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年末的一个夜晚,贫瘠的豫东平原寒风凛冽,连横亘东西的大沙河也铺上了薄薄的冰镜。在距沙河南岸不远的一处简陋民居里,一阵爽脆如银铃的哭啼声划破了了无生气的夜幕,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婴向世界宣告:我来了!
女婴的父亲姓赵,母亲姓肖,均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戏曲艺人。母亲听着女儿的哭声说:“小嗓门咋恁亮啊?咱家别再出唱戏的了,那份罪你受不了。”父亲盯着女儿的眉眼说:“唱戏就唱戏,闺女长得像你,漂亮,说不准能成个角儿呢!”丈夫无意说出的这句话,给初为人母的妻子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憨厚的丈夫眼见妻子的脸色由晴转阴,着实后悔不该这时候道出扫兴之言,就赶紧讨好妻子:“要不闺女随你的姓?你出身好,闺女随你,将来就不受罪了。”父亲的一个提议,女婴便有了一个相伴终生的名字:肖秀莲。
许多年后,肖秀莲成了河南豫剧界光彩耀目的明星中的一颗,她的名字在豫东大地家喻户晓。父母眼见女儿果然成了“角儿”,至今还时常以当年的那个提议说笑。母亲说,女儿是沾了“肖”姓的光而吉祥笼罩;父亲说,即便如此也是自己有超前远瞻之结果。说归说,笑归笑,这对已经步入暮年的老人心里面清楚,他们的宝贝女儿是脚踩着荆棘和泥泞,一步一难走到了今天……
幼年的秀莲,是一朵浸泡着凄风冷雨的苦莲。她最喜欢的事,是跟着广播匣子唱戏或者与小伙伴跑四邻八村寻找剧团看演出。小姑娘天性聪颖,看过的戏过目不忘,模仿性也极强,当着父母和父老乡亲的面“显摆”学来的唱段一本正经毫无羞怯。她那天生的好嗓子经过父母有意无意的点拨,也变得韵味十足、板眼有致。父亲说:“闺女没投错胎,是个唱戏的料。”
秀莲11岁那年,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父母的千叮万嘱,正式踏进了戏校大门。秀莲在戏校一上就是8年,在这段漫长的时光中,秀莲从一个本能爱戏的小姑娘,成长为一名熟知戏曲理论、唱念做表俱佳的戏校拔尖生,人也变得愈加俏丽。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周口地区豫剧团,正式圆了她那个此生要做演员的梦想,一朵戏曲舞台上的奇葩开始绽放。
几年过后,秀莲成了当时剧团女演员中最为出色的“五朵金花”之一,由她主演的剧目也能写出来一大串了,诸如《白蛇传》、《红珠女》、《狸猫换太子》、《皇宫恨》、《洛阳令》、《青女恨》、《红灯记》、《黑娃还妻》、《骨肉恩仇》、《小红袍》、《王宝钏》、《西湖公主》等等。1996年,剧团排演现代戏《市井人生》参加河南省第六届戏剧大赛,肖秀莲没有竞争到一号女主角的位置,只能饰演大白桃这个二号角色。她毫不气馁,把平生第一次参赛当做从艺生涯中的一次重要跨越,经过不懈努力,她入目三分地塑造了一个都市粗俗女的人物形象,一举荣获省戏剧大赛、全国梆子戏会演以及中国豫剧节三个表演一等奖。作为配角连获殊荣,足显功力非凡,令戏剧圈内人刮目相看。
2002年,这是肖秀莲就任剧团团长的第二年,时逢河南省第九届戏剧大赛,秀莲真诚地找到我,谈了她要打造戏曲精品的想法。于是我根据她的表演特点,为她量身定做了一部名叫《都市彩虹》的现代都市剧。由于肖秀莲的出色表演,该剧在河南省第九届戏剧大赛中获得演出金牌及省“五个一工程优秀剧目奖”,秀莲获得表演一等奖。
2003年4月,肖秀莲率团进京,在长安大剧院演出了《都市彩虹》,得到首都观众与学者专家一致好评。一出戏屡获殊荣,引起了省戏曲界专家对都市戏曲的兴趣,文化厅领导建议我再为肖秀莲量身定做两部都市剧,于是,《都市霓虹》、《都市长虹》分别在2005年、2008年立上舞台。
