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多彩的粤剧人物肖像 ——写在《粤剧百名伶图》出版三周年之际

女画家邓小玲近照


红线女•《昭君出塞》


罗家宝·《长风伴我有轻舟》


陈小汉•《西楼恨》


丁凡•《珠玑巷》


倪惠英•《花月影》


欧凯明•《赵子龙》


卓佩丽•《贵妃醉酒》


吴国华•《梅开二度》


蒋文端•《唐宫香梦》


凤凰女•《燕归人未归》

广东女画家邓小玲创作的《粤剧百名伶图》大型画册，从2011年早春二月由岭南美术出版社出版至今，已经整整三年了。三年来，其100位粤剧人物的画幅原作分别在广州和东莞两地展出，受到粤剧界和美术界的一致好评。邓小玲用热情的画笔，描绘了海内外100位粤剧名伶的风采，展示了南国戏曲艺术的春天。今天我们重温她的作品，感到那些曾经被人淡忘了的粤剧经典和远去的名伶又重新走进我们的生活。

三年前，《粤剧百名伶图》长卷的问世，不仅以其耳目一新的构图呈现在广大观众的面前，而且以其独特性填补了我国国画领域尚无粤剧艺术题材作品集结成册出版的空白，在粤剧和美术的两个艺术高地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可以说，《粤剧百名伶图》彰显了粤剧和美术的两种特色，其作品构图清新，线条细腻，整象空间广阔，人物形神兼备，一个个肖像跃然纸上，既体现出形象美，又体现出抽象美，实现了造型与表意的统一。

邓小玲现任广州文学艺术创作研究院高级平面艺术设计师，她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发表绘画作品，主攻人物线描，善于用线条刻画人物内心世界和营造意境。从2000年起，她开始用画家的眼光关注粤剧艺术，并参与促进粤剧事业发展的活动。2005年，邓小玲所在的单位担负中国第一部大型粤剧辞书《粤剧大辞典》的编纂工作，邓小玲作为美术设计人员参加了辞典的美术装潢设计。在工作过程中，她接触了许多粤剧前辈和专家，对粤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她深深感到，粤剧是岭南文化的瑰宝，是独特的艺术奇葩，应该大书特书、大画特画，让粤剧之花绽放在中国美术的殿堂。于是，从2006年1月起至2010年年底止，邓小玲用了整整5年时间，创作了100位粤剧名伶的肖像图，取名《粤剧百名伶图》。

邓小玲在创作100位粤剧人物图的过程中，可谓下足功夫，她走进剧场观看了上百个粤剧剧目。在剧场里，她常常情不自禁地把那些最经典、最美妙的舞台瞬间和人物行为，用速写的方式记录下来。而在创作的五年时间里，她写下了10多本日记，里面记录着五年来的观后感和创作心得，还有查阅大量资料后的摘录。台上台下，戏里戏外，给了她创作的冲动和灵感。在创作的日日夜夜里，邓小玲始终站在艺术的高度上，严格要求自己，有时甚至到了苛求的地步。100位粤剧人物，她却画了几百幅画稿，有些画稿在接近完成时，又被自己否定，不少画稿还被推倒重来。即使那些她比较满意的画稿，也要一再修改，她曾经为自己舍弃的一堆肖像作品感到惋惜和迷惘，也曾经想到过放弃自己的计划，但她一想到自己的初衷是让粤剧这一古老而优秀的艺术能够发扬光大、承传下来，身上立刻多了几分坚持的勇气。

邓小玲创作的这100幅粤剧名伶图，从艺术形式上属于写实线描人物画。这种画法是20世纪中国画全新的品种，它巧妙地将西方素描融化到中国画的笔墨里去，具有很强的造型能力。邓小玲在创作过程中，致力于对视觉图式的突破，她把东方“线”的抒情性和西方“面”的立体写实性结合起来，在突出“线”的同时注意“面”的展示，不断增强作品形体的气度和张力。画家把自己在实践中形成的线描语境和描绘对象的个性特征相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绘画风格。

以《红线女•<昭君出塞>》为例，这件作品是百幅粤剧名伶图的代表作，画家紧紧抓住昭君离别家园、孤身踏上塞外的漫漫征途这一特殊事件，以变化多端的皴笔，营造出一种凄美的意境。红线女饰演的昭君，身穿御寒的厚重服饰，依依不舍地回望远去的家园。漫天雪花中，一行大雁往南飞去，营造了思乡的氛围；手中的琵琶，在无形中似乎弹起了思乡曲。雍容华贵的汉朝仕女与粗犷辽阔的大漠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画家就是这样抓住鲜明的人物特征和环境特征，用“线”“面”结合，以“线”为主的方法，把红线女饰演的昭君的古典美气质与肩负和蕃使命的心境，作了深刻而形象的演绎。这幅作品即使观赏短暂时间，以后回忆时仍感到印象鲜明和深刻。

邓小玲在塑造人物时，不刻意去追求人物的外在形式，而着重突出人物的内涵，在意象与具象之间找出平衡点，突出“写意”与“抽象”的效果，使画面给读者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彰显出画家主体的心灵感受。在《罗家宝•<长风伴我有轻舟>》一图中，画家着力表现的不仅仅是罗家宝优雅潇洒的小生形象，而更是主人公诗化的人生、内在的品格和深厚的文化内涵。人们观赏着别开生面的画面，看着浪漫的轻舟与浪花，仿佛听到罗家宝吟诵的那首豪情拍浪的诗歌：“粉墨生涯几度秋，沉浮艺海逐漂流，急管繁弦重新响，长风伴我有轻舟。”

邓小玲在《粤剧百名伶图》创作中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大胆使用创作介质，也就是敢于采用任何有活力的现代工艺技术材料，在用色方面大胆融入时尚元素，其中一点就是以大金大银等色彩来渲染气氛。在作品《欧凯明•<赵子龙>》中，画家用大金纸撞墨撞水的画法，去营造战场的意境，勾勒出文武生欧凯明英姿勃勃、擅长小武戏路的艺术形象。在《陈笑风•<江河水>》画幅中，画家没有仅仅着眼于陈笑风的经典剧目《山伯临终》，而是着力去展现“风腔”的荡气回肠等特点。为了再现其“江河水”唱腔的风采，画家以滔滔江水和朵朵祥云作为人物的背景，这些背景以银箔染色的手法，加强画面的深度和广度，衬托出主人公气定神闲的风采。

当我们重温邓小玲创作的《粤剧百名伶图》时，更加感受到粤剧艺术的精美和粤剧人物的魅力。那栩栩如生的名伶、婉约细腻的工笔、写意抽象的构图，再一次立体般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正当笔者写完这篇文章，准备搁笔之时，正巧画家邓小玲走进我们的工作室，她告知我们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她正在动手创作一部新的粤剧人物画卷，名曰《粤剧之情》。把粤剧名伶对粤剧和剧中人的浓情、痴情、迷情、钟情、离情一一展现在画幅上。其中有些是粤剧中的情侣，也是生活中的夫妻，例如广东粤剧院的名家吴国华与曹秀琴，在粤剧《梅开二度》中既是情侣，在生活中也是夫妻。有些是舞台上的好拍档、经典剧目中的患难情侣，但在生活中并非夫妻，例如粤剧《帝女花》中的主角任剑辉与白雪仙，等等。目前，有关《粤剧之情》的作品已完成了20多幅，估计2015年12月可完成大部分作品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