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初,我在"富连成"坐科时,有一天王连平老师突然把我和高盛麟、杨盛春、赵盛璧四个唱武生的学生叫了去,说:"今天咱们来个四演《挑华车》。"王老师根据我们各自的特长,让高盛麟演开头的"起霸"、"闯帐";接下来"编褂子"这一段载歌载舞的由杨盛春演;与兀术、黑风利的"挑耳"、"大战"是赵盛璧的;最后的"压马"、"挑车"是我演。
海报一贴出,引起戏迷的极大兴趣,都想起来看个新鲜。大轴《挑华车》锣鼓一响,只听盛麟在帘内一声"嗨",就来了个碰头好。他在起霸中的"三抬腿"呈月亮门,"鹞子翻身"是靠旗杆打地,动作边式、潇洒、沉稳。盛麟个子虽不高,可工架、神韵颇具大将风度。
盛春的一曲[石榴花]唱得满宫满调,几乎盖过了唢呐,唱的韵味又足,身上脚下一点没含乎。
盛璧与张连亭师兄扮演的黑风利一见面的大枪对双锤,打得疾风骤雨,快而不乱,锣鼓催得也紧,大、小堂鼓一起擂。打到黑风利双锤招架不住高宠的大枪,一个硬僵尸倒地,高宠亮相造型,盛璧疾起突收,把高宠那举重若轻、卓而不群的气概表现得很是精彩。
此时台上台下都已到了高潮,演员间不自觉地出现了互不相让的竞争心态。我憋着这股劲儿扬鞭提枪上场了。挑车时,我努力表现出人物的层次。那拼力助马站起来的摔叉,我也卯上了,跳的高不说,双腿绷直,一连摔了20多个,直到高宠被华车压倒,硬僵尸倒在台中,台下的彩声一直没断。
演出大获成功,叶春善师父和老师们非常高兴,以后又叫我们四演《白水滩》,四个十一郎都"打滩",只是各个表演的技巧都不同。还四演过《八大锤》,头场是盛春的,"说书"是盛麟的,"小战"是孙盛云演,车轮战的双枪编褂子以及每打下一个将后的走马换锣枪架子是我的。因为《挑华车》的成功,每有"四演",总是观众如潮。
(摘自 原《戏剧电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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