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梅戏的发展史上严凤英在黄梅戏唱腔艺术和表演艺术上均有极富创造力的突破,在黄梅戏从地方小戏发展成为驰名海内外的名戏这一历史进程中,她功不可没。故而也不得不提她名字的由来和她的处女作《小辞店》,在严凤英的一生中,这部作品对于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一、严凤英与柳凤英的精神连接

《小辞店》是《菜刀记》中的一折,说的是全本《菜刀记》写了清朝末年一个商贩的命运、爱情和心灵。蔡鸣凤是个贩翠花卖丝绸的青年商人。他有个燕尔新婚的年轻美丽的妻子朱莲。他离开这个新婚的妻子出外做生意。而这个妻子却是个好虚荣、“只爱钱财不认人”的女人。丈夫一走,她就被杀猪的陈大雷用金钱引诱,做了他的情妇。分别之后,蔡鸣凤被其妻朱莲与其妻情夫陈大雷所害,两人反而栽赃给朱莲的父亲朱茂青,最后在小偷魏大蒜的帮助下还给了朱茂青一个清白。

这部戏因为渲染了婚外情而被禁演,也成为了一部所谓的花鼓淫戏。

在机缘巧合之下,年仅16岁的严凤英便上演了今后影响她一生的《小辞店》,她饰演剧中的主角柳凤英,她以纤纤弱质而挑起了这部戏,也开始了独属她的,独属黄梅戏的旅程。由于她演戏真挚、朴实极富有感染力,观众们也渐渐忘记了她的本名严鸿六,而亲切的称她严凤英。

戏曲表演除了大家所基本知道的“四功五法”之外,还需要演员对此有极为真情的表演。

什么是极为真情的表演?

据王冠亚的《严凤英传》记载,严凤英当时在演的时候对于自身的遭遇有着切身共通的情感体会,在很多时候能够与剧中人产生共鸣,所以她在表演的过程里也是让自己更进一步的与剧中人物的契合的经过,在这部书里笔者也看到了严凤英本人的一个坎坷的人生经历,而这我们除了称赞她高超的演技之外,还能够真正能体会到什么呢?但是这种体会对于这部作品是不完整的,因为她不是柳凤英,她只是让柳凤英多了一个化身叫严凤英。

据严凤英大师的弟子许自友老师说,严凤英本人对于《小辞店》是极为喜爱的。这种喜爱在笔者看来不仅仅由于它是严凤英本人的成名作,还有她对新生活的珍惜,她借助柳凤英的嘴巴对蔡鸣凤,及柳凤英丈夫为代表的黑暗的社会深深的控诉。

二、《小辞店》的悲剧意义

前文中已经说到了《小辞店》的故事概要,我们可以明显的发现整个故事前后文之间断层太大,从柳凤英将蔡鸣凤迎进店门,到哭别蔡鸣凤,完完整整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结构,至于蔡鸣凤之死,与柳凤英之间的联系,结构上显得又不太紧密了,似乎可有可无。笔者希望在研究这个命题时从最原始的剧本上进行展现主题,进而展现出严凤英与《小辞店》之间的关联而展现出《小辞店》对于黄梅戏的影响。

《小辞店》的故事发生的具体历史年限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根据故事内容及前后文大致可以推断出,它至少应该是在清朝末年到解放前夕,一代又一代民间艺人根据需要对此进行了一系列的艺术加工而成。

什么是悲剧?文学大师鲁迅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从《小辞店》的剧本着手,《小辞店》中的美好事物有哪些?第一自然是女主角柳凤英了。

文中关于柳凤英的美丽和才干有了详尽的描述,“我好比那鲜花开令人喜爱,哪一个不想我?除非他是个痴呆!就是那正人的君子,奴心不爱。就是那富豪客,小奴家也不贪财!”这句台词使得柳凤英的整体形象跃然纸上,细细的一品读,可以确定柳凤英是个极具风情的女人,长得漂亮,还具有社交的天赋,要不然就不会有“有一位大方客送我一块招牌”这句了,并且还很能干,如“到春来宿的是芜湖南京上海,到夏来宿的是宿松望江石牌,到秋来宿的是桐城岳西一带,到冬来宿的是徽州屯西石台……奴店中生意好人山人海,全靠我一个人,把生意安排……”这几句描述出了她的店虽小但是来往的客商都愿意到她的店中休息。但是她的婚姻很不幸福,“奴丈夫贪赌博,每日里在外。一日里两日三不见他回来。他不问奴店房油盐小菜,他不问奴店房缺米烧柴,他不问奴店房是好是歹,他不问奴店房开是不开。”这点可以看出,柳凤英的丈夫不务正业。而在任何年代门当户对永远是主流的,一但出现不协调,受屈的一方必然会通过各种方式来弥补不足。而这种种门当户对中,也基本是才子佳人和美女英雄等组合。

