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飞,女,宁波小百花越剧团优秀青年演员,主攻袁(雪芬)派花旦,兼工吕(瑞英)派、傅(全香)派、王(文娟)派。宁波市优秀青年文艺人才培养对象。扮相秀丽端庄,唱腔韵味醇厚,表演沉稳。曾在《二堂放子》、《陈三两》、《花为媒》、《百花江》、《梁祝》、《风流才子》、《蛇恋》、《风雨节妇亭》、《烟雨青瓷》、《绣球记》等剧中担任重要角色。曾获得宁波市第九届戏剧节新蕾奖、浙江省第九届戏剧节表演奖,长三角地区文化遗产表演大赛传承奖,2004年获得“良诸杯”全国越剧大奖赛专业组中获银奖,2006年《越女争锋——越剧青年演员电视挑战赛》中获荧屏奖,2010年获宁波市首届专业艺术表演团体青年演员表演大赛一等奖。2011年被评为宁波市“十大青年文化之星”,2014年获得白玉兰戏剧提名奖。

徐晓飞说自己与越剧的缘分源于家人的影响。由于父母工作忙,上小学前,徐晓飞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在水乡绍兴的农村,那是一个戏剧的大舞台,村民们经常自己凑钱请戏班子过来演戏,晓飞的外婆就是一位戏迷,无论是越剧、京剧、绍剧,戏班子来了,她都带晓飞去看。常常是戏班子一个村一个村地演过去,外婆就带着刚刚才学会走路的外孙女跟着戏班子看上十天半个月。徐晓飞说,那时候,尽管她还看不懂台上演的情节内容,但是光是看着那漂亮的扮相,听着那婉转的唱腔,她就觉得特别开心,久而久之,还未上学的她也能跟着哼上几句。

影响徐晓飞学唱戏的还有她的表姐,表姐也是个越剧爱好者,参加了当地一个民营越剧团,主攻老生。每次表姐来晓飞家玩,晓飞的妈妈就会要她教女儿学上一段。晓飞说,那些经典通俗的段子《我家有个小九妹》、《葬花》、《桑园访妻》,就是那时候表姐教给自己的。到了读初中时,爱唱爱跳的徐晓飞已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而且能唱上好几段越剧。当时,刚好班里也有位爱唱越剧的同学,她建议和晓飞一起去考当地的戏曲学校。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徐晓飞参加了考试,却在几百人中脱颖而出,幸运地考入了绍兴文艺学校越剧班。由此,她的人生轨迹与越剧有了更为紧密的交织。

刚进宁波小百花越剧团的时候,角色不计大小,徐晓飞都“顶”,一边是学习,一边也是机会,除了唱吕派外,在业余时候听许多艺术的声腔,几乎可以模仿所有越剧旦角的流派。比如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饰演祝英台唱傅全香派,在《五女拜寿》里饰演翠云唱张(云霞)派,在《碧玉簪·送凤冠》饰李秀英,《彩楼记·辨踪》饰刘月娥唱金采凤老师的金派,《断桥》、《烂柯山·痴梦》、《断肠人》中唱袁雪芬老师的袁派。能唱多个流派,博采众长。虽然是一个演员比较理想的状态,但是确实有一定难度的,而且每个流派的唱腔都有不同的发音位置,每一个流派的表演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单纯的模仿,就很难去深入人心的把握每一个人物角色,很难达到流派神韵。所以她平时留心许多流派风格,一边学一边记,一边认真的去试演,一边请教专家老师导演,不足之处一一纠正,而且这样一来,可以饰演许多折子戏。同时还可以“顶”许多角色。《红楼梦》的紫鹃、《江南女巡按》的喜姑、《孟丽君》里荣兰、《玉簪记·逼侄赴试》的妙常都是由徐晓飞来演的。还有团里创作像《桃花梦》里的孙英娘,《王熙凤大闹宁国府》里的平儿,《蛇恋》中饰小青、《风流才子》中饰演冯玉娘、《探春》里的惜春,这类龙套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一上场要化妆,也要有精神,都不能马虎。戏曲行业里也经常说,只有小角色,没有小演员。角色的一笑一颦,一哭一泣均要演员努力去学习把握。表达准确,给观众以美好的艺术享受。同时小角色的演出要端正心态,不是说已经不错的演员了,不给别人跑龙套,要有甘当绿叶的心态。毕竟在舞台上,独角戏,也要后场乐队的配合,搭档戏,更要相互学习,配合磨合。

