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车前子同年出生,差不多三十来年前,我们一起痴迷诗歌,十多年前,不约而同开始了散文写作。三四年前,我遇上老车,说起心里的想法,我说我的文字很难提高了,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文章有点写不动了。老车说,他也有这样的心思,要不我们做书画家吧,就这样我们开始练习字画,直到现在。其实干同一行当,未必就能做成朋友,大家开水果店,你怕我抢了生意,我怕你断了财路,恶性竞争做成冤家的,电视新闻中常有报道。重要的一点是我和老车性情也比较相投,住在一个地段,早上出门在巷口遇见了,晚上回家又在公交车站碰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吧。
我在之前一篇文字中也说起我和老车的交情,说初次见面的朋友是铁棒,而车前子就是那根铁棒磨出来的针了。
最初我们从写诗开始,说一句酸溜溜的话,诗歌就是我们的故乡,而之后的散文或者书画就是异国他乡。其实我们也没有真正离开过诗歌,顺着上面的意思说,我们从来也没有背井离乡。这一回有机会,大家各自编一本诗集,我们都愉快地接受了,并积极地筹划着。
不久之前在饭桌上,画家徐惠泉说起一段亚明的故事,说亚明出版了一本画册,在每一本前面加一张宣纸,然后画一幅小画,以此来促销。这给我们一个启发,我们也可以这样来操作啊,于是有了纸上二人转。
纸上二人转有两个意思。第一是我和老车这些年来干的活基本上大同小异,可以说一唱一和。第二是这一回有诗有画,是两样形式,东北人玩二人转要舞台要伴奏,还要玩命似的把嗓子抛到九霄云外去,我和老车只要一支笔一张纸就行,而且是那样的气定神闲。
前几天中学时的同学聚会,说起我的时候,有好多闲话,说我是保管文科班钥匙的,但上课时去园林喝茶了,结果老师和其他同学只能翻了窗进教室上课。说我一般身上没闲钱的,凑了两角钱,午饭的时候就要到对面工厂去炒份小菜改善生活等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对于从前旧事,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原来还一直用自己的学生时代教育孩子,那天回到家见着孩子,有点无地自容。同理,我在编辑自己的诗集时,发现从前的作品其实并没有印象中那么出色,有几首勉强能看,更多的是混在人堆里的泛泛而谈,我原来还以为自己是一名不错的诗人,这对我打击真是很大。
过了好多年,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字画,肯定也是不尽如人意。永远不会褪色的,或许是一路过来的行程和知己知彼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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