的外公记忆的一大部分。回家之后,妈妈也在家唱起了小曲,勾起记忆中熟悉的部分,真是一种奇特的力量。对我来说,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只是单纯的喜欢大家有机会坐在一起,共同欣赏热闹的场面,体会开心的心情,仅此就好。出乎意料的被其吸引,也算是一种幸运,吸引才会勾起了解的欲望,心情也会变得明朗起来,继而变得有激情。

久违的新奇和激情,也算是一个好东西,于是我开始切切实实的投入了解与此相关的东西。

“不靠谱的记者”

是的,就是我。我在想,怎么才能去解答自己的疑惑,了解更多的东西呢。唯唯诺诺地在台下观看那是远远不够的,那只够了解戏里的皮毛,于是鼓足勇气开始尝试以一种新的身份去引导自己走出去。这中间真是不止一次的羡慕起作家或是记者的生活。如若采访的又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前辈,更为幸事。

第一步,便是查询资料,了解与婺剧相关的基本知识,这个还是简单的一步,一旦决定,便可轻松搞定。

难的是下面的部分,我拿着相机想去后台拍照,这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不是说有人制止,而是台下众人的眼光。你端着相机,弯着脑袋,研究这,观察那,倒是引来不少的目光。脸皮厚了也便克服背后灼热的目光带来的怕意。那些戏服,装饰道具,研究起来真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好玩得很。与这些打交道不是难事,接下来鼓起勇气去和主角们聊天,足足花了我好半天才好意思邀请了第一个“采访”,这是一位“老生”,名叫朱丽君,演戏30年,一年演戏十个月不曾停歇,不简单的角色,有时候我想,生而便是为此等人矣,作好的作品,有此细腻情怀与能力,难得。

其中最吸引我的是“花旦”,毫不夸张的说,是这场戏挑大梁的人物。舞台上的她永远是最美丽的。她的每次出场,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句唱腔都表现的那么自信,那么到位,那么专注,那么亮丽,把人很快就带入到角色当中去。这不仅仅是敬业,更重要的是对观众负责。就这些深深地吸引了我,想要去了解这个人,叶美华,我喜欢叫她花旦姐姐。

由于她是唯一的花旦,基本上都在台上,很少有机会聊天,难得下台也是补妆换戏服,有一场戏间,表弟帮我上前给她拍了张照片,她也倒是热情,拉近了不少距离,也让我之后去“采访”她变得简单不少。

最后一天的戏时,由于数码相机在别人车里迟迟不归,等待的焦急不已,只好用手机勉强凑活。三个多小时的“三状元”结束之后,人潮散去,妈妈也让我一起回家,我却踟蹰不前,为什么呢?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跟“花旦”合影和聊天了,于是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弱弱地上前问道能否合影,嘿,反应倒也爽快,剧团老板给我们拍的照片。这也算追星不?哈哈。由于已快晚上十一点,没说几句便匆匆回家了,留了联系方式,以作之后的后续访问。

“有缘千里来相会”

当你在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大;当你勇敢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小。是的,我还真相信存在缘分这么回事。如若你与一件事一个人的缘分未断,必然会再次相遇。

第二天的中午得知她们还没走,要在礼堂休息一整天,实属好消息。不过由于花旦外出傍晚才归,等待便是唯一能做的事。由于晚上便去火车站去往武汉,担心后续访问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短信她开始了和她的联系,她的回复让我暗自开心不已。等待的几个小时里,我在本子上充分地准备了采访的内容。接近晚饭时分,我知道她已回来,我便打了电话,回复十分热情,三步并作两步向礼堂奔去。见到卸了妆容的花旦,她的亲切和热情,倒觉得,不知道如何照着本子访问。她让我不要紧张,能回答的定会一一回复,还补充说,不能回答的也回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是一种对我的肯定。聊天十分顺利,她的许多经历都在我的意料之外,出生在一个戏曲之家,从小开始练戏,做唱念打,必是一段艰苦的岁月。考入金华婺剧团之后,遭遇了丧母之痛,同样在舞台的母亲由于车祸离世,便对舞台开始了厌恶与排斥,发誓不再登台。时隔多年,心爱之事怎能隔断,即使艰苦,也抵挡不了接近它的心。是的,叶姐姐再次踏上了舞台。一个小时的访问,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由于花旦要连夜返回金华,我也要回到武汉上学,不得不结束了聊天。

