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从唱花脸到画脸谱

田有亮讲一口地道的北京话,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在初二那年他却考上了陕西省京剧院,离家去学唱京剧,行当是花脸,后来又转入张家口市京剧院,最后才又调回北京。十几岁的他回京后先是没工作,为了找点事干他开始在泥壳上画脸谱,慢慢画得有点眉目了就拿到街头去卖,三五分一个,一天下来竟也能卖五六毛钱,“当时的这点收入相当可观呢!”说起当年,如今已六十岁的老田一脸自豪。后来他被安排到供电局当电工,有了正式工作仍不能放下手中的脸谱,有一段时期他开始疯狂地在纸上画脸谱,以至于到了“文革”期间母亲怕“出事”只能选他画得好的三百多幅脸谱画埋到了地下,结果等挖出来时几乎全沤烂了,只有中间的45幅幸免。作为自己处女作他非常珍惜,如今老田把这45幅脸谱全都装裱起来收进了箱子里。
老田的名片上头衔还真不少,中国戏曲脸谱艺术研究会会员、北京书画美术研究会会员、北京市京剧昆曲振兴协会理事、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他曾办过多次个人脸谱艺术展,去年还出版了《三国》《水浒》《西游》《封神》古典名著的脸谱画本。今年3月他又将作为惟一的脸谱艺术家去参加香港的文化节,同行的还有鼻烟壶、篆刻、国画等三位大师。谈到自己的成就,他说其中很重要的一点要得益于自己当年的唱戏生涯,“一个不爱戏曲、不懂戏曲的人是很难真正画好脸谱的,即使画也只能画出皮毛而不是精髓。”

价码:从白送到万元一张

“登长城、吃烤鸭、听京剧”,通过老外到北京必寻的享受,老田明白艺术只有与市场挂钩才有生存的可能,“京剧是中国的国粹,但不能仅限于舞台表演,所以脸谱形象商业化就是必走的一条路。”为了扩大脸谱的影响,老田常义务为别人作画,“如今北京不少饭店都挂有我的脸谱作品,我要让脸谱同书法绘画一样成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我对自己的脸谱是这样对待的,一类是白送,如果人家真心喜欢我愿意白送给他,有知音也难得嘛;一类是工薪价格,不少人喜欢脸谱,又愿意出一点手工费,我就以成本价卖给人家;还有一类就是来旅游观光的外国朋友,他们如果愿意买价格当然要高一点。”老田的脸谱手法细腻、色彩热烈,透着浓郁的民族色彩而深受外国友人的青睐,最贵的脸谱画曾高达万元出售,而在北京抗击非典的活动中,老田又为佑安医院用脸谱绘成“众志成城”四个大字,亲手送上表达自己对医护人员的敬意。“我要让脸谱尽量多地出现在各种场合,这种无声的宣传不也是为脸谱找新路的一种方式吗?”

打算:从百戏千谱到2008个脸谱

老田的家里除了挂着他颇得意的“金郝侯裘”脸谱条幅外,还在古董架上摆满了各种收藏的壶,而一只油亮的葫芦里传出蝈蝈响亮的鸣叫。一张尚未完工的脸谱摆在书桌上,老田正挥笔填色,一般情况下他能每天画一张。
老田虚心地说北京画脸谱的除了自己更有许多人都是名家,比如91岁高龄的刘曾复先生、高荣奎、盛华等艺术家都是脸谱大师。谈到未来的打算,老田说首先是为翁先生《北京话旧》一书谈再版的事。今年是翁偶虹先生去世10周年,他已经与天津百花出版社谈妥再版,因为市面上目前已经找不到《北京话旧》一书的影子了。再就是他自己的“百戏千谱”图目前已完成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要尽快画完,因为有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在等着他:2008年前在一幅百米长卷上绘完2008个造型各异的脸谱,然后申报吉尼斯,为中国的脸谱艺术再次扬名增光。
老田担忧地告诉记者,当他得知北京戏校的学生居然没有脸谱课时非常着急,许多学生毕业了连勾脸都不会,只能演出时由老师来替自己做造型,那是多么可怕的事。而不时去剧场寻找创作灵感的他甚至还发现台上许多人的脸谱是有错误的。“等什么时候喜爱脸谱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的戏曲也就真的有救了。”而老田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那只笔为民间艺术增一分色。(记者 李冰)

(摘自 《北京娱乐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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