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唱工的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字正腔圆”,基于这种要求,相关的论述已经不少,本人要说的不是多少道“辙”,多少“韵脚”的问题,而是结合听戏的体会,谈一点相互关系和灵活处理、把握尺度的拙见。
先说说“因字就腔”。前辈大师多在这方面潜心锤炼,就是说设计、处理唱腔要尽可能地使字的调值符合念白中该字的音调,字有四声,唱腔里的字一出口,要让听的人感觉是按个字,而且拖腔的走势不使该字“扭曲”,有时鉴于唱腔的整体布局,不能做到这点,也要在其前或后予以调整,使“倒字”被隐藏、冲淡。《击鼓骂曹》里有一句“主席坐的奸曹操”,“操”字在这个腔上是阳平,而在念白中一般地是阴平或入声,杨先生就把这个字唱的很轻淡,这也是很无奈的处理办法,而时下一位很走红的“杨派”老生却把这个“操”字唱得很重,是很不可取的!言菊朋老先生在讲求“字正”是最有名的,曾有人批评他过于讲究,有时不惜破坏“腔圆”。梅、程等大师对字的处理都很审慎,需要指出的是,对字的处理一定得兼顾整体,不能为突出一字而全篇失衡。
“因腔解字”是本人杜撰的一中提法,敬请方家参商。本人觉得在这方面似乎无人强调过,其实在前辈的经典唱段中非常讲究。教戏的很注重字的反切(拼音),姑且称之为“拆字”吧,但是光“拆”是不够的,还必须讲究“组”,这好比一台机器,研究它时,要把各部组件拆开来,弄清其具体功用,但是一堆散件是不能工作的,必须把各部分组合起来,有的螺丝要上得很紧,这样机器才能很好地工作。近年的舞台上唱字的“散件”的有愈演愈烈之势,不能归咎于教戏的老师们,“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处理字的反切,要看板眼的尺寸和所在腔的位置,不能千篇一律的机械处理,如《霸王别姬》里的“看大王”和“劝君王”,梅先生绝不是不讲反切,可一出口就是个“wang”字,而不是“w~~~ang”,裘先生的“开山府来了我定国王侯”的“王”也不是“w~~~ang”,李少春先生的《上天台》“孝三刻改三分”里的“刻”也不是“kuo”或“ko”,
程大师的《锁麟囊》“人生数顷刻分明”的“刻”也不是“kuo”或“ko”,可并不是他们不讲反切、不讲究“上口”,而是要因腔解字。
不管是因字就腔还是因腔解字,要处理得自如、流畅,符合语言逻辑,都需要下大工夫千锤百炼。前辈大师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典范,“临摹”的工是偷不得的,在突出一字一腔的同时,必须兼顾整体均衡。不久前王佩余学唱“十八张半”的做法不失为一种有益的潜心尝试,通过“临摹”把握火候得失,也是对自己实力的检验,希望各流派的佼佼者勤于自勉,不负自己当初的一番苦功,不负热爱京剧的人们的厚望!
本贴由“耳朵”于2004年9月22日09:13:49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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