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冷的北京回到如春的宁波,放纵着休息两天。早上起来,一个历程已经结束。不知不觉,“一鸣惊人”栏目竟然持续了自己2014大半个年份。
小堇风甬剧团央视年度总决赛最终获得“年度十二强”的荣誉,虽然离自己的预期有所差距,但就一个地方小剧种来言,能三度走上央视舞台,展示地方小戏的独特风格,已经难能可贵。业余从事甬剧表演三、三年来,这份所得、这份荣誉,也让人欣慰了。就如同 王锦文老师所言,“你们虽是业余团队,但同样在为甬剧的发展和弘扬努力”。有此评价,足矣!
自上半年4、5、6三个月连续排了《李敏》、《家》、《杨乃武》三个大戏,过度透支导致嗓子出问题之后,似乎一直就在医院和央视“一鸣惊人”两者之间奔走、忙碌。甬剧地方小剧种能有机会上央视这样的平台展示,一方面是珍惜、一方面是感恩。想起逸夫公演《李敏》、嗓子失声时的泪水,也曾有过放弃“央视行”之念头,但毕竟小剧种能有这样的机会,委实难得。医生的“禁声”之嘱也只能作“旁听”之举,而高强度的创作、排练、用嗓,到后来只能用激素来“掺和”。那天年赛第二现场访谈,导演问我是不是为了年赛刻意减肥了?她哪里知道月赛前后,若不是一直激素治疗,我哪里撑得到年赛?和刘导开玩笑,我说你是生孩子后“肿”了,我是“激素”治疗后“肿”了,想想那时身上一掐一印痕,还是有点心酸。
比赛成绩虽然略有遗撼,但还是发自内心要感谢央视“一鸣惊人”栏目。做为中国最高级别的国家媒体,能有那么一档为全国各地不同戏曲剧种打造的竟技展示平台,这份功劳“善莫大焉”!尤其是对于如我们甬剧这样的地方小剧种,通过“一鸣惊人”的展示,相信会让更多的戏迷认识甬剧、走近甬剧、喜欢上甬剧。一方面,央视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展示、宣传自己的团体,一方面央视也通过媒体人的职责,宣传了戏曲、弘扬了地方文化。我想从这大半年的交流、合作来看,双方应该是“双赢”的。
三次央视之行,出门在外,还是邂逅了许多温暖和感动。胖胖的刘导,个性爽直,行事大刀阔斧,却有着细腻的情感。除了大大咧咧的玩笑,年赛小堇风意外败于河南豫剧之后,是她第一时间安慰了我们。肯定我们的作品、抚慰我们的情绪,虽只是几句言语,却如春风一般。一方面她是导演,一方面却如同朋友。对于比赛,经历许多,也洞悉许多,其实心理早有各种预计,而会在胜利后为你展颜、失利后为你安慰的,方始朋友之举。还有那忙忙碌碌、如高中女生一般、名字和人一样质朴的周花,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我还是更加愿意找她,因为她的亲和、因为她的善良。小堇风演员都是上班族,恰23日又是团里演员大婚之期,所以北京之行分批前来,央视一般也就接一次站,考虑到我们随带诸多道具、人生地不熟,最终还是善良的周花帮我们解决了难题。我想以后谁若娶了她,定是好福气。还有性情温顺的珺瑶,从没任何架子,周赛、月赛一起合作的感觉相当享受。年赛之时只在第二现场见她一面,因为她的微笑,第二现场才觉不是那么拘束。当然还有不苟言笑、性情内敛的俞导、上场前一直为我找最佳胸麦位置的光头音响师。。。出门在外,朋友是依靠,虽然是比赛,但也可以朋友来定位彼此。零度的北京、遗撼的年赛,因为有你们,北京其实还挺暖心的!也许之后不会再相见,但山水有相逢,希望日后若重逢,还能延续这份温情!
