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秋,我和马瑞东去重庆考察剧场时,通过重庆太极集团董事长白礼西认识了“火锅皇后”——重庆小天鹅集团总经理何永智。年底何总邀汉方到沈阳本山传媒基地拜会本山老师,我才因此而与之相识。
汉方随身带来了几件陶艺人物作品。作品幽默、野性、夸张,人物内心世界狂热,生活气息浓郁,宛如一幅幅立体的乡间生活漫画,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本山老师第一次看到汉方陶艺后甚是喜欢,上看下瞅,左抚右摸。本山老师说,“汉方陶艺幽默感强,散发着泥土的味道,表现的是老百姓在田间地头的喜怒哀乐,与咱们东北二人转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时间也创作一组二人转陶艺,表现咱东北人‘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的习俗。”汉方腼腆地答应了,不断说压力大,担心做不好会让赵老师失望。
我很期待尽快看到汉方的陶艺二人转作品。但恰逢2010首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在济南举办,汉方作为本土艺术家要一展身手,将精力放在 “汉方陶艺•老济南”大型群雕创作上,因此我担心他无暇进行陶艺二人转创作而爽约。但没想到汉方做事较真,时间虽紧、精力有限,可他没忘与本山老师的约定,起早贪黑挤时间进行创作。他常与我电话沟通并戏谑为“骚扰”,两人电话探讨二人转一小时以上是家常便饭。在交流中我调侃他是“五大郎(武大郎)”,因他作品特点是男人皆“三大”(手大、嘴大、脚大),女人皆“两大”(胸大、屁股大)。汉方回敬我也是“武大郎”(因我是武汉大学毕业)。逐渐地我们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他在“老济南”创作的同时也进行“二人转”创作,相当辛苦,我特以“武大郎打油”相赠:“陶人武大郎,为二人转狂。人物皆怪相,说学逗唱浪。吸黑土营养,展关东风光。泥遇火飞扬,激情书华章。”
汉方对黑土文化和二人转并不陌生,因为他的小学时期是在东北乡间度过的,加上又是本山老师的铁杆“粉丝”,所以创作起来并不显吃力。2010年夏天,汉方把“陶艺二人转”摆在了沈阳本山传媒基地。近50件作品组成了二人转的“屯场戏”,一下子就把本山老师吸引了:在东北人家热闹的屯场里,一对二人转演员边唱边浪,围观人群千姿百态,有忘我看戏的,有借机打情骂俏的,还有手拿酒瓶边看边斗酒的,以及周围叫卖的小贩、牵牲口的老汉……
本山老师在赞许之余,又结合自己的艺术实践对作品逐一进行了点评,要求人物之间的互动性更强,眼神刻画更到位,因为“一身表演看脸,一脸表演看眼”。本山老师的一席话令汉方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本山老师看到了汉方创作的“汉方陶艺•老济南”群雕画卷:近千件人物,栩栩如生,立体逼真的场景,生动再现了百年前的老济南市井生活。本山老师看后啧啧称赞,并当场交代汉方:创作“东北二人转三百年”大型陶艺群雕,在2011年即将开业的北京“刘老根会馆”永久展出。
有了“陶艺二人转”和“老济南”的基础,汉方这次倒是信心十足地接受了。二人转文化有其独特内涵,近三百年历史曲折复杂,文字资料不多,创作“东北二人转三百年”大型陶艺群雕可谓大工程,汉方必须进一步熟悉东北文化。沈阳的本山传媒基地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二人转氛围浓郁,与二人转演员沟通方便,更重要的是可经常向本山老师请教,得到他的亲自指点。于是2011年岁初,按本山老师的要求,汉方在沈阳本山传媒基地扎根创办工作室,建了烧陶的窑炉,并把济南工作室的全班人马悉数带到沈阳,开始夜以继日地进行“东北二人转三百年”主题陶艺的创作。
在近半年的时间里,汉方和他的团队广泛搜集资料、拜访老艺人、向二人转研究专家请教,及时和二人转演员沟通交流,尤其是多次与本山老师交流切磋,因此创作和制作进展相当顺利,于2011年7月底圆满完成。本山老师在欣赏评点之后,欣然将其命名为“刘老根陶艺群雕”。
“刘老根陶艺群雕——东北二人转三百年”以时间为主线,用九大板块展现了二人转不同时期表演的空间和形式,包括清末的大车店、靠山屯,民国的胡子窑、码头,解放后的农家乐、迎亲、向阳屯、春风镇,最后到本山老师新世纪打造的“刘老根大舞台”;另外还有体现东北民俗的“东北二十怪”板块。作品塑造手法炉火纯青,人物造型形神兼备,通过材料、肌理、纹饰、釉色等元素的有机结合,充分表现了东北人粗犷、豪放的性格和火辣、热情的生活态度。
“刘老根陶艺群雕——东北二人转三百年”艺术长廊约百米,共有陶艺人物及场景作品800余件,其中既有黑土地文化背景、东北人生活场景,又有二人转表演情景,很好地将黑土韵味、关东风情、东北人快乐精神融为一体。那些大碗喝酒的东北汉子、丰乳肥臀的泼辣东北女人、拄着拐棍的老人、懵懂憨厚的村娃……让人感觉夸张得合理,变形得自然、真切;边唱边浪的二人转演员、围观的人群……有了燃烧的激情、狂野的性格、奔放的灵魂和顽强的生命。细细咂摸,又觉得他们有一种特殊的美,美得那么无遮无拦、不顾一切……
北京“刘老根会馆”是以前门地区四合院为主打造的原生态餐饮会所,通过注入二人转元素,处处洋溢着东北文化风情。但其中最能体现黑土文化、关东风情的无疑是装饰于会馆四周的“刘老根陶艺群雕—东北二人转三百年”主题长廊。它既是近三百年二人转发展的历史画卷,也是东北老百姓生活的缩影。陶艺家汉方用泥土塑造关东人的大丑、大拙、大俗、大陋、大恶,恰如二人转本身,通过艺术升华却变得大美、大巧、大雅、大全、大善,让人心动,让人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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