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布衣县令郑板桥曾经以一篇道情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感慨: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童仆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闭巷教几个小小的蒙童。
以此观之,能看到作为读书人的清醒与笃定,也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腐败畸形官场的冰火两重天。与其说是读书人于私看破红尘的逍遥,倒不如说是君子于公在污淖世俗中的无奈与悲愤。
曹雪芹在《红楼梦》“葫芦僧乱判葫芦案”一回,描写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相互联姻,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做官之人都要抄一张护官符。护官符的存在足以说明官场贪腐成风,裙带关系滋生蔓延,将自己的私利最大化,视公为虚无的现实。
公与私是一对矛盾,但在九品巡检暴式昭那里并非不可同存。于公,治理烟毒之患,不惧权贵,拯救良民兴修水利,清正廉洁,敢和官场不良习气、潜规则作斗争;于私,不忘初心,保持正直的个性,坚守做人的底线。如果丧失了大公无私的信念追求,就不可能有敢于冲破腐败黑暗的勇气和果敢,就不可能有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与刚毅。暴式昭之所以受到百姓爱戴和拥护,是因为在大公无私的正义追求中渗透着赤诚的爱民情怀。
暴式昭作为从九品的巡检可谓官卑职微,但是这没有成为他失职渎职、为官不为,与其他腐败官员相行为伍的借口,更没有成为他腐化堕落的缘由。在威逼利诱面前他选择了秉持正道,在官场黑暗之间他选择了飞蛾扑火。罢官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次磨砺,历史最终给了他公道。作为铁血男儿,他也有过暗自悲泣,作为常人,他也有儿女情长,同样希望自己和家人生活好过一点,不再经受饥饿和贫寒,他也想过要不要更换一种方式生活。但是,面对巨额行贿,面对许虎姐的银子,他毫不犹豫地将其用于拯济灾民,分给了需要温暖和帮助的百姓,而自己家里却无米下锅,一连几日断炊,最后靠山民背米救急。拳拳爱民之心日月可表,涓涓忧民之爱流垂汗青。
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享用是人之常情,官员也不例外。但是否通过正当的方式,以光明大道的方式获得是问题的关键。作为官员,两袖清风朝天去,不带江南一锦归,暴式昭为官员提供了范本和参考。选择忠诚为民,就要与贪腐彻底划清界限;选择做官,就要既遵守公正大道又要让私欲符合道德要求,坦坦荡荡做人,清清白白为官。(刘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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