相比较其他大剧种、大团体,小堇风也算是“迷你”了。来自中国最东部的东海之滨、一个乡镇文化站下属的业余团体、一个走出宁波、人家都听不懂的小剧种,一个十二位演员的参赛小分队。。。和七十人的京剧团队、六十人的秦腔团队相比,实在太渺小。但为了这次央视的年赛之行,付出辛劳的又何止这些演员。甬剧掌门人王锦文老师为我们挑选剧目、宁波甬剧团戴纬老师的唱腔设计、汪锋老师的音乐制作、黄营老师的道具制作、王丽娟、孙常遇、黄剑勋三位老师的辛苦导演、李美霞老师的随团化妆等等,诸多名家、老师、演员的齐心合力,才有了这次央视之行。比不起人家团体十几、二十万的服装、比不起人家团体二、三十人的大乐队、比不起人家团体市委宣传部、文联领导、文化局领导带队,但我们在艺术创作上却是得到了导演、评委和观众的尊重和肯定。我记得俞导说监视器面前看我们的《牢会》起鸡皮疙瘩了、秦腔“梅花”名家惠敏莉老师说要移植我们的甬剧《牢会》、十八铜人阵一出来观众争着前来合影、烟雾中三螺涌现现场连连的“好美、好美”。。。比赛的成绩固然重要,但得到尊重和大众的喜爱、肯定,我想同样是暖心的。
甬剧《杨乃武与小白菜》中也有“牢会”一折,但为此次央视之行,我们推翻了之前甬剧版本的作品,从越剧《杨乃武》中重新移植。自己改编情节、唱词、重新设计甬剧唱腔、作曲,虽然只有十分钟不到的小戏,却在央视舞台上呈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甬剧版本的《杨乃武 牢会》。我想业余戏迷并不都如赵保乐老师讲的,只会看看碟片,有追求、有想法的戏迷同样可以有“创作”的标签。相信我们的《牢会》有触动到保乐老师,要不然表演结束后,他也不会问“你们两位之前是从事专业的吗”、他也不会在赛场外特特地给我一句“你的杨乃武演得真好”。赛场有各种规则,有好的、有不好的,但那终究只是一次比赛,重要的还是彼此内心的认可和尊重。
就如同小香玉老师,在面对宁波甬剧和河南豫剧的PK,在二比二平的情况下,她说了一句,“宁波甬剧,这次算我欠你们的”。没有找任何理由,她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正当年的豫剧名家中特别喜欢树建老师和小香玉老师,感觉却因为这两位老师,让宁波甬剧央视之行有了一点小遗撼。但我却依旧喜欢、尊重小香玉老师,因为她的率真、因为她的真性情。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理由,她的这句话让我觉得“死也死得瞑目了”。赛场上成绩固然重要,但有时“尊重”比成绩更要紧。这一点无论是对选手来说,还是对评委来说,都是一样。
比赛虽有小遗撼,但却收获了更多的友情。“以戏会友、以戏传情”,让央视年赛之行更象一次老友的聚会。和严旻操、梁彬、郑旭红都是网上相识许久的朋友,此次北京相聚,更多交流、谈心。聊着各自的经历、各自的辛苦、各自的喜悦,惺惺相惜。在宾馆里喝着酒、畅想着各自的明天,约着下次有机会去对方的城市“文化走亲”,仿佛都是再熟不过的朋友了;与一腔“赤子之情”、泪洒评委席的秦腔名家惠敏莉老师,互留电话号码,感恩她对甬剧《牢会》的认可、移植、感佩她对秦腔事业的执著、感怀她在央视舞台为了业余秦腔的尊严而与京剧名家王平的“飚高音”。高高在上的并不是艺术大家的风采,平和性情才是戏曲名家的本色;还有湖南郴州的昆曲阿姨们,还有她们可爱的领导“李主席”,还有河北承德文联、剧协的领导两夫妻,不分年纪大小、不分官职大小,亲切得如同一家人。出门在外也好、赛场内外也好,要的就是这种气氛、这种感觉。
剧种有大小之分,艺术没有大小之别。央视之行,从其他剧种的同行身上学到许多。秦腔的坚韧、京剧的大气、豫剧的风趣、越剧的诗意。。。相信我们的甬剧也让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三秦大地出来的名家这句评价尤其让人窝心,不想南方甬剧不但有柔美、有质朴、更演得了如此阳刚的作品。
持续了大半年的心事终于卸下,一身轻松。央视的三次“一鸣惊人”之行,回想起来还是美好的!收拾心情,开始为12月7日宁波逸夫剧院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演出而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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