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文苑】戏说戏 作者:鲁勇
高密市卫计局

“大人哪,连夜奔上慈明庵,十月怀胎要降临,老师傅不敢收留我,叫我另往别处奔……”前些日子到李家营南山去看梨花,走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又听到了如泣如诉地茂腔《罗衫记》。

《戏说戏》

记得30多年前每年的正月里,老家村东南小学的校园内便早早的扎起了戏台。随着锣鼓家什的响起,庄里的大娘大婶、老少爷们儿便夹着马扎小板凳,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戏台前。听着《罗衫记》中郑月素悲凉哀怨的唱词,人们伴着主人公的悲欢离合不时变换着情绪,或悲或喜,或苦或乐,最后在贼众被绳之于法,郑氏、继祖合家团圆的大结局中开启了一年之计的新春。

小的时候大约在1970年代后期,随着我的逐渐懂事,对这个世界开始有了不少的认知,经常听到的声音便是村里的高音喇叭。那时的广播只有一套节目,每逢中午11点,县广播站便开始播放京剧选段节目;11点30分时是地方戏节目,印象中播得最多的是吕剧;到了傍晚时分,依稀记得播放的便是我们高密当地的戏曲茂腔了。于是这高音喇叭便成了我戏曲的启蒙老师。

戏说戏

感觉京剧还是蛮好听的,京胡一响,锣鼓一敲,清脆之极,分外悦耳,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吕剧也不错,缠缠绵绵,悠扬若水,听到了诸如“大雪飘飘年来到”王汉喜借年见到未婚妻时的欣喜,也有“赶紧地推开了愁云换笑颜”马大宝喝醉酒时的困惑。更有那被称为“拴老婆橛子戏”的茂腔,透过质朴的曲调,听着幽怨的唱腔,可以领略到“一声直入青云去,多少悲欢起此时”的妙处。就这样,在放学的路上都会有好听的戏曲与我相伴,我陶醉地听着,慢慢地长大着。

仅仅是听戏并不过瘾,好在看戏的机会也很多。每逢春节等节会,村里就会扎起戏台,或是村里的草根班子自娱自乐,也可能请县城里的茂腔剧团演场大戏,这是村里过年过节的主要娱乐项目。我们小孩子们不管喜欢不喜欢,总是愿意蹭到戏台边下看热闹,因为老旦或花旦,武生或小生,戏装花花绿绿,扮相多姿多彩,面积不大的戏台,数量不多的演员,便可出将入相,细说人生。一场戏下来,只见大娘大婶们目不转睛,聚精会神,随着演员们的辗转腾挪而穿越古今,入戏入迷。想起这些,倒是弄懂了这茂腔在当时为什么被老爷们儿叫做“栓老婆的橛子”。

还有戏曲电影,或许拍摄较为简单,那时经常在村里放映,于是就认识了更多的剧种,像评剧《花为媒》、豫剧《穆桂英挂帅》、曲剧《卷席筒》、越剧《红楼梦》等等,也熟悉了剧中的人物,像刚正不阿的包公,清正廉洁的徐九经,勇冠男儿的花木兰,抛妻弃子的陈世美,正是这一场场动听的戏曲,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恰如一堂堂生动的道德教育课,给了我们朴素的是非观念。

电影放完的第二天,往往是孩子们最热闹的时候。一下课,我们便开起了作品研讨会,同学们都争先恐后,激烈发言,最常用的句式便是“你忘了......”,有时为了剧中一个人物的是非曲直,也争得面红耳赤,好不热闹。大讨论往往感觉不够过瘾,下午放学后我们便找一间空房子,回忆着昨天晚上电影中的情节,模仿着排演起来。你是王朝,我是马汉;你是孟良,我是焦赞,角色分明,各司其职。没有刀剑,便割下几块树枝;没有乌纱,铁条圈成一个圈戴在头上,两边的铁条也就成了纱帽翅;没有锣鼓,便用嘴模仿着锣鼓声咚咚锵、咣咣咣地敲起来。就这样,我们回忆着戏中的唱词,加上自己的改编,唱着不大对调的唱腔,运用自己的眼光,演起了电影中的热闹情节。虽然没有真家什,也让我们有了丰富多彩地童年。

戏说戏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物质不断丰富,条件逐渐改善,收录机开始进入家庭,自己喜欢地戏曲逐渐可以用录音带反复听唱,又为这份爱好添了翅膀。有一年我买了一盘现代京剧选段,从穿林海、跨雪原开始,到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可谓唱词优美,音乐动听,不知不觉就喜欢起来,课余时间跟着录音机学唱,直到现在还能哼唱出不少的唱段。或者“甘洒热血写春秋”,或者“浑身是胆雄赳赳”,或者“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虽然非常地不着调,但也不时沉浸在如火如荼地革命岁月之中,只觉回味无穷,颇能满足自娱自乐地需求。

如此这般,在那些年代,戏曲曾经是那样的迷人。不管是大村庄还是小村落,不管是繁华的集镇还是偏僻的村居,只要锣鼓响起,便有了蜂拥而至的人们,平时劳作的辛苦也随着咚咚锵地敲击,悄悄地化作烟云而去……(作者:高密市卫计局鲁勇)

戏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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