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布会上来了一位特别嘉宾—知名作家王小鹰,她从11岁起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越剧红楼迷”,追过越剧《红楼梦》每一代的“宝黛”组合。她告诉记者,如果不是因为越剧《红楼梦》,她也许不会成为一个作家,“它为我奠定最初那么高起点的文学滋养,带我走进了文学之门”。她也希望现在的年轻人都来看看这部经典,因为“缺少经典的熏陶,人生是不完整的”。

57年一个版本也没落下过

听王小鹰讲述如何与越剧《红楼梦》结缘,几乎就是在听一部完整的越剧《红楼梦》的历史,因为“从1958年徐玉兰王文娟版本的首演开始看,到如今上海大剧院的殿堂版,我今年68岁,追了越剧《红楼梦》57年了”。那时,王小鹰才11岁,读五年级,“我妈妈是嵊县人(越剧之乡),她喜欢越剧,所以带我去看了《红楼梦》。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看过越剧,结果看到哭得趴在前面人的椅背上抬不起身来。特别是王文娟老师唱"黛玉焚稿",还有徐玉兰老师唱"哭灵"的时候。从此以后就迷上越剧了。”越剧《红楼梦》也为她打开了文学之门,“看完戏我就回到家翻《红楼梦》的书看。那个时候全是竖版的书,而且都是繁体字,我就硬着头皮,看得懂看不懂都要看”。

“之后越剧《红楼梦》的每一版我都去看,徐、王两位老师去香港,增加了吕瑞英老师他们的明星版。我记得那个时候票价是一块一毛钱,加了明星版就是一块四毛钱,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零用钱的,就用父母发给我们的车钱,省下来去买票,而且是半夜里去排队买戏票。那时候戏迷都是分批排队的,你排一点钟我排两点钟他排三点钟,熬夜把票子买回来的。我后来迷得还厉害,看了中午场再看晚场,就是这样迷。”

文革后看复映版越剧电影《红楼梦》时,王小鹰已经是大学生了:“华师大的礼堂里挤满了人,8人的长凳坐了16个人,看到后来一片啜泣声,我们都是从农场出来考入大学的,那么多的大学生不管男的女的,都挤在里面看,可见影响之大。”

然是“资深粉”,但真正面对面见到徐、王,也是在很多年以后。“真的认识是因为我妈妈住院了,徐玉兰老师跟我妈妈住在隔壁房间,就这样见到了。王文娟老师是她后来找我给她写传记,我看了王老师的原稿,就跟她说,你自己写的比任何人帮你写的都好,我就鼓励她写下去,我只是在书后面写了10000多字的评传。这个书已经出版了,就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当代人需要补充“专注力”

越剧《红楼梦》之所以经典,除了原著的优秀,王小鹰认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徐进为越剧写的这个剧本好,“这一版越剧《红楼梦》的故事,虽然只有宝黛一条线,但是我在看了很多改编的红楼梦版本后,还是觉得这一版最好。因为特别浓缩,把《红楼梦》要说的话都说了”。

从人物角度,王小鹰觉得:“这么多版本看下来,徐、王演得太到位了,很有分寸感。比如宝黛"读西厢"和"葬花",这两场里面,宝黛的感情透露是不同的。"读西厢"时他们还很小,只是一种朦胧的少男少女之间的友爱,稍微有一点萌动的春情。到了"葬花"时,已经比较大一点了,有爱情了,但是他们那个封建时代是不能表露爱情的,所以他们想露,但也是露一点再收一点,这个分寸感的拿捏很难。现在有些年轻演员会把现代的感情融进去,看了会觉得不舒服。青年演员必须看原著,必须去体会少男少女在这个封建大家庭的处境,那种压抑人性的桎梏,和那种压抑不住的青春的感情,需要很有分寸和到位的表达。”

57年前创造的经典,对当代观众而言是否魅力依旧?王小鹰认为对“好东西”,其实每个人都具备一种直觉,就像当年11岁的她爱上《红楼梦》时,也分析不出这么多道理,但就是喜欢。“这就是经典的魅力,它能击中人心,那种感情很真,这是"好"的一个最重要的标准,看它能不能触动你的心。我觉得好的作品一个是要好看,但更重要的是要能击中人心,最重要的是能引发思考。《红楼梦》是能够达到三层审美的。当代人如果思想不集中起来是不可能深入人物的,这个对演员和观众都是一样的。流行的可以有,但是缺少经典的熏陶,人生是不完整的。”在王小鹰看来,看《红楼梦》这样的经典越剧是对于当代人普遍缺乏的“专注力”的补充。(记者 邱俪华)

(摘自 《新闻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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