回忆是割不断的瀑布不断涌现。由记得,演《白桃花》的白桃花,满脸的汗水,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泪;由记得,《辕门斩子》中的穆桂英,舞台上英姿飒爽,唱念清晰,谁会知道在后台的她却是感冒喉咙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花旦叶美华的表演和唱功深深的吸引了我,使我不禁感叹,现如今,草台也有这等花旦?!作为草台剧团浙江光辉婺剧团的一名好演员,她的唱腔做功确实是高出一筹,并且蛮能可贵的是,她并不以现在拥有的成就为满足,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探索,严格要求自己演技,寄希有新的突破,来回报广大热情的观众和戏迷朋友对她的厚爱,对如此一位热爱婺剧演艺事业的好演员,我除了敬佩还是敬佩,忠心地祝她的婺艺之路越走越宽!

有缘自是千里来相会。她买好火车票后对我表达了感谢,并询问何时返校,怎料火车时间只隔半个小时。因担心花旦一人等车无聊,也想一解访问未完的遗憾。一向只在火车检票之前半个小时到达火车站的我,这次特意提早了两个多小时,一进候车室便远远的看见了花旦姐姐独自等待的娇小身躯。我上前打了招呼,她竟说:“我知道你会来,再次碰到你,真是高兴。”我们找了两人座继续聊起天来,这一次时间比较宽裕,聊得天南地北,倒也合拍。有一点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口中的花旦姐姐已近50岁,我笑着说不信,她还拿出身份证,手机里的儿子照片给我看。我跟她说很多人说我的行为傻,她竟夸起我来,说年轻人就是应该争取做自己喜欢的事,接近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做怎么样的选择,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因为很多年以后当你回想起来,你会因你昂首挺胸用力走过的人生觉得真实,和骄傲。是的,不管那有多难,有多远,有多“不靠谱”,有些时候不要去计较太多的回报,如果人真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谁说这不是一种回报呢。是的,能有机会了解你仰慕的人,实在是应该把握和争取的事。这件事是,感情的事更加是的。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两个小时过得那么快,我依依不舍地送她上了车,我自己不久也坐上了火车,她短信我说,认识我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以后去金华请我去她家做客继续畅谈,还要帮我画脸谱装。我知道,我和婺剧的缘分,和这位花旦的缘分就此结下了。

“听从自己的心声”

不必行行重行行,也不必相去万余里。庆幸人生之中遇到过投缘的人,庆幸身边有可以侃上几个小时忘记时间的朋友。

这两天老有人跟我谈宿命论,这个我是不大相信的,除了偶尔马后炮的时候提一下。看开一点,没什么命不命中注定的。或者这样说,好事可以说成是命定的,坏事未然。发现彼此非常合适,便合作无间。相伴至今的,但愿它命长一点,跟我相伴到老。有些事情跟有些人你碰上之后都说不清到底是命还是缘,是注定的还是赶巧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怎么偏偏就遇见这一个人。甚至几个眼神一番短叙就觉得这是你几十年中一直以为他存在然后他就终于证明给你看他存在的人了。这如果不是缘或者命,那就是神经了。

“缘”之所致,惟可心知。生活从来是过给自己的,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做得了主。就如你的愿望,如若不去争取,别人自是无关痛痒,而之于自己或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你的文章,不必所有人都看,给未来用作回忆足矣。你的心绪,不必所有人都懂,如若有人能懂,自是珍惜。

这爱的色彩,这生命的斑斓,从今往后直到永远,你将通过你的心之所向,看到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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