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戏曲中有一出很有名的戏叫《朱买臣休妻》,是根据《汉书》中一篇短文《朱买臣传》改编而成。这出戏也叫《马前泼水》,昆曲中也叫《烂柯山》,京剧名旦孙毓敏根据昆曲改编其中片段后还叫《痴梦》。通常演出截取长度或长或短,演全剧一般叫《朱买臣休妻》或者叫《马前泼水》,如果仅演其中的折子,例如本文欣赏的片段只是《朱买臣休妻》之一折,可以用《痴梦》冠之,如果叫《马前泼水》也不恰当,因为这段戏并没有演到“马前泼水”。
全剧剧情是这样的:汉武帝时,会稽地方有个朱买臣,是个很有才学的寒士,娶妻崔氏,起初夫妻倒还恩爱。买臣整天读书,家境一天不如一天,崔氏遂提出与买臣离异,买臣百般劝慰,崔氏执意不听,她逼朱买臣写休书,后改嫁给张屠户。后朱买臣赶考得中,授任会稽太守。这时崔氏又与后夫张屠户决裂,沦为乞丐,听买臣升官到任,幻想买臣能念旧情,再收留她。买臣记得从前离异时那样狠心,遂用巧妙办法加以加绝。命人在马前泼下一盆水,告崔氏如能将水收回盆内,就带她回府。崔氏晓得无望,悔恨交集,自尽一死。
如果仅演朱买臣后来得中任会稽太守,崔氏闻讯懊悔不已。一日做梦见朱买臣派人送来凤冠霞帔,并要其一同赴任,崔氏喜笑非常,醒来方知是南柯一梦,当然只能叫《痴梦》了。
前面提到,《痴梦》这一折在原剧里一般是没有的。上世纪80年代,孙毓敏从北昆那里拿到本子,由北京京剧院的副院长陆翱做了修改,孙毓敏又经过再度创作,在这出只有45分钟的短戏里,把荀派的俏、媚、脆的特点充分表露出来,一下子红啦,包括河南戏的许多剧种纷纷做了移植。
河南戏中,还没有发现演出《痴梦》全折的,发现河南省豫剧二团王爱霞演唱(汤其河作曲)的片段比较好,以此为例,共同与网友欣赏。
豫剧三团刘媛饰演崔氏
(一)豫剧王爱霞《痴梦》匹配戏词与视频赏析
1、先看戏词
【第一小节】(豫剧是以唱为主的剧种,历来不太重视念白,但在这折戏中,学来的功夫却令人喝彩!一方面要讲清崔氏的身世,向观众说明自己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要口齿清楚,把握住语调的抑扬顿挫,呈现出“美感”。)
(崔氏上,打哈欠,伸懒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一派懒散状)
崔氏:(白)想我崔氏,生来命苦,嫁与了穷书生朱买臣为妻,每日里忍饥寒受熬煎,难得温饱。使我忍无可忍,逼他立写休书,与他一刀两断。谁知这个穷酸却说我日后必然后悔。我说他既无钱养妻,还要妻做什么呢?就这样劈劈啪啪四记耳光,将这个穷酸赶出去了。 前街之上,有一个张屠户,我看他每日里好酒好饭,吃的是肥肥胖胖,实实地让人钦佩!他平日也曾有意于我。我就托人说合,改嫁了这个张屠户。
原想安分度日,谁料他又嫌我好吃懒做不理家务。这冤家他杀,杀,他杀猪杀惯了。那日里他竟然手持利斧,对我劈将过来。哎呀!吓得我是魂飞魄散,故尔逃到王妈妈家中躲避来了。天到这般时候还不见王妈妈回来,我不免去至门首,探望一回。
【第二小节】
公差:小娘子,这厢有礼了。
崔氏:还礼,还礼!施礼为何?
公差:向你打听个人家。
崔氏:打听哪一家?
公差::就是朱老爷。
崔氏:哪一个朱老爷?
公差::朱买臣,朱老爷呀!
崔氏:朱买臣,他便怎么样啦?
公差::朱买臣他得中高官啦!
崔氏:(惊)哦!他得中了,得中高官了!
公差::可不是吗!
【第三小节】(公差报喜后,崔氏先惊喜,然后后悔,层次表现的很清晰。那两个笑声,完全是跟孙毓敏那里学来的。紧接着那四句唱词,包括了对往事的甜蜜回忆,既有后懊悔,又有所无奈!)
崔氏:哎呀呀!想不到这个穷酸,居然做官了。 崔氏,崔氏啊!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想当初与他撕破脸皮,这夫人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作痴笑状),稳稳当当是我做的!相当初他虽不得意,对奴家也还是知冷知热一片痴情,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又作痴笑状)。
(唱)忆往事眼前又现我那买臣的身影,
思量他也难忘枕上恩深。
求上苍助我夫妻重圆破镜,
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第四小节】(戏曲中反映做梦的段子不多,《小二姐做梦》可算一例。其次还有杨七郎托梦等等,但多有迷信色彩。本戏中这一段做梦,把梦境表现得虚虚实实,若有若无,加上那个唱段,把崔氏的内心世界,铨解的淋漓尽致,可谓一绝!)
(崔氏作睡状;家院及衙婆在朦胧中上场)
家院、衙婆:夫人醒来!
崔氏:(唱)朦胧间又听得呼唤声紧——
家院:我们是接夫人上任的。
衙婆:凤冠霞披在此,夫人请看!
崔氏:
(唱)飞来福从天降将信将疑,
好官人未忘旧情念娇妻。
红霞披裹玉体洋洋得意,
彩凤冠映粉面胜似王妃。
香车宝马载不尽柔情蜜意,
今日里喜荣归夫唱妇随。
见买臣荒唐事紧遮掩,莫提起,
好夫妻叙旧情重入罗纬。
(衙婆,家院协助脱衣,卸冠,下场)
崔氏:(醒过来,边笑、边白)取我的凤冠来,我的霞帔来……
(呆傻!知道自己做了一场梦)
崔氏:原来是一场“痴梦”!(颓然地走向后台)
2、豫剧《痴梦》 汤其河作曲 王爱霞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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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豫剧《痴梦》片段
1、郭英丽豫剧《痴梦》唱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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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豫剧《一战成功》-韩鹏飞《痴梦》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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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豫剧《痴梦》选段刘媛(中戏院豫剧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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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曲剧《痴梦》片段
1、曲剧 马前泼水 痴梦 选段 刘爱云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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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曲剧《 朱买臣休妻》痴梦 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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