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红”曾对曲老说过,他演戏甩发,只要观观从不叫好,他就一直甩,直到观众叫“好”为止。我也曾听五台和原平戏迷说过,“九岁红”在台上“梢子功”甩发,跪着甩、蹲着甩、坐着甩、仰着甩,真到观众鼓掌叫“好”。郭鸿宾也说,观众知道他这个习惯,故意憋着不叫“好”,他就在台上不停的甩,这个传说在北路戏迷中广泛流传。“九岁红”曾跟曲老谈过,“十二红”刘宝山的《张松献地图》确有过人之处,单说人家演张松狂妄的表演,其他人就来不了,要不这是人家的拿手戏。剧作家卫和平在他的《五台小笑话》一书中写道,有一年省城汇演,北路梆子“九岁红”和智文成斗两人,一个唱《探妻》,一个唱《别母》,两人在台上较了劲,甩发在台上此起彼伏,一个劲的甩。演出完了,首长田汉问两人:“你们这个不停运用的“梢子功”甩发,要表达什么样的人物感情了”?智文成斗摸摸头说:“师傅教俺们怎么甩就怎么甩,首长说不好,那咱们少甩几下”。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曲老谈道:“七岁红”的儿子还在定襄,翟效安是学的“九岁红”,五十年代曾把“七岁红”也调到北路梆子剧团,弟兄们在一起不好分戏,“七岁红”唱惯了中路梆子,又回到定襄剧团,定襄剧团始终是个中路梆子剧团。当时定襄剧团有白菊仙,郝玉堂,白菊仙嗓子不太亮,个子也不大,但会唱,唱的入情入理。白菊仙的《三上轿》很有名,贾桂林不唱这个戏。后来他们回到忻县北路梆子剧团,当时还想让“二梅兰”回北路梆子,“二梅兰”是“九岁红”表妹,贺龙的干女儿。“二梅兰”心里还向往着人民剧社,也是改唱中路梆子惯了,不想出来。有时定襄有些重大活动也出来和他们配配戏。当年毛主席、周总理问到你们山西那个”梅兰芳第二”哪里去了?省领导回来才到定襄把“二梅兰”调到省戏校,“文革”前64年就去世了,埋在东山上了,也没有受到影响。她有个女儿在阳泉了,张焕说是和“二梅兰”长的一模一样,在晋东化工厂,还来太原探望过我和张焕。1985年左右去阳泉演出,她知道我们去了,因为张焕是人民剧社社长。我曾经写过一首长诗,在定襄内部发表,二梅兰女儿也看到过,就去找我们了。她也是爱唱爱跳,热心文艺。我们小时候看的子弟班唱戏,全是五台、定襄周围爱唱票友,到宏道租上行头。到了后来“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当时那个出将入相的帘子下面一头写着“百花齐放”,一头写着“推承出新”。后来就组织起剧团,把“河边红”曲隆福也拉进去了,定襄剧团就是“七岁红”、白菊仙、郝玉堂、赵玉凤、董福、董翠花等演员。五台剧团吸收进了智文成斗艺名“生瓜”、王金爱。王金爱青衣嗓子很好,扮相一副脸子。五台剧团为了和定襄剧团较量,招收一批武功演员,武生演员。能演《八蜡庙》、《金沙滩》、《罗成》等武功戏。五台剧团武功戏好,定襄以文戏剧为主,剧团演员整齐,也演一些作功戏《杀宫》。那时侯“十二红”也回来演出,我看过他的《张松献地图》,有时“水上漂”也回来,“水上漂”演《打金枝》中沈后,他女儿演金枝女。“压八百”安炳奇在忻县剧团。当时崞县、代县剧团不好,有个笑话。有一次县里头开会了,全是村里的干部,大家不好好听报告,在下面吵吵闹闹各谈各的。崞县县长是同川人,郭良栋就站起来说,你们要是不愿意开会,我叫县剧团给你们唱上一台,大家赶紧说开会开会。还有“文革”期间代县剧团演《红灯计》演李玉和的演员给招了。代县剧团的“白菜旦”不错,他的做派和水上漂很相像,也是个大个子,梳头梳头就是讲究。当时有忻州一股风,各个剧团都是学繁峙话,除了定襄剧团没有学,可能是把大秧歌的发音来唱,就和现在好多唱的用二人台的唱法一样。实际上忻州、定襄民歌和二人台唱法是不一样,没有他的那衬字,有些衬字也不一样,唱出风格不同。原来北路梆子“滚白”和耍孩极其相似。北路梆子的拖腔和弯调和道情极其相似。现在都变成贾桂林那种哭腔了。贾桂林把忻州人的哭腔,转化到戏曲之中,听老人们,人去世后,亲人们悲伤的哭泣,还有一种腔调。我到是没有见过。北路梆子原始应在耍孩,北路梆子拖腔很像道情。道情本来是道家说唱故事。道情在这方面更加成熟、成套。秧歌道情要比北路梆子早,是北路梆子先祖。那会大同是基地,浑源是北路梆子基地,应县耍孩的基地。大北路大同,“十三旦”郭占熬是大同人,贾桂林是口泉人。“十三红”孙培亭也是浑源人,去了内蒙唱红了,有个顺口溜是:十三红跟上赖小子往东一窜,侯樊龙买马就段(追的意思),武瑞堂的银盘反看,“不待见”(妓女)的绣鞋懒换,饭铺的烫面饺子剩下一半,好活了来口外的忻州疙瘩,这充分说明十三红在当时对人们的影响。大同的艺人流动性比较强,有时就走到蔚县。狮子黑董福祖籍浑源,父亲后迁到蔚县生下董福,又回到忻州。如今蔚县戏曲博物馆里却有董福的资料。忻州人走到大同,再往北就也“刮野鬼”。北路梆子“文革”中是四大梆子最为惨重。马锣被打碎了,调也找不到了,北路梆子马锣比晋剧的小,比京剧的大。这罗罗腔的资格更老,乾隆年间,在整个晋北,张家口、保定,有好多罗罗腔剧团:南边是河南过来的,全划到上党梆子里了。晋北的罗罗腔因为没有与时俱进,只保留了给神看那一部分,给神看一年就几回,衰落了,现在全国只剩灵丘剩下半个团。有的戏给人看,反而壮大起来了,成了大剧种。