文中通过唱词描述可以看出柳凤英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美丽的女人,而他的丈夫是一个不顾家的赌鬼,夫妻之间也肯定少有交流,再加上柳凤英开的是客店,她见到的各色各样的人肯定也就多了,从这点看也为柳凤英的出轨埋下了一个客观条件,而且很具有掩人耳目的性质,故而有了“也只有我那蔡客人令人喜爱。”原本一个悲剧伏笔又埋下了又一个悲剧的开始,而这个悲剧的开始也注定了柳凤英个人悲剧的升华与社会命运的抗争。

首先,爱情的毁灭,自我的苦愁。

剧中我们知道蔡鸣凤是从湖北到安徽做买卖的商人。古代交通不发达,出门做生意南方靠是船,北方靠的是马,而且蔡鸣凤是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商人,故而有了柳凤英的“在店房我看你为人忠厚,瞒公婆与丈夫私配了鸾俦”的想法。而他做买卖必然老实、本分,讲诚信的,否则从湖北到安徽来做买卖,跨越如此之长的空间,不本分的是极难长久的,生意人做买卖讲究的是细水长流。

蔡鸣凤看上去老实是因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蔡鸣凤没有对柳凤英说实话,一方面他是出于自己安全的考虑,初次见面点到为止;另一方面他的内心因为旅途的寂寥,内心也渴望身边有个柳凤英了解寂寞,特别是在了解到柳凤英的家庭状况后还毅然不愿说出实情的时候,他的老实也让人不禁产生了疑问。

从文中我们也可以推断出,蔡鸣凤肯定一开始没有“色眯眯”的盯着柳凤英看,蔡鸣凤肯定没有大男子主义,是一个说话十分得体看上去很老实的人。如果色眯眯的看柳凤英,那么在柳凤英一开店的时候便已经私通何苦等到蔡鸣凤?如果大男子主义,柳凤英的原配既然贪赌博,那么动手打老婆这种事他肯定没少干。故而柳凤英本人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两类人。再加蔡鸣凤与柳凤英同是生意人,那些生意人的酸苦他们都能彼此体会。女人找丈夫很多时候是找知寒知暖的人,这点上蔡鸣凤比柳凤英的原配强太多,也直接导致了柳凤英最终的痴情无悔。

其次,“私配”早已注定的悲剧。

在古代男权社会,男人对于社会上的任何事物具有绝对支配的地位,而女人的存在是一个附庸的存在,男人可以用自己社会地位去选择妻子,甚至因为不合而运用当时的社会法则所赋予男人的权力“休掉”妻子,妻子是没有这个权力的。通过此段可以看出了,矛盾也开始上升了,现在由夫妻矛盾上升到了,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矛盾了。此时,没有爆发,但是如果没有后文的蔡鸣凤与柳凤英的别离,那么蔡鸣凤在公堂之上也必然得摊上官司。他与柳凤英的爱情必将与整个社会道德进行碰撞,最后消失。也注定了柳凤英的爱情悲剧,因为在那样一个社会,蔡鸣凤会被判监牢和发配,而柳凤英往往的悲剧会是死亡。与其说这是柳凤英自身的悲剧不如说是整个时代给同样悲惨命运女人的悲剧。且蔡鸣凤是出门在外经商,他自己的回家也有着他不可抗拒的因素,这点是柳凤英从未想到,就是蔡鸣凤自己必须回去面对见自己的妻子。

文中蔡鸣凤对于柳凤英要跟自己回家。甘愿做妾,他不是不肯,而是顾虑重重。原因有以下几点:其一,柳凤英出身不正。柳凤英若跟着蔡鸣凤走,必然是私奔了。他也无法跟自己的妻子与同乡做出合理的解释,而且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所有所谓的老实人所特有的一个特质,软弱、难堪大任;其二,柳凤英若跟着蔡鸣凤走,后患无穷,他来到这里做生意有三年,三年之中也肯定有人知道他住在湖北省浠水县,那么柳凤英的丈夫见妻子不见了,一路探寻下去,也必然会找到蔡鸣凤而使得蔡鸣凤受牢狱之灾,这点蔡鸣凤很明白,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而且这是必然的因素,柳凤英的丈夫贪赌博不务正业,他赌资从何而来?他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这对于他而言也是耻辱的。

从前后文得知,蔡鸣凤久住小辞店与妻子私通,柳凤英的丈夫是知道的,但是由于他贪赌成性,有时候他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一但他没有了生活和赌资来源,他的疯狂可想而知,蔡鸣凤的结局也可想而知了。

