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背景下的二人台与漫瀚调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映且反作用于物质”。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最基本的原理之一。在学习、探究二人台和漫瀚调的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二人台和漫瀚调都是经国务院申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很明显能够表明二人台和漫瀚调都是一些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是以意识的形态存在着的,即人们通常所说的“上层建筑”。那么这种意识形态是由什么物质形态决定的呢?我们就着手从物质方面来分析这个问题。首先物质形态是一种社会行为,社会行为是客观存在的一种物质现象。那么,是一种什么样社会行为产生出这种非物质的意识形态的呢?无疑就是“走西口”。
“走西口”是一种社会现象或社会行为。这种社会现象或社会行为的存在必然要求其领域内产生新的意识形态及文化现象,这种新的意识形态和文化现象显然就是二人台和漫瀚调。由此可见,“走西口”是形成二人台和漫瀚调的前提必要条件,二人台和漫瀚调的产生是“走西口”这种社会现象和社会行为的必然产物,同时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不存在任何的偶然性。
“走西口”其实质是一种大规模的移民活动,既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社会行为,少数几个人的个人行为可不称其为“走西口”。既然“走西口”是一种社会行为,那么这种社会行为可以是人民群众自发的行为,也可以是政府的行为。既然是政府行为的话,那就是统治阶级为摆脱危机、谋求国民经济发展的一种手段。历史上大规模的走西口,是清熙三十六年(1697年)平定噶尔丹之后实施的移民运动是清政府实施“西部大开发”的一次尝试,是一次成功的尝试。清同治版《河曲县志》记载:“自康熙三十六年,圣祖仁皇帝特允鄂尔多斯之请以故河保营得与蒙古交易。又准汉民垦蒙古地,岁与租籽。”自此之后,大批晋陕汉民蜂拥而入蒙地借地垦植。蒙汉人民群众长期共存,杂居的现象由此而成。不过为减少蒙汉纠纷并未完全放垦,且给予一定条件加以限制。蒙汉地界即此特有规定:“在确定界址处,各拓地10—15公里不等,允许汉民照旧给租耕种,约计新的界址距边墙仍超不出25—30公里”。(《准格尔旗志》)最终完全放垦是在清光绪三年(1877年)。《准格尔旗志》记载上“自光绪三年,牧地垦放迨尽,开放‘禁用地’,实行招租”。
从走西口的社会背景和文化背景下来看,漫瀚调的形成要晚于二人台。自清康熙三十六年蒙地开放以后,大批走西口的汉民向包头附近的土默川等地一拥而致,并未对准格尔旗进行开发,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土默川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最适宜走西口的汉民发展耕植。而准格尔旗的大部分地区为沙地,走西口的绝大多数汉民并未看中此地。其次,为减少蒙汉纠纷,清政府将准格尔旗一带划分为“黑界地”来限制走西口汉民对此地的开发。“黑界地”其实质为“禁闭地”不准汉民垦植,不准建屋定居,同时也不准蒙民放牧。“……禁闭地内因长时间不牧不耕,草腐叶败成黑色……”(故称为“黑界地”)(《准格尔旗志》)直至光绪三年(1877年)“黑界地”最终才完全开放。至此以后大批汉民才涌向准格尔旗开垦种植,形成蒙汉人民长期杂居的现象,而汉族的大部分人都是从晋陕迁徙而至的。至此之后,具有蒙汉文化交融特点的漫瀚调才逐渐形成。
对于漫瀚调的形成最早的记载是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当时以“打坐腔”唱“蒙古曲儿”起家的蒙古族艺人云双羊在萨拉齐组建了“蒙古曲儿”演唱班,班子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以唱蒙古族短调民歌为主,常年活动在土默川、准格尔旗一带。后来蒙古族艺人岳明到包头沙尔沁拜云双羊为师,学艺两年后于1915年(民国四年)回到准格尔旗组建了“蒙古曲儿玩艺儿班”,以打坐腔唱“蒙古曲儿”为主,常年活动在晋、陕、蒙边界地区。
而二人台的形成是在同治二年(1863年)前后。清同治二年河曲县唐家会村创办了“五云堂玩艺儿班”,由艺人李有润、邬圣祥、天明亮等人主持传艺,将《牧牛》、《小寡妇上坟》、《走西口》等节目加以整理改编,并与该村道清戏合并组成“风搅雪”班同台演出。由此可证,在同治年间二人台已经成戏并演于戏台。
可见,二人台成戏的时间要早于“黑界地”开放的时间。更远远早于艺人云双羊组建的“蒙古曲儿坐腔班”和艺人岳明组建的“蒙古曲儿玩艺儿班”。
二人台和漫瀚调是在“走西口”社会背景下孕育和成长起来的姊妹艺术。“走西口”这一社会现象、社会行为与二人台、漫瀚调的产生是一个直接的因果关系。有了“走西口”这种社会现象和社会行为就必然导致蒙古族游牧文化和汉族农耕文化以及黄土文化和草原文化这两大文化板块在晋、陕、蒙三省交界一带,以及西口路的区域内产生碰撞,并相互磨合,进而产生一种大范围的文化交流,使两种文化进一步相互渗透,最终达到融为一体,也就是两种文化的完全融合。具体表现为新的文化艺术品种诞生于广大蒙汉人民群众之中,即广大蒙汉人民共同喜爱的二人台和漫瀚调经过自然演变、过渡而逐渐形成并发展壮大起来。
二人台和漫瀚调的形成是蒙汉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蒙汉劳动人民生活的真实写照;是蒙汉劳动人民团结的象征。二人台和漫瀚调富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深深地扎根于西口路上;深深地扎根于蒙汉人民群众之中。我坚信二人台和漫瀚调的发展前景会更为广阔,未来会更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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