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明“为国家领导人唱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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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73岁的李良明，原合川县川剧团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合川区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二级演员、著名的“川剧小生”。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他随四川省赴京川剧演出团一道，将川剧唱到北京，曾受到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贺龙、罗瑞卿、郭沫若、邓颖超等人接见并表演川剧。随后，他与“中国川剧团”其他成员一道，将川剧唱到前东欧四国。为探寻李良明那不同寻常的川剧人生，笔者日前对其作了专访。

练得出头吃“戏饭” 练不出头吃“气饭”

在合川城北嘉滨路的一幢居民楼里，笔者见了曾经闻名四川乃至中国的“川剧小生”李良明老师。李良明告诉笔者，他于1939年出生于渭沱田家坝。1954年3月，在西市场小学读书的他，考入原合川县新艺川剧团艺术班，成为一名川剧学员。从此，李良明与川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学唱川剧，先得从练基本功开始。”李良明说，刚进艺术班的时候，首先练习踢腿、弯腰、翻筋斗、耍花枪、舞长刀、练唱腔，特别是弯腰、翻筋斗，练得腰酸背痛，有时痛得眼睛水直流，老师则对他们说，练得出头就吃“戏饭”，练不出头就吃“气饭”，吃得苦中苦，方能练出好功夫。当时的合川县新艺川剧团，有很多知名的川剧艺人，如祝明达、蒲献松、谌明德、金文品、罗素春、张清玉、陆淑君等，他们一边登台唱戏，一边带学生，对学生既严格又爱护。

“练习半年之后，老师就开始安排我们学员登台演戏。”李良明说，学唱川剧要实践、要练胆，开始登台演出主要是演较短的折子戏，如《别洞观景》、《闯宫》、《杀伯奢》、《五台会兄》等，先从跟班、配角演起走，不分角色，边演边学，边学边演，兴趣也越来越浓，经过三年跟团学习毕业后，成为原合川县新艺川剧团的一名“小生”演员。

成都预选脱颖而出 “武小生”岳雷赢得全场掌声

1959年1月，原合川县川剧团接到江津专区川剧团通知，推荐一名川剧演员到成都参加赴京川剧演出团预选。原合川县川剧团领导和川剧老前辈把机会留给了李良明。当时的李良明，已是合川川剧界比较闻名的“小生”。

1959年2月上旬，李良明去到成都，发现原四川省各个专区都派了川剧演员参加预选，参加预选的演员将近200人，其中江津专区4人，除他之外，还有大足县川剧团的袁世国、荣昌县川剧团的彭金玉（女）、江津县川剧团的刘世民（女）。预选演出在成都总府街国际交际处礼堂举行，李良明报的剧目为川剧折子戏《踏伞》，负责预选的领导安排江津县川剧团的刘世民与他配戏，李良明演蒋世隆，刘世民演瑞兰。

“一个星期后，宣布预选结果，原江津专区只有我一个人入选，整个赴京演出团由60人组成。”李良明告诉笔者，四川省川剧赴京演出团团长为原四川省委宣布部部长明朗，副团长朱丹楠，导演周裕祥（川剧名丑），剧作家李明章，演员有陈书舫（女）、肖熙凤（女）、许倩云（女）、袁玉堃、李良明、唐云峰、胡克明、胡淑芳等。宣布预选结果的第二天，赴京演出团又开始准备赴京演出的剧目，李良明报了川剧折子戏《柜中缘》，他在剧中扮演“武小生”岳雷。通过预演，“武小生”岳雷赢得全场掌声，李良明主演的《柜中缘》被确定为赴京演出节目之一。

川剧唱到北京城不少中央领导是“票友”

经过半个多月准备，李良明随四川省川剧赴京演出团于1959年3月1日离开成都前往北京。到达北京后，全团住在东四旅馆，开始了长达4个多月的赴京演出。

“我们的演出场地主要在天桥剧场、人民剧场，每场演出场场爆满，同时还有不少中央首长前来观看演出。”李良明告诉笔者，他们在北京演出期间，受到了朱德、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贺龙、罗瑞卿、郭沫若、邓颖超等中央首长的关怀与接待。让李良明及演出团全体成员惊奇的是，这些中央首长居然对文艺工作者非常尊重，而且大多是“川剧票友”，演出结束后还要上台与演职人员握手。