柳凤英的爱情悲剧还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主观所造成的,她有着爱的盲目性。其一,精挑细选出了蔡鸣凤“私配鸾谐”。其二,为了蔡鸣凤不顾一切,文中她不断的苦苦哀求蔡鸣凤不要走或者带自己走,哪怕是亲生孩子,她都可以任蔡鸣凤随意打骂,这点上而言,与母爱的性质相互违背,也令人心寒。在这点上我们可以理解她为何对才蔡鸣凤如此的痴情,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里女人根本无法自主选择离婚,一旦选择了背弃当时的社会道德,她也必将承担未来无论是好还是坏的结局。

最终,蔡鸣凤还是走了,柳凤英的的结局如何,兴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蔡鸣凤将是柳凤英一生中无法触碰的伤痕。

但是从悲剧而言,除了柳凤英的爱情悲剧之外,蔡鸣凤的死也是一大悲剧,而他的这个悲剧是由他的妻子朱莲与陈大雷通奸带来的。一个独守空房、爱慕虚荣的女人也最终为了爱情将一条人命断送了,甚至为此还企图将自己的父亲搭进去。她的爱在这一方面与柳凤英对蔡鸣凤的爱也是相同的,绝对的盲目性,但是由于有违当时的时候道德,最终他们还是被正法了。

柳凤英的悲剧也是时代的需求,对于旧的、不符合人性道德的怒吼,为妇女的婚姻自由发出的一声怒吼。

三、《小辞店》对黄梅戏的发展影响

《小辞店》因为质朴的词句与贴近生活向往自由的意识,虽屡遭禁演,但是还是被社会很多人所喜爱,经演不衰。从剧本受欢迎度而言,百禁而不绝,说明了它顽强的生命力,而它的出现对早期的黄梅戏艺人也有着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对于少女时代的严凤英更是不言而喻的,这部戏的一炮打红也正因为如此,一方面展现了她过人的艺术天赋,另一方面也告诉了人们她对剧中人的触景生情,及自我对角色的进一步完善。

有人认为,如果没有《小辞店》或许就不会有严凤英,如果没有严凤英兴许也不会有黄梅戏的兴盛,她也被推到了黄梅戏宗师的地位,她对黄梅戏的发展和影响是巨大的。

柳凤英这个人物形象也是极具魅力的角色,她展现出了黄梅戏作品中为数不多的兼有:勇敢、自强、勤劳、聪慧、美丽的形象,从这个角度去谈,她也深深的影响了她的扮演者严凤英在人格、性格的养成,据后来严凤英老师的弟子许自友讲述严凤英大师在建国后饰演柳凤英后,也更加的接近了柳凤英的原始人物。而且从一些方面也丰满了这个角色,我们不难看出,从这个角色中对严凤英本人有着怎样的影响,自严凤英16岁所饰演这个角色后,她一方面在学习这个角色的优良品格,另一方面也在不断的完善这个角色,将柳凤英这个人物形象融进了自己。

而且从这个角色里我们也看到了严凤英她日后成名作品里柳凤英的影子,以《天仙配》和《女驸马》为例。七仙女面对天规森严时,勇敢的下凡去,在这里的“七仙女”的勇敢就是继承了柳凤英这个角色性格中的勇敢,“冯素珍”为何可以女扮男装的去考状元,在这点上有一脉相承之处,这是勇敢。还有七仙女三番两次拦阻董永、冯素珍敢于求取功名等等;自强有七仙女日夜劳作织布,冯素珍自己考取状元,也进一步展现了这个角色,虽然从一方面而谈这是剧本所赋予角色的,但是另一方面若非演员对角色的深入体会,又如何可以展现出这个角色所要展现的东西?

在中国戏曲有一种公认的说法,即,戏曲是角儿的艺术。说明了角儿在整个戏的重要性。在严凤英所饰演的艺术形象里严凤英也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去挖掘角色,但是她的本质上却没有完全脱离她柳凤英的范围,很多原因是由于她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柳凤英的经历有互通之处。严凤英也在不断的丰富了这个形象将自己所学所知的东西重新赋予了这个角色,也导致了她日后的每部戏中都带有着柳凤英的影子,或许这也是她自己所始料未及的。