在排《百花江》的时候,女主角谢进联老师在排练中受伤,不能演出,而这个戏又要参加省里的第九届戏剧节,只剩三天的时间,剧团不放弃参赛,最后决定让徐晓飞顶谢进联老师演出彩凤这个角色,徐晓飞说,当时我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一来我都没挑梁演出过新戏,二来临时顶戏,时间又这么短,三,经常说救场如救火,但因为自己没把握,让我十分犹豫不决。几乎让我不敢想象,后来在领导,导演的鼓励下,我还是努力顶了上去,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记台词,排练,合配器,研究剧本,揣摩人物,在戏剧节上成功演出,并获得浙江省第九届戏剧节优秀表演奖。以后《百花江》也成了一个自己经常演的戏。

袁雪芬老师,是越剧界的代表人物,徐晓飞说,她只见过两次,关于袁老的影响更多的是来自于书本、电视、老百姓和方亚芬老师的一些言谈。“认认真真演戏,清清白白做人”,简单朴素的两句话,但要真正做到,确实是非常的难,这个是袁老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戏曲工作者的要求,更是对我们小辈的高要求。

记得第一次见到袁老是 2007 年7 月,那时候,宁波小百花团挑了两位演员参加上海举办的越剧培训班,在培训班上来了几位老师,有赵志刚老师、方亚芬老师,最后出场的是袁老。袁老语重心长的讲了许多鼓励的话,当时非常感动,只是听说袁老师身体不好,她支着病体来给我们讲话。袁老讲话的精气神比我们年轻人还足,或许她对越剧爱的深切,又想着更长远的越剧前景,面对着现在越剧并不景气,她真的十分担忧,拳拳之心,似乎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在2008年,宁波小百花为我们小演员排一本《风雨节妇亭》的戏,我试着对作曲的陈钧老师说,我唱唱袁派看看如何?陈老师笑着说,可以啊。我大着胆子唱了一段,得到了陈钧老师的首肯。于是我在这个戏中首次以袁派花旦演出。这是一次小尝试,我心里非常激动。这样一来,我就开始学袁派。

这样就有了见到袁老的第二次,我跟着方老师学戏,2009年12月31日,在袁派折子戏专场之前,方老师抽空了带我们去医院看望病中的袁老,袁老看到方老师带我们好几个学生走进病房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就让人扶着坐了起来,看到病榻上的袁老师 内心一阵酸楚, 就是这个老人家在此时此刻还惦记着越剧, 袁老的声音很弱,但是眼神很亮,带着浓浓的越剧腔味。“你们要多读书,多看报,姐妹之间要多交流,互相学习。我在床上也每天学习着”听着袁老的话,我感到十分惭愧。也细细琢磨着袁老的话,读书看报,想起南宋诗人陆游教儿子学诗的句子,“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袁老的话虽然简单,我想也应该有“工夫在戏外”的意思。艺术来源生活,又高于生活。把生活融入艺术中。想起袁老师对于越剧,她一直在学习,一直在改革,一直在探索,一直在追求,生命不止,求索不止。想起袁老演祥林嫂的故事,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南薇先生说要读篇小说给他听,看能不能改编成越剧,那小说就是鲁迅先生的《祝福》,小说描写的浙东的乡村,祥林嫂的命运,从很多农村妇女身上都能找到影子。袁老师听后,觉得,她对祥林嫂这个人物太熟悉了,又非常同情这样的悲剧人物,当场表示可以改编演出。袁老一直留意着,于是看报看书那都是和越剧有关的。海纳百川,方知其大。