“特别是朱德元帅，还以个人名义在北京天桥饭店招待了我们演出团全体成员。”李良明拿出一叠老照片，其中有朱德和陈毅分别接见他们的照片。李良拿着照片回忆说，当时，朱德元帅正在外面视察工作，他听说四川省川剧赴京演出团到了北京，特地从外地打电话给北京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叫川剧团莫忙走，他要回来看家乡人演的家乡戏。朱德元帅回到北京后，不仅多次观看了赴京演出团的川剧演出，而且还夸奖演出成功，并向演出团全体成员敬了酒。

怀仁堂演出《柜中缘》毛主席看得入了神

“除朱德、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贺龙、罗瑞卿、郭沫若、邓颖超等中央首长观看了演出外，我们还到中南海怀仁堂，专门给毛泽东主席演出了《柜中缘》。

据李良明回忆，那是1959年4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住在东四旅馆的他们刚刚吃过晚饭，演出团领导突然接到通知，晚上有一场演出任务，指定的演出剧目为《柜中缘》，演出时间、地点无人知晓。接到任务后，演出团马上安排了《柜中缘》剧组，由李良明扮演岳雷、肖熙凤扮演玉莲、唐云峰扮演淘气、戴雪如扮演玉莲母亲，汪洋和余跃飞扮演君差。分配任务后，马上开始化装，准备乐器、道具。

化装刚刚结束，旅馆就来了两辆小轿车，将李良明等人接走。小车开到北海公园对面，从一道大门进入中南海。下车后，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从红毡铺地的长廊一直往前走到前面的厅堂，那里有人接待。走近厅堂，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这里是中南海怀仁堂。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李良明等人走进大厅，大厅内灯火辉煌，不少人翩翩起舞，其中有一位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大家一看是日夜盼望见到的毛泽东主席！

舞曲结束后，著名相声演员侯宝林说了一段相声，随后就是李良明等人演出《柜中缘》。毛主席面带微笑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观看演出，其他人分别站立两边。演出结束后，毛主席一边用湖南话夸奖“演得不错”，一边与演员一一握手。兴致勃勃的毛主席，还与玉莲扮演者肖熙凤跳了一曲舞。

出国前周总理饯行川剧锣鼓敲响前东欧四国

1959年7月，四川省川剧赴京演出团回到成都，中央文化部通知该团以“中国川剧团”的名义，到波兰、前捷克斯洛伐克、前民主德国及保加利亚访问演出。大家一听要出国，一个个非常兴奋。为此，演出团决定先给每位成员放7天假，回各单位汇报工作，汇报工作后，再到成都作出国前的准备。

“在成都准备的时候，演出团给每人打了一套西装、三件衬衫，买了一顶礼帽、一条领带、一双皮鞋、一口皮箱。”李良明告诉笔者，到了北京，又开始学习礼仪，在出发的前一天，周恩来总理在中南海紫光阁专门为“中国川剧团”设宴饯行，朱德、陈毅、郭沫若、罗瑞卿等参加作陪。周恩来等领导频频举杯，预祝“中国川剧团”出国演出成功，并祝大家一路平安。

1959年8月30日离京，经蒙古、前苏联于9月13日到达与前苏联接壤的波兰城市漫济热次，受到了当地政府和市民的热烈欢迎。第二天晚上，“中国川剧团”赴东欧首场演出该市上演，铿锵的川剧锣鼓、悠扬的川剧高腔以及演员表演的喜怒哀乐，深深吸引了现场观众。李良明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外国人在翻译的引导下，居然也喜欢看川剧，看到逗趣的地方，笑得前仰后合；看到伤感之处，忍不住用手帕擦泪。

在出国演出的同时，还观看当地艺术团演出，增进相互之间的艺术交流。整个演出访问历时4个月，行程1万多公里，于1959年12月31日从保加利亚启程回国。在赴前东欧四国访问演出过程中，每个国家演出3至5场，每到一个国家，除当地政府盛情接待外，中国驻外国大使馆也接待了“中国川剧团”，夸奖他们为加深中国人民和东欧人民的友谊做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