很多知道严凤英的人起她的作品会说两部戏《天仙配》和《女驸马》一部悲,一部喜,这是自然,《天仙配》的成功上演将她推到了一个高峰,这也是黄梅戏的一个早春,但是这部戏却并没有被戏曲界的所有艺术家所认可,所以严凤英向当时的昆曲名家白云生学习,继而推出的《女驸马》弥补了她自身基本功的不足,这部作品同时是黄梅戏的又一个高峰,也成为了黄梅戏经演不衰的作品。但是被观众常挂在嘴边的严凤英的戏有三部,即:《小辞店》《天仙配》《女驸马》这三部作品,在对人物的情感处理上都可以堪称一绝。但是严凤英大师对另外两部戏和其他剧目的人物塑造基本上是以《小辞店》中柳凤英的角色为基点,进行不断丰富的。

建国后黄梅戏的发展是以严凤英大师为代表的一批黄梅戏人的努力,而严凤英作为其中一个最为杰出的代表,她的艺术成就也成为了这个剧种的最高水平。

四、浅论柳凤英的时代意义与当代爱情

通过柳凤英的爱情悲剧,我们想到了她爱情悲剧的必然性,即封建神权和王权对于人性的压迫,所以我们呼吁妇女在经济和精神的双重解放。

正如我们看到很多的婚外恋故事一样,我们会憎恨他们,因为拆散了至少一个家庭,同时至少让两个家庭蒙羞,如果他们先离婚然后结合了呢?在这个社会道德看来必然也是合情合理了吧?

正如前文所说,柳凤英和蔡鸣凤的爱情很多程度上是由于自身被时代和道德所约束,使得两人无法真正的背弃“家庭”。

在整部剧中,蔡鸣凤对柳凤英的爱情始终是慢热的,他的爱情的基点更多的是处在寂寞无聊和日久生情两个原因。而柳凤英对蔡鸣凤的爱情是出于对现实生活的强烈不满,而恰巧出现了一个温厚的蔡郎哥哥,她才倾心的,也许也正是应了“郎有情妾有意”也结下了这段露水姻缘。

柳凤英这个人物的出现也符合了时代的需要,资本主义脱离封建神权和王权,对人性自我的呼唤。我自己想要什么?柳凤英给自己做出了选择——爱情。如果放到当今这个社会,她会和她原配丈夫离婚,然后嫁人,或许不是蔡鸣凤、是王鸣凤或者李鸣凤。原因很简单,她经济上独立了,一个小辞店都车水马龙,那么她还怕找不到一个好丈夫吗?一切只因她错生了一个时代,或者说她经济的相对独立,也造成了思想的独立。故而看这部作品我们不能单单的从婚外恋、偷情的角度去简单的批判他们。

人类文明再脱离专制的封建神权和王权的统治后,人们在疯狂的挥霍自由和相对的无约束的精神自由后也往往陷入了一个迷局,两情相悦的浪漫最终也要被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所替代,婚姻的意义也在发生转变,爱情变成了亲情,亲情就是牵挂,这种牵挂是无意识的自主行为,人类对于没有新鲜感的如物、情、人产生自然的厌烦和依赖。但是厌烦是会表面化的,依赖却要等到失去才会懂得。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相爱的人,最后分手了,只有一小部分才真正分了又合,最终走到了一起。像我们所熟知“换妻游戏”这个社会现象,它的出现最开始是社会的必然性,而并非色情,他们希望通过保持表面的婚姻关系(相对于家庭的稳定性),而追求精神与肉体的新鲜感和快感,它的出现仅仅只是有违道德,及婚姻双方对婚姻麻木的习惯和自我的无法解脱,失去平衡造成的。我们说存在即合理,是指现象存在的合理理由。

面对现实生活,面对爱情如果不是敷衍的婚姻,请以沟通为先,再互相多包容、体谅和理解。

柳凤英从整个时代来说是一个点,她代表着那个时代一群像她一样的女人,但是她的出现,又揭露出了那个时代女性在婚姻等各方面的不自由,她是一个可怜的人,她的爱情悲剧的目的性不是在于要求人们去憎恶她,然后禁演这部作品,而是我们该如何避免这个悲剧?女性该如何正确的认识婚姻?那么作为人我们又该如何去选择什么样的人去一生相守呢?

道德只是为何社会稳定而存在的,它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在发生着变化,当违背道德的事情出现时候,除了谴责之外,我想我们更应该注重事物背后的东西,对它进行思考,家庭才会幸福,社会才会长治久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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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小辞店》作者:吴萃伦

《漫话“女怕辞店”》作者:汪菱花

《排练<小辞店>的滴点》作者:何培

《浅论黄梅戏<小辞店>》作者:武彦辰

《戏剧语言的魅力——<小辞店>中扮演魏大蒜的体会》作者:丁飞

《小辞店的魅力》作者:吴美莲

百度百科黄梅戏

注:本文也只是笔者闲暇之余查找资料所写而成,各个方面也难免有所疏漏,若有不当之处望请指正,本人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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