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丛中的瑕疵—观越剧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有感

最近，荧屏上有两台《红楼梦》供人们助兴——一部是中央八套在“少儿剧苑”里推出的电视连续剧，朝花夕拾，旧戏重播，倒也饶有兴味；另一部则是全新出炉、闪亮登场的越剧电视连续剧，明星荟萃，满台锦绣，也委实令人爱煞。于是，一时让红迷们忙坏了，刚端起晚饭的碗筷，就赶紧看一会儿陈晓旭和欧阳奋强，然而不等结束曲响起，奶奶和妈妈们便大叫，“快，快调频道，钱惠丽要出来了！”惟恐漏了一句半句精彩的徐派唱腔。

和那部人人耳熟能详的经典越剧《红楼梦》相比，这次新拍的连续剧确实有不少的优势。其中最紧要的自然是它30集的篇幅，轻而易举地让区区几个小时“容量”的老戏显得单薄了，人们看了新戏，至少再也不会犯类似“黛玉葬花”以后故事就差不多要结束了的“低级错误”了，而秦可卿、李纨、司棋、贾珍父子、尤氏姐妹等人物的出场则更使该剧完成了从“宝哥哥、林妹妹的故事”到“红楼梦”的质的嬗变。而且，改编者在完全保留原剧的经典唱段和道白的基础上对剧本作了很大的扩充和调整，虽然有些并不完全符合曹雪芹的原著，但也完全是出于剧种和改编的需要，具有一定的创造性，颇值得肯定。比如，戏里说琪官和药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药官为救情郎，专门到怡红院外面唱宝玉最喜欢听的“袅晴丝”，终于如愿见到了宝玉，并得到了宝玉的帮助。虽然说宝玉“反串”女伶，替药官扮戏并成功地瞒过了老祖宗的细节多少有点失之于真实，但大致上还是可以接受的。又如，编剧把焦大骂人的情节移植到柳湘莲为了和尤三姐的婚事而进贾府的时候，让这位冷二郎将焦大的一句“偷小姨子的偷小姨子”听到了耳朵里，然后便酿成了三姐自刎、柳郎削发的惨剧——当然，这关键的一句“偷小姨子的偷小姨子”是改编者顺理成章的独创。整部戏看上去真是满眼锦绣。

不过，满眼锦绣中也有些许瑕疵，让人倍感遗憾。这主要是几处细节上的失误，比如，第十一集，宝玉挨打后，宝钗去探望他，顺手拿起袭人为主子做的肚兜绣了起来，这是一个广为人知的细节。可是，戏里宝钗所拿的未完工的肚兜上却没有绣花绷，难道，这是有意让宝钗显示绣技的高超？！还有，“葬花”后，黛玉为自己在怡红院吃了闭门羹的事情责问宝玉，她的道白说事情发生在“昨夜”，而唱词里却是“那一天”。一个近指，一个远指，难道，这是为了刻意表现黛玉的“小性儿，行动爱恼人”吗？！另外，平儿只是贾琏的通房丫头，并不是小妾，但剧中在称呼上给她升了级，但发型却没升级，仍然是丫鬟的装束丫鬟的发型……还有，三小姐“探春”竟然将“稼穑”的“穑”（音同“色”）唱成了“墙”，而且导演也不予以纠正…… 越剧电视连续剧《红楼梦》还没有播完，但愿锦绣丛中不再出现瑕疵。钱江晚报 郭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