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戏尔今看着实在不够味了,是似人老了口味差了,比作了饮食?还是演员和戏的本身水准在下降?笔者见坛上诸君刻意于一个字应该如何如何念,一个音应该这般那般唱,这是票戏的票友们在深研细酌,而看戏的先生似乎应该粗想浅谈一番,我们看戏的方向。

前阶段在沪电视上见年青演员演《宇宙锋》,咳哟!这娃娃根本没有入戏。那来梅兰芳先生那样,把颇有特色的叠句唱腔,下行底腔,旦行靠生唱得更显现低回婉转,跌宕曲折,美不胜收。差距实在是两个天地。以时下行情暂巳无法逆转的情况下,退回去看看翁老先生的书,兴许是颇多启发的。因此,笔者试写了“话说翁偶虹”之一,希望能引起坛上有兴趣诸君的注意,翁老先生编戏百余,剧目留存至今演得最火的也只有这《锁麟囊》了。《锁麟囊》那段春秋亭,配上程先生,胡婆饰演者是鼎鼎大名的芙蓉草,小梅香竟是刘斌昆,一九四零年上海滩这样的组合,坛台上那位老先生看过?这样的组合肯定是“绝配”,而“锻剑”的巧匠正是翁先生。

从翁老先生的《翁偶虹编剧生涯》一书中,可以看到当年翁先生拿到的素材是相当有限的,只是“剧说”中一个题头。笔者本文无意于叙谈翁老先生编叙《锁麟囊》名剧的经过,老先生在书中叙述够详情了。笔者只是从通台雪亮的演出中,感受到两点,第一点是书上所述:“我不敢自诩为以笑为武器,暴露而鞭挞了这些社会现象,只是无愧于初衷地没有追求低级庸俗的笑料与廉价的剧场效果。”

第二点是先生书中提及的为了写好主要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感情的发展变化,我试用“烘云托月法”、 “背面敷粉法”、“惟灯匣剑法”、“草蛇灰线法”,期望取得舞台上的效果。

先说第一点,“只是无愧于初衷地没有追求低级庸俗的笑料与廉价的剧场效果。”先生这两句话前句可浅解,而后句可以想得很深刻,所谓“廉价的剧场效果”,笔者是从戏留给人们的联想和给人以何种启发而言。好比时尚新编的廉史戏,是直接结合时政而言,而翁老先生编的戏,深入到人性的真谛,可是要继续谈如何个深入到人性的真谛,囿于篇幅,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再说第二点:翁老先生编的戏,用的“烘云托月法”、“背面敷粉法”、“惟灯匣剑法”、“草蛇灰线法”这些个法,应该说是京剧编剧的法则,看来戏曲编导中是有法的。翁老先生提示的法则,似乎没有被尔今的编剧和导演界所特别推崇,也少见于媒体的报道,是过时了?是浅薄了?那么尔今的话剧导演他们是用什么法则来指导京剧的编和演的呢?是熟练地运用戏曲艺术的法则?还是轻车熟路地运用他们本行的法则,来指导和提升戏曲,笔者是有疑问的!

而综上述,翁老先生既留下了编导演京剧艺术的理论架势,又留下了跟随先生多年,最得意且做了官的门生。(语见吴江先生:“我既是搞表演出身,我也是跟翁偶虹先生十几年的弟子,我觉得我可能是翁先生最好的、最得意的弟子。”)可是仍没有编导演出如《锁麟囊》这般的名剧。这又是为什么呢?笔者也是留下了疑问的!

锁麟囊唱词之美,唱腔之美,剧情之美是无以伦比的,当人们总是对老的唱词、唱腔和剧情百般不适,改了又改的时候;当不少人总百般诟病“马走战”、“马能行”的时候;当有人试图将《四郎探母》的嘎调“叫小潘”改成“把军校唤”的尝试的时候,这许多年来,人们对传统戏曲的誉扬和指摘,后者的比例实在是过高了。

笔者总觉得不少人以风派之心,风派之行,浅薄地迎合时尚罢了。假使能按捺自身浮燥之心,激励自身踏实之行,稍翻翻翁老先生的著作,也许会深深感受到,老先生处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动荡的岁月,也没有随波逐流,生活有变化,果然要随生活之波而沉浮,时世有变迁,果然要随时世之变迁而颠沛,但是翁先生没有成为风云人物。翁先生只是一门心思组班,带班,编戏,导戏,老先生风风雨雨南来北往五十载,无怪乎笔者在戏曲行里串门子,一提到翁偶虹,对方立即肃然起敬曰:他是我老师!

而今时尚的浮燥浅露,老先生的得意门生怕就很难做到这一点,当然那年月翁老先生面对上海滩戏院子的老板,南京城的“常大爷”,纵算得奸乍凶狠无比,但毕竟只是一方土地,惹不起还躲得起。不若以后的岁月,反右、文革那腥风血雨无边的复盖,久久压抑扭曲了人们的心灵。而处于急功近利的当今,祈望产生什么积极的效果,所谓的轰动效应,无似也是痴人说梦罢了!

传统的京剧艺术,不是没有戏,也不是没有人,也末必只是缺少了翁先生,那么倒底缺少了什么呢?!笔者只能说到这一步——“春秋亭,春秋亭,假若无有翁先生!”下来的话儿拜托:坛上诸君!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5年6月26日00:23:24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点赞(0)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立即
投稿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