《都市霓虹》在河南省第十届戏剧大赛中,获得与《彩虹》同样多的掌声,并再次荣获演出与表演金奖以及省“五个一工程奖”、省政府优秀艺术成果奖。而此时的秀莲,已将思绪延伸到了连我这个编剧也还毫无头绪的下一部戏之中了,她在当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写道:“当彩虹悬空的时候,我是洁白的‘兰花’;当霓虹闪烁的时候,我是朴实无华的‘芦花’,我还说不清在《长虹》中我将是什么花,但这朵花还肯定会是很美的。韩枫在下一部戏中,用心讴歌的还肯定是真善美。是啊,不管世界怎么变,做好人的心态不能变。我信这个!(http://www.xijucn.com/html/yuju/ 豫剧)”
2008年,肖秀莲的第三部都市剧《都市长虹》问世,正像她期待的那样,我把一个同样朴实但生命力更强的名字“柳花”赋予了她。《都市长虹》参加河南省第十一届戏剧大赛荣获演出与表演金奖之后,2009年9月中旬,肖秀莲又一次率团进京,参加“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优秀剧目北京展演月”活动,在全国政协礼堂为国家领导人和首都观众演出《都市长虹》,座无虚席,好评如潮。肖秀莲在短短的七年中,连续主演三部都市剧,均被国内戏剧界专家誉为精品,不仅在河南创造了奇迹,在全国戏曲界亦绝无仅有。
2011年,红色革命现代豫剧《山城母亲》成功搬上舞台。肖秀莲和她的团队在排练这个戏时正值三暑天,每一次排练,汗水都要湿透一身衣服,在做武打动作时肖秀莲不慎扭伤了腰,她在打着钢板的情况下坚持排练。任何事都要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这个道理。《山城母亲》在第十二届河南省戏剧大赛上荣获剧目和表演金奖。 2012年9月,肖秀莲再次率团进京,代表河南省在首都长安大剧院展演,向党的十八大献礼。同月,《山城母亲》荣获“河南省第五届黄河戏剧奖金奖”和“个人表演一等奖”。2013年11月,《山城母亲》代表河南省唯一剧目参加中国第十三届戏剧节,并荣获全国专业戏剧最高奖“中国戏剧奖·优秀剧目奖”,肖秀莲荣获“优秀表演奖”。2014年5月,《山城母亲》参加第九届全国戏剧文化奖优秀剧目调演,荣获“第九届全国戏剧文化奖·原创剧目大奖”,肖秀莲荣获个人“表演大奖”。著名戏剧理论家、中国戏剧家协会《剧本》月刊原主编温大勇看完豫剧《山城母亲》后,对肖秀莲的精彩表演挥笔写赞:
沙河豫剧万口传,山城母亲唱新篇。
帅旦撑旗马金凤,双枪劫狱肖秀莲。
统军征战智勇备,善歌能打文武全。
都市三虹曾惊艳,豪情白啭新韵甜。
2014年7月,以三川交汇的豫东商业重镇周家口为平台,勾画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末一位普通女人大义灭亲、嫉恶如仇的故事,表现了豫东平原百姓乃至整个中华民族同心抗日、忠贞报国、爱憎分明、大义大爱的精神的《周家口》三部曲之一豫剧《口上的女人》成功上演。9月,《口上的女人》荣获河南省第十三届戏剧大赛“金奖”,肖秀莲个人荣获“表演一等奖”,周口市戏剧艺术研究院也因此成为全省唯一的省戏剧大赛金奖“五连冠”。2015年1月,《口上的女人》荣获第六届黄河戏剧奖“金奖”。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口上的女人》被河南省选为优秀剧目,向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献礼展演。
作家姜玉海老师对肖秀莲的艺术人生是这样描写的:
梨园世家戏为魂,舞台纵横数十春。
酷暑严寒勤苦练,五功四法皆传神。
精益求精艺中花,馨芳远播满乾坤。
屡夺金奖戏中魁,献身菊坛为人民。
是的,肖秀莲是一位用心爱戏、用心演戏的演员。她从坎坷的童年走向今天的坦途,源自她的心底有爱的支撑。因为心中有爱,所以她成功了,观众会记住她,豫剧会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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