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田生前留下的音像资料较少,甚至连剧照、图片也不多,与她在豫剧界的名声不太般配。比如说,她的四大悲剧中,《卖苗郎》连全剧录音也没有保存下来。有文字资料可以为凭,1983年3月10晚举行的改编复排《卖苗郎》第一次研讨会上,崔兰田回忆道:“这还是我1962年主演的戏了。时隔20多年,经历了‘文革’浩劫和磨难后,其中一些主要唱腔还能记起来,但台词和大部分唱段已经记忆模糊了。我记得1962年演出这个戏时曾有全剧的实况录音,总共三大盘录音带,我还听过多次。‘文革’中听说丢失了一盘,现在也不知能否找到、找全?”我估计是找不全了,因为那时“文革”已过去六七年啦,社会已相当稳定。
网上豫剧《卖苗郎》视频却相当多,不过都是1983年后经过改编,由她的徒弟张宝英、张晓霞、崔小田主演的版本,且唱词改动很大(见我的几篇博文)。何以影响如此深远?因为改编者是我一直尊重的杨兰春先生。想不到当年常香玉大师在演唱他的《朝阳沟》中,动了他的一句唱词,惹得他大动肝火,而他改编《卖苗郎》时,却忘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呢?
由此让我找到了,其嫡系弟子在大师未入土之前(那时崔未病故),竟敢如此放纵的原因。如果弟子们能注上根据崔大师版本改编字样,尚有情可原,而说成是崔派戏,我看有些“拉大旗、作虎皮”的味道,明明不是老师生前演出版本,却要冠以“崔派版本”,怎么不让人感到有些“糊弄”观众之嫌。小宝这样讲,绝非是诋毁那几位崔派弟子的演技,这里“对事不对人”地提出个人看法,只是希望今后不要有类似现象发生。这种风气在豫剧界流行甚浓,还可以举出举出几个来,许多本是流派戏,后来改动过大,已失去流派特色(包括剧本与唱腔等)的所谓“流派戏”,硬要往流派戏上靠,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希望你读到这里,不要发生误解。当年杨兰春先生也改编、导演了马金凤的《花打朝》,而这出戏仍贴着马派戏标签,而在《卖苗郎》却不能呢?这是两码子事,改编《花》剧是两厢情愿,况且马金凤以后一直按改编本演出,是标准的流派戏。另外,常香玉的许多戏演出过程中经常修改,阎立品的《秦雪梅》由她自己修改,当然是流派戏了。这里应该把非流派弟子演的这些剧目排除在外,比如说王清芬的《大祭桩》,牛淑贤的《红娘》就不能列入常派戏了。
扯的远了,回到本题。尽管崔兰田大师生前录音制成音配像的较多,但总体上大师音像资料保持最不完整,希望崔派弟子及戏迷中的有识之士,能系统整理出大师原声唱段,让观众能听到大师的演唱,从中享受崔派韵味,感受崔派艺术带来的愉悦,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今我还没有看到,有哪位崔派弟子按大师早年演出此剧的唱词演唱的视频,所以我称为是“豫剧绝版”。为此我复原整理出以下三段唱词,配以安阳戏校老师们策划的音配像,希望对您欣赏有所帮助。
以上是个人意见,不对之处,望加指教!
【第一段】
崔兰田经典剧目音配像《卖苗郎》之(老公爹你再莫要怒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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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唱词
柳迎春:
老公爹你再莫要怒声声,听儿媳我劝一劝你的心。
大比年你的儿前去会进,一去数载未回家门。
遭不幸咱这里年景困,龙天爷大旱饿死黎民。
常言道是福无双降,又道是祸不单临。
婆母娘饿死在草堂上,病魔又缠公爹你的身。
儿有心请名医与你调治,恨可叹儿手中无有分文。
一再说不与你把病诊,我的公爹呀,
你不看看,你的病一日更比一日沉。
宁无嗣我不能不孝,无奈何我才卖了你的小孙孙。
那苗郎本是我亲生养,我的公爹呀,
你不想想,难道说你疼你爱儿就不亲?
你的儿去赶考为的上进,未回来并非是那不孝之人。
卖苗郎愿公爹你莫把儿恨,也免得跟住咱忍饥受贫。
(此段还要她与梨园老搭档曹子道于1981年在西安聚会时的演唱版本,唱词在我的博客里有,在此不另给出)
【第二段】
崔兰田经典剧目音配像《卖苗郎》之(家住在河南在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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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唱词柳迎春:
家居住河南在太康,离城十里地周家庄。
老公爹名讳周云泰,婆母娘康氏人称贤良。
自幼儿我配夫周文选,独生一子叫苗郎。
大比年儿父求金榜,一去数载未还乡。
遭饥荒饿死我的老婆母,老公爹久病卧草堂。
为行孝卖去我的独生子,贼强盗得志丧天良。
差叶豹诓俺到途路上,举刀行凶在船舱。
多亏艄翁将俺放,俺公媳逃出虎口喊冤枉。
官官相卫不准状,个个惧怕状元郎。
这本是民妇的冤枉状,求千岁与民妇大报冤枉。
【第三段】
崔兰田经典剧目音配像《卖苗郎》之(周文选你手拍胸仔细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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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唱词
柳迎春:
周文选手拍胸你仔细去想,妻为你受尽了多少风霜(此句重复一遍)。
你可记伴夜读金鸡三唱,你可记共采樵同进山岗。
进京时我送你舟船上,夫妻分别泪几行。
你叫我教养苗郎子,你叫我侍奉二老爹娘。
不幸原郡遭饥荒,咱一家老小受灾殃。
有儿的人家还难得济,我的状元爷呀你没想想,我一个妇道人家怎担当?
我顾得老来顾不得小,顾得爹来顾不得娘。
只想你来探望,谁想你相府招东床。
你在外莺歌燕舞华堂上,我在家麻裙包土葬埋婆母娘。
你在外春风夜夜芙蓉帐,我在家含悲忍痛卖苗郎。
说什么逼婚都怨温丞相,全是你忘恩负义伤天良。
你忘了爹,忘了娘,忘了你的骨肉小儿郎。
贪图富贵你迷心窍,俺公媳险在你刀下亡。
利禄熏心你把名节丧,我与你还有什么夫妻情长。
关于崔兰田的《卖苗郎》,我有以下几篇拙文,有兴趣的话,请看我的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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