我算是一只脚踏进了袁门,但按照袁老的说法,她是不收学生的。她希望学生不要一味的强调流派,要根据自身的条件去创新。这样才能源远流长。现在方老师,也是这样的说法。想来袁派艺术是学不完的一个瑰宝。我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来。

记得方老师第一次来宁波教我《玉卿嫂•自叹》时,她先让我走一遍给她看看,我演了一遍下来。老师淡淡地问我一句话:“怎么样,累不累”?我说:“还好……”我以为刚才老师是在鼓励我,没想到老师开训了:“你动作没做到位,部位没拉开,唱腔没动情,感情又没到位,怎么会累?重来!”老师的话,让我一下子脸红了。方老师很认真,对我来说是一次激发,激发了对自己更严的要求,当然生活中的方老师却是和蔼的。方老师常常跟我强调,学习一出戏之前,要学会阅读,阅读人物,理解人物。方老师不厌其烦地为我示范和讲解,每个细节都为我细细地挖掘,我才明白了老师腿伤那么严重,为什么依然忍痛坚持在舞台上演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和精神啊!业精于勤,梅花耐寒,老师给了我榜样,也给了力量。

方老师的腿伤很严重,她不顾一切地为我一遍遍示范,当时我很心疼,想让她坐着讲解而不站起来示范,却挡都挡不住,为此既感动又内疚。从老师身上,我看到了一种态度,一种职业精神,老师带给我很多勇气和力量!在饭桌上老师都不放过为我说戏的机会。

从学《玉卿嫂》开始,我就遍遍反反复复地看,琢磨人物,琢磨唱词,琢磨音乐。方老师说,阅读要逐字逐句地读,不能走马观花。慢慢地,我开始走进“玉卿嫂”的情感世界,跟她同悲同乐同哭同泣。这段“自叹”,是玉卿嫂一生的悲苦写照,抽丝剥茧般呈现在观众面前。玉卿嫂在回忆起和庆生相识、相爱的经历时,内心充满着矛盾、迷惑和痛苦。一方面,她对庆生的爱深到了骨子里头;另一方面,这份不伦的爱又让她难以启齿、挣扎彷徨。她对庆生的爱是占有式的,甚至还带有一些宿命色彩,毕竟她曾是一个绝望的人,她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庆生——看到了一个比她更绝望更无助的人,这才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玉卿嫂想用自己认为的方式来让庆生过得好,付出一切供他吃、供他穿、供他看好病,却忽略了庆生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他也有自己的未来自己的爱。玉卿嫂恨不得用绳子把庆生绑在身边,生怕庆生离开她的视线。因为爱,所以怕,因为怕,所以管束得更加紧,直到她生活的重心只剩下庆生……而她的这种爱,却让庆生觉得窒息,想要逃离。可以说,玉卿嫂是一步步走向了爱的毁灭、悲剧的深渊。阅读是认识、理解和吃透角色的第一步。

“模仿”的时间是短暂的,方老师不可能天天盯在你身边教你,“重要的是要领悟,毕竟模仿只是一种简单的复制”——这是老师离开宁波时扔给我的话。是啊,只能慢慢去领悟,用心去领悟!比如在唱法上,《玉卿嫂》这折戏很锻炼演员的气息控制能力,我之前由于节奏把握不准,经常出现一句唱里面没有吸气的空间,会把自己憋得很吃力,老师就教导我,哪里该舒一口气,只有把气息换顺畅了,在唱的时候不但自己唱得舒服了,还能牵引出一种情绪来吸引观众的情绪,因为在吸气的同时就是一个情感的转折点。方老师还经常说,清板是最考验演员功夫的,因为没有什么音乐能辅助你,只能凭借演员自身的节奏感。老师经常批评我是“傻唱”,这样唱下去嗓子要作废的。老师一再强调,要唱情而不是唱声,要唱活而不是唱死,要唱节奏而不是唱板式,要唱人物而不是一味地唱流派……这样手把手教过一次,觉得对自己真是一种提高。

