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戏票

昨日在网上下载正果法师的《禅宗大意》，读了一半，忽记得这本书我家里就有，便从书架里翻腾找了出来，今晚重新拿起来读时，忽然从书中飘出来一张戏票。副券已经撕去，说明戏是看过的。仔细地看戏票的正面反面，仔细地回忆往事，渐渐地便都想起来了。
这是天津中国大戏院的票，时间是1990年5月24日夜场7时15分，座位是楼上中10排19号。
当时我是大二，也就是刚刚开始学着听京戏。第一次去剧场里听，是老赵和小曹带着去的，剧院名字记不住了，好像是淮海吧。主要是听张克的《击鼓骂曹》，当时他们告诉我张克有多么多么好，我去听了，因为不懂，也没感觉出什么来。只是知道了京剧《击鼓骂曹》的大概样子，演到后来，祢衡替曹操游说刘表时，我在下面还挺不服气，觉得这么容易就去了？简直不符合祢衡的性情。记得史书中记载，祢衡是被曹操用两名骑兵挟持着走的。当时坐在剧场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感觉，就是发现自己第一次坐在天津的剧场里第一次看京戏了，好像做梦一般。
看了《击鼓骂曹》不久，便又跟着老赵小曹他们去中国大戏院看戏了，这张戏票应当是第一次去中国大戏院时买的。那晚走上二楼，看见大厅的柱子是悬挂着杨小楼梅兰芳《霸王别姬》的大幅照片，还有二位大师的签名，当时就觉得中国大戏院是个有来头有年头的地方。前几出是什么戏现在记不清了，压轴戏是马长礼和李炳淑的《三娘教子》，当时我喜欢马派，又看过李炳淑的电影《白蛇传》，印象挺好，所以看得挺认真，感觉也很好。那晚在剧院外头看戏报，依稀记得《三娘教子》是大轴，演完就完了。所以当三娘拉着薛倚，喊着薛保到后台吃饭时，我们也离座欲走，却观众都安坐着不动，似乎后边还有戏。
台侧的字幕打出了《奇双会·写状》，主演是梅葆玖和叶少兰，剧场里当时就热烈起来，闹哄哄的，观众们好像都挺激动。我渐渐打听到梅葆玖是梅兰芳的儿子，叶少兰是叶盛兰的儿子，都是名角。这出戏的剧情事先没弄明白，只看懂了一个大概，知道既有报仇写状的大事，也有两口子闺房取乐的小情趣。观众时不时地热烈鼓掌，想必演得是非常好吧。
现在想起来也挺有趣，当时并不懂京剧，不知道它好在什么地方，可是偏偏喜欢去看，看着看着，就真的喜欢了。按照佛教的说法，想必前生就是戏迷，把前生的习气带到今生来了。（2001年10月25日）

本贴由明心斋于2001年10月25日23:11:06在乐趣园〖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