说剧本,曲老创作好多剧本,《桐叶记》、《富贵图》、《金谷园》、《龙虎风云》等剧本。现在创作剧本很难,有的是为了某个演员来写,如《富贵图》就弄成活版的,根据剧团来选场次演出,田桂兰的比王晓平的多一场,昆曲、黄梅戏、豫剧、越剧、京剧的剧本也不一样。现在有的人写了剧本,也得赶上剧团来排,要是演出成功,还能演演传下来。有的剧本词写的好,可能有人看看,现在人们不关注这个。昆曲比较讲究,都是文人创作。有些剧目演出完就完了,没有剧本。以前是先有本子后有戏。

忻州武承仁不仅剧本创作有水平,在研究史料方面贡献很大。他改编的《血手印》、《金水桥》。北路梆子《王宝钏》是武承仁的代表作,从拜寿开始,到拜寿结尾前后呼应。没有用大登殿,合乎情况,这样更能显出王宝钏卓然不群的性格和形象。京剧名家孙毓敏看了这个本子后,说我们为什么不这样演,《 红鬃烈马》这出戏很守旧。安炳其演的时侯动了感情,看到女儿十八年终于回来了,看到女儿回来有点寒酸,就让她到后堂去见母亲。《金水桥》也改编的精彩,秦英锁在后花园。其中加了迎屏公主为儿子改文章的一折,这段表现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情,而加入一大段唱,能突出贾桂林大段唱腔的特点。把程咬金钱、徐茂公这些人物也放进来,使这个场合好下台。《四郎探母》这是朱建华改编的,虽然有了缩减,但是基本保持原貌。佘太君这个人物代表国君和萧太后谈判,萧太后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想维持边关稳定。有些老戏因为口传心授,有些戏词莫名其妙。比如《八件衣》里面有好多人口口生生说是“原郡”,原郡本来到指老家,能那么多人说,就不明白了。郭厅长让我改这个本子,看了看马玉楼、武忠的本子,原郡是哪里,如何出现这个词。晋剧从蒲剧来,我翻了翻蒲剧本子,蒲剧的本子丑角多,也是这样,又看了秦腔,结果秦腔依然说不清。最后说梆子戏看了豫剧,有两个本子《对绣鞋》和《走汴梁》这个故事发生在延津县了,现在还有那个县。人有改的窦秀英没有死,最后由包公把案断了。如果表演唱腔有东西还可以保留下来了,如来有些事情弄不清楚就不能流传下来。

这罗罗腔的资格更老,乾隆年间,在整个晋北,张家口、保定,有好多罗罗腔剧团:南边是河南过来的,全划到上党梆子里了。晋北的罗罗腔因为没有与时俱进,只保留了给神看那一部分,给神看一年就几回,衰落了,现在全国只剩灵丘剩下半个团。有的戏给人看,反而壮大起来了,成了大剧种。在晋北有不少乐户,五台比较多。以前乐户不光彩,不承认。他们地位很低,五台的吹奏乐很丰富,远比忻定的《大得胜》曲牌多,有些忻州定襄人吹不了。原平河东和河西风俗不大一样,东南甲的凤秧歌,有个叫李二俊,一家子都会弄凤秧歌.还有一些秧歌,男的是帽子,女的凤冠,手里还拿着腰鼓,做那个东西也不容易。高跷秧歌忻定比较有名。原平定襄风格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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