徐晓飞说起方亚芬老师给她教戏,她便会滔滔不绝。

徐晓飞说,排戏的机会是不多的,对于小辈演员来说,她是幸运的,从《风雨节妇亭》到《烟雨青瓷》到《绣球记》,原创的大戏,她已经排过三个,而且每一个戏让自己上了一个台阶。

《风雨节妇亭》以徽州古牌坊群为背景,通过阁老之子唐文相和县令之妹邹玉娘的美好爱情被旧王朝礼教吞食的封建伦理故事,表达了对封建礼教制度的强烈控诉。传统的青衣戏,故事很有传奇色彩,对于饰演过许多角色的徐晓飞来说已经轻驾就熟。《烟雨青瓷》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柳含烟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故事发生在上林湖畔,一群窑工们为烧制秘色瓷,非常辛苦,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位美丽的京都女子,她叫柳含烟,说是父亲因为打碎了皇帝的秘色瓷而入狱,她孤身南下为救父,为求得秘色瓷,美丽善良的女子打动了诚实善良的窑工姚上林,姚对柳心生爱慕。后来含烟发现,他的父亲三年前曾在此监窑并逼死当地的秘色瓷瓷仙,瓷仙女儿颜秀姑从些发失心疯,制作秘色瓷的秘方从此消失,朝廷贡品为一方带来苦难。再后来她想去瓷仙为父赔罪,发现瓷仙女儿颜秀姑乃是装疯,她的善良又打动了瓷仙女儿颜秀姑,秀姑说出了制作秘色瓷的秘方,然后当秘色瓷烧成之时,一个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出现了,含烟的未婚夫孟子虚为了升官发财来抢夺秘色瓷,原形毕露。最后,瓷仙女儿投窑自尽,柳含烟抱着一个秘色瓷瓶沉入湖底,秘色瓷从此成为广陵散一样的绝唱。这是一个为徐晓飞量身定做的戏。柳含烟在这一场离奇的遭遇中看清了人间的一切。

越剧《绣球记》用全新的视角演绎了王宝钏与薛平贵之间的爱情故事,不同于其他剧种的结局。全剧分为降马、飘彩、三击掌、别窑、探窑、祭灵、剪绣球七折,在戏中增加了王宝钏与薛平贵相识的过程,又将传统戏中母亲探寒窑的戏改为父亲来看望女儿,加重了父女的情感线。在塑造“王宝钏”这个角色时,徐晓飞坦言自己经历了从“不爱”到“爱”的过程。“因为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王宝钏这个人物,几乎所有的京剧青衣都要演,梅兰芳大师、尚小云大师、程砚秋大师都演出过,而且风格迥异,令人回味无穷。我要演这样一个人物是有一定压力的。”除了参考一些地方戏的表演,徐晓飞还特地去看了热播的电视剧《王宝钏与薛平贵》,“这么多剧种反复演绎,可见它的魅力之大,而在深入感受王宝钏的故事时,我对这个人物也渐渐喜欢起来。”在戏中,徐晓飞饰演的角色从16岁的妙龄少女到十八年后的半老徐娘,从声腔、身段、神态上都要有所区别。“在表演上,因为整个戏没有水袖,角色内心的复杂情感只能通过独白式的唱来表现。”

传统戏就像书法临帖,一定要学,新戏是一种创新,一个演员要不断临帖,也要不断去创新。对于理论的东西,徐晓飞,她是以演绎来体现。她喜欢演一些年龄跨度比较大的,大起大落,这样的人物可以